分卷(21)
我去調查他,對方很有反偵察的意識,在我展開調查不久就察覺到了,隨后便開始隱藏自己的行蹤。我展開了百般手段,用上了各種人脈,終于撿到了對方。這個見到也只是驚鴻一瞥,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拍下一個照片,對方的身影就消失了。 因此他才沒能給鏑木暉發照片,原本做的打算也是在通訊工具上和鏑木暉描述對方的特征,沒想到剛說有了雇主的消息,鏑木暉就直接出現在自己這里了。 他好慶幸自己沒有不去管這件事,直接逃亡其他地點。 他簡要地描述了一下對方的長相。 鏑木暉原本還漫不經心地聽著,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找樂子的小事件,能處理就處理掉,在他心里沒占多大空間。 他的神情隨著男人的描述逐漸變了。 周圍是不是突然有點冷? 陰冷感讓男人描述的嘴停了下來,他往周圍看去,一切和剛才沒有區別。這種突然之間的不對勁一定有什么原因!靈敏的感官告訴他此事不可放置不管。 寒冷愈發濃重,他警惕環顧周圍,身體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別停,繼續說。語氣平靜的一句話從鏑木暉那邊傳來,男人放下疑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鏑木暉身上,身體瞬間僵住,表情也一并停滯。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想要逃跑。 鏑木暉此時的表情,仿若惡鬼在世。 * 夏油你在這里啊。真人在離開水庫后便重新找到了夏油杰,現在的他身上已經恢復原樣,沒能達成目的的挫敗感讓他很是煩躁地揉揉頭發,同時將怨氣發在了夏油杰身上。 你是被鏑木暉嚇走了嗎?徒留我一個人在那里面對突然增加的變數,這可是導致了我沒能殺掉機械丸哦?真人笑里藏刀,話中對夏油杰的諷刺和另類的暗示幾乎毫不掩飾。 受挫了?夏油杰沒受到真人這番話的挑撥,他氣定神閑,臉上的笑稍微有一點點淡。 我在那里的話,場面可能會更糟糕哦。 現在最重要的,是變更計劃吧?執著于這種口舌之爭沒有意義。 只要能有相應的條件,機械丸一定會將手頭的情報往外傳。計劃暴露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可以借此做出很多效果,既然自己這邊的信息完全被曝光,之前的一切布局便都廢棄了。 而且他這邊也有事情發生。 因為好奇現在的鏑木暉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他便發布了一個懸賞,同時控制不會引人注意的咒靈安排在鏑木暉周圍。 他的反偵察意識讓他會很容易察覺到他人的監視,鏑木暉也是如此,最好的方法不是用咒靈監視,而是讓它們像其他的無意識咒靈一樣隨機游蕩,他自會借此通過自己的手段獲取那邊的消息。 最近他有被人找尋蹤跡的感覺,便有意識地隱藏了一下自己,但剛剛的時候,為了不顯露痕跡地從水庫離開,便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那里,沒想到因此被發現了蹤跡。 他確信對方只能捕捉到自己的一丁點信息,甚至是否看清自己都有待商榷,但他一向是不憚以最惡的心思去揣測發生的事情的。 蹤跡有所暴露,最好當做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真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趕緊聯系其他人手進行計劃的變更。 原定于圣誕節的涉谷襲擊,向莫測的方向狂奔而去。 ****** 一貫善于插科打諢的太宰治在此刻安靜的不可思議。 鏑木暉在聽了男人所說的話后,又問了幾個問題。 在做出相應回答后,男人又等了等,沒等到其他的問題。眼瞅著鏑木暉似是沒有要留他的意思,那個男人便小心翼翼地說了聲:事情結束的話,那我就離開了?聲若蚊蠅,恐于驚醒某種存在。 見鏑木暉沒有說話,男人很快就溜走了。 他先是緩步慢走,在拉開一定距離后,便迅速地離開了。從他離開的背影來看,活似身后有某種兇猛野獸在追趕,可以說是慌不擇路。 鏑木暉,在得到信息后,始終沒有說話。 太宰治往他那邊瞄去一眼。 鏑木暉面無表情,從面上來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太宰治回憶了一下剛剛男人的描述:穿有僧衣、身高一米八左右,有著一張騙人的臉的人。 這樣寬泛的描述,很難確定對方的身份,鏑木暉現在一副已經知道具體情況的樣子。 是認識的人嗎? 其中有一點比較特殊額頭似有一條線。 