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五條悟低笑出聲。 虎杖悠仁腦中一團亂麻,一會兒是鏑木暉怎么可能是咒靈,一會兒是鏑木暉到底要不要祓除,他又忍不住想和他相處的那個鏑木暉到底是不是真的他。 一時間各種思緒摻雜,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假如對方有加害之心的話,那把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帶來后,如果鏑木暉傷害了他們,那就完全是他的問題了。 虎杖悠仁額頭不禁有冷汗流下。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也表情嚴肅。 安心啦,大家。這是五條老師的聲音,虎杖悠仁看過去。 你們只需要做到不主動招惹對方就好,他對你們目前是沒有壞心的。不過五條悟看向虎杖悠仁,和鏑木暉的關系,悠仁要好好思量一下。 嗯?;⒄扔迫庶c點頭。 他們那邊在進行相關討論,此時的鏑木暉從虎杖悠仁他們那桌離開后就已經找后門出去了。 【店長,我下班就先回去了,另外我辭職了,給我結一下工資吧?!跨C木暉打字,此時他已經換掉了餐廳配套的服務生服,穿著自己習慣的常服,正在電梯里乘著下樓。 【為什么?鏑木君不是干的很好嗎?繼續干下去吧,我給你兩倍工資?!康觊L舍不得這個外形優秀,做事干脆利落還靠譜的員工。 【不是工資的問題,是我個人的原因?!?/br> 【好吧,工資之后會打到你的賬戶上,假如想回來干的話給我說,這家店始終給你留著一個位置?!?/br> 【謝謝店長?!?/br> 原本就打算這段時間辭職的,沒想到剛好被發現了啊。 他還是挺喜歡虎杖那個小孩的,不想破壞和他的感情,看起來五條悟和虎杖的關系不錯,可以不打起來的話還是不打起來吧。雖然打起來的話,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會輸就是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最底層,電梯門打開。 鏑木暉收起了手機,他抬頭,向電梯外邁出腳步。 在他腳踏出的那一瞬間,他周圍的景色瞬間扭曲、變形,一種莫名的可怖感在這一瞬間的扭曲中散發些許。能夠想象到,假如親身經歷的話會受到足以歪曲身體和心靈的傷害。 他的腳踩在了草地上。 鏑木暉一臉輕松,用剛剛那個技能對他來說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天朗氣清,周圍都是森林,面前是一個擁有清澈湖水的湖泊。他的身后看不見本應存在的電梯門。 只一瞬間,他從商場就到了不知距離多遠的一片森林里。 嗯,這次的環境挺不錯啊,山清水秀,是我喜歡的地方。鏑木暉環顧四周,時不時點點頭,對環境滿意極了。 但你選這里?不覺的有點可惜嗎?要愛護大自然啊。他笑瞇瞇的。 那這次準備好了嗎? 漏瑚 鏑木暉抬手,向一顆大樹后面隨手一揮。 嘣。大樹中瞬間出現一個大洞,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洞穿,又或是速度太快所以才沒能看見。在光是聽了就讓人寒毛立起的咯吱聲中,它□□著倒在地上,被擊中的地方破爛不堪。 一個頭上像頂了個火山的咒靈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舉起雙手,臉上勉強掛起個笑:今天就先不要開打吧?我這里有事情要和你談。 要不是它動作快就要被打中了。 嗯?你想和我談東西?鏑木暉單手玩指甲。 可是我現在不想談啊 話音未落,他儼然已經到了漏瑚的面前,抬高的腿從高向下襲向漏瑚的頭。 漏瑚連忙雙臂擋在頭上。 他咬緊牙關。身上的力量重山壓來一般,這是人能有的力量嗎?! 他幾乎聽到全身的骨頭響聲了。 鏑木暉收腿,手化作拳,從漏瑚滿是破綻的腰側打去。 風聲!漏瑚急忙之下想將手擋去腰部,卻發現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根本抬不起來。 完了,他想。只求不要受傷得太嚴重。 咔。 漏瑚被踢飛。那股力道直接讓他的身體向樹撞去。 煙塵四起,一眼看去滿目狼藉。在漏瑚擊飛路線上的樹倒了一地,漏瑚倒在地上,背后火辣辣的,全身的疼痛不斷襲來。 怕是各處骨折了,他對于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漏瑚是咒靈,他的身體只由咒力構成,到達他這個等級的咒靈想要自愈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他已經幾乎沒有能復原的咒力了,也不想復原復原了無非繼續挨打,保持現狀也不錯,反正這家伙不殺他,只是像隨便玩玩一樣。 雖然這個玩稍微讓人承受不來。 喉頭有腥甜傳來,他吐出一口血。 一雙鞋走到自己面前。 是那個惡魔,漏瑚懶得抬頭。 喂,你也太敷衍了吧,拿出點勁來啊。鏑木暉蹲在漏瑚面前,臉上滿是沒能盡興的失落。 換誰被打這么多次就會提不起精神來吧。這完全不是正常的打架切磋好嗎,這是單方面的虐待!他要抗議。 嗯? 我什么也沒說。 漏瑚認慫得相當干脆。 鏑木暉在漏瑚面前盤腿坐下,他撐著下巴,你應該不弱的吧?按分級是什么來著?就是什么一級的分類。 特級。漏瑚!你真是個打不過就任由對方擺布的慫蛋! 對!特級!你那兩個同伴也是特級吧?一個和水有關,一個和草木有關,都是咒靈,后者卻也給人一種大自然精靈的感覺。說到后一個咒靈,鏑木暉突然看向周圍。 啊,樹倒了好多。這都怪你,那個攻