看到的時間太過短暫,男人最多只提供了這些信息。 鏑木暉短暫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停了那個人的描述,他腦海里逐漸浮現出一個身影。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對方笑瞇起的眼。 偌大的房間中,僅有幾處不明顯的燈源散發燈光,維持在令人剛好能看清東西,房間的死角又無法看清的照狀態。 那人坐在房間盡頭的位子上,身下是軟墊,身前擺有一張較長的矮桌,高度剛好適合跪坐下來的他。那人剛應付完用來斂財的富人,富人離開了,他便放下官方的對普通人的高高在上的態度,將手上的東西一放,臉上帶有淡淡的笑意轉向他這里。 鏑木暉從陰影中走出來,他垂眸,對方身上的僧衣刺入他的眼中。 蓋因某種原因,他對僧人總是多一份寬容的,面對不是僧人卻穿僧衣的對方,便愛屋及烏多出一份在意。 鏑木君,你沒其他事要做嗎?對方有點困惑地問,一雙眼狹長似狐,挑起的眼尾帶有一絲攻擊性。 鏑木暉搖搖頭,道:就是沒事才來你這里啊。言罷他隨意地席地而坐。地面上由光滑的木板鋪就而成,隨著他的動作,身上的布料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安靜的房間內,就連這點聲音都清晰入耳。 這樣嗎。得到答案的夏油杰眨了一下眼睛,他注視著鏑木暉,眼神專注。鏑木暉在這樣的視線下巍然不動,姿態放松,漫不經心地挑眉,似在詢問:怎么了? 夏油杰輕笑一聲,他收回視線,將這樣的回答坦然收下,轉回身去處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微斂的眉眼、直挺的背脊、穿得方方正正的僧服,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僧人一樣,在這樣一個充滿各種人士利欲的房間內,為了心中的目標,靜心去做自己的事。 * 你愿意為我做事嗎?鏑木君? 身為人類,擁有cao縱咒靈術式的詛咒師,曾如此向他發問。 第31章 腦中的記憶來得突然, 鏑木暉還記得自己對夏油杰感興趣的原因。 一個詛咒師,一個想通過粗暴手段讓世上只有咒術師、進而不會產生咒靈的詛咒師,偶爾給他的感覺, 完全和詛咒不搭邊。 他恍若佛陀。 他沒記錯的話,夏油杰應該已經死掉了。 夏油杰的身影在他腦內已經淡去很多, 再一想起來, 距離那次由夏油杰發動的百鬼夜行,也不過才一年左右。 人死不能復活,假如對方真的是夏油杰, 那么,現在的夏油杰到底還是不是夏油杰? * 咒術界因為來自機械丸那邊的消息而陷入震動。 機械丸身處一個房間內, 周圍貼滿了黃色的符咒, 它們密密麻麻得像鐵鏈一樣將他囚禁在此。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身體被固定住,身上的咒力也用不出來。 他身前站著一個人, 他帶有黑色眼罩, 一頭白發是他的標志性象征。 五條悟揉揉頭發,頗感無奈。 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事吧?他收起平時吊兒郎當的態度, 站直了身子, 經常被手下學生吐槽根本不像老師的他端出老師的態度。 他的性格太隨意了,以至于很多時候別人都忘了他是號稱最強,在咒術界有著定海神針一樣作用的咒術師。 機械丸當然知道五條悟在說什么, 事實上他在將消息傳遞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會進入這里的準備。 有一個地方,會用來放置犯有重大錯誤的咒術師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基本上進了那里的人,都會獲得一個死刑的判定。 這里就是那個地方了嗎? 機械丸渾身無力, 在這里的他只覺得一身咒力被某種東西壓制住了,消失一樣沉寂在他體內。 知道。他說話的聲音近乎低喃。 他透露的情報會導致咒術高專被真人他們突破封鎖,使事情的進展方向朝著他們想要的地方進行。因此,在前不久的姐妹校交流會中,出現了宿儺手指被盜事件。被破壞的建筑且不提,更是因此造成了人員的死亡即便只是看門的人。 他對完整身體的渴望超出尋常,天與咒縛的存在令家入硝子無法治愈他,普通的醫生同樣束手無策。他以為自己要被關一輩子,但他不甘心!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欲望造成了現在的事情,他能做出的補償,也就是將自己獲得的信息傳達出來了。 五條悟看著眼前這個少年。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樣完好的姿態。健康的身體、能夠行動的四肢,以及再沒有繃帶所覆蓋的臉部。之前的時候,看到的對方還是代為行走的僵硬木頭人,誰想到現在就看到對方以自己的身體行動了呢。 看到對方現在的身體,他就已經猜到是什么原因讓他做出那樣的選擇了。 五條悟省去其他的詢問。 你知道的吧。清朗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房間內的火燭閃爍不明。 你要被判處死刑。 房間內是五條悟和機械丸,房間外則站有一個身穿白紅巫女服,臉上有傷疤的女子。 她正是庵歌姬。 這里除了五條悟本不應還有其他人在,但庵歌姬是機械丸的老師,思量之下五條悟還是讓庵歌姬一同來到這里。五條悟先在里面處理事情,之后再和庵歌姬說明情況。 庵歌姬雙手抱懷,臉上的疤痕無法掩蓋她的美貌,臉上滿是凝重。 雖然在調查下已經知道機械丸就是間諜,但事到如今,她偶爾還是會感覺有點不可置信。 咒術高專的老師和其他一般學校不一樣,說是老師,實際上可以看作是師父一類領路人的存在,比起知識的教授,更多的是實戰的訓練。同時同為咒術師的他們,自然會有自己需要出去做任務的時候,咒術師的特殊存在體系注定他們不會擁有正常師生的相處模式。 饒是如此,庵歌姬能看的出來,機械丸雖然總是游離在外,但他和同年級的其他人關系不差。在她眼里,他們之間有矛盾和沖突,同樣有合作與歡笑。 門打開了。 庵歌姬連忙抬頭去看,一個腦袋從中探出,像招小狗一樣招呼庵歌姬進去。 這種時候就不和他計較了。庵歌姬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到機械丸那邊。 隨著她進去,門再度關上。 關上的那一剎那,門瞬間和周圍的墻融為一體,它們之間沒有絲毫縫隙,門也變成了和墻毫無區別的材質。這正是這個房間的特殊之處,只有相應的人才能知道正確的門到底在哪,同時門的開啟也有條件。 聽到動靜的機械丸去看,就見五條悟領著一個他熟悉的人進來了。 是老師。 他們四目相對,彼此復雜的心情都透過眼神進行傳遞。此時無聲勝有聲。 機械丸率先把視線移開。 一時間一派寂靜。 與幸吉。屬于女性的聲音將這片沉默打破。 這正是機械丸的名字。一個幾乎沒人會念的名字。 與幸吉手指動了一下。他依舊低著頭沒去看庵歌姬。 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東西,他現在不敢去看庵歌姬。剛剛對視時庵歌姬的眼神還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其中沒有不解,沒有憎惡,有的只是一種讓與幸吉感覺呼吸不上來的東西。 剛剛五條悟和他說的話還正新鮮。 雖然被判以死刑,但并不是沒有回轉余地。 你將地方的信息轉過來提交給我們,讓我們提早知道了咒靈的打算以及安排,更是知道其目的,可以針對性地進行反擊。 這些讓你的罪稍微輕了一點。還不足以抵擋他實際上的間諜行為。 重要的是。五條悟頓了一下。 歌姬她押上了自己,希望能給你一個活下來進行補償的機會。 活著吧,然后去贖罪。 與幸吉鼓起勇氣抬起頭,正對庵歌姬的眼睛。 溫柔、鼓勵的眼神。 庵歌姬彎著腰,將視線維持在和與幸吉平行的水平上。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柔順的頭發如流水般傾瀉滑落肩頭。黑色的頭發。沉默、包容、接納一切的黑色。 沒事的,記住它,引以為戒。 與幸吉的眼眶有點酸。 嗯。 得益于與幸吉提供的情報,咒術界很快開始了相關部署。五條悟同樣從與幸吉那里得知,幕后黑手有夏油杰一份。 五條悟之前和學生們說完火燒餐館的事后,又去找餐館老板進行調查火燃起的當天,有一個獨自來到餐館不點餐,身穿袈裟的男子。 當時的他便得出一個令人心驚的消息:那人很可能是夏油杰。 店內的監控器因大火而被燒毀,但周圍的監控器還在正常作用,進行調查后,他發現那確實是夏油杰。 只是對方頭上多了縫合的痕跡。 從與幸吉這里得到的情報,說明夏油杰還沒有放棄自己當初的目標。 但他確定,當初百鬼夜行之時,夏油杰已死。更何況夏油杰的目標雖與普通人是天然對立狀態,但他實際上并不會和咒靈合作,他更多的是將咒靈收為己用。 一雙蒼藍色的眼睛掩在眼罩之下,沒人能知道他在此刻到底想了些什么。 與此同時,與幸吉忽然想起來在和鏑木暉說明相關消息時,他忘了提到夏油杰這個存在。 第32章 最近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 虎杖悠仁洗漱好后走出房門, 和就在自己旁邊房間住的伏黑惠打了個照面。 早!虎杖悠仁充滿朝氣地打招呼。 早。伏黑半搭著眼,他微弓后背,手搭在脖子上揉了幾下, 一副才睡醒、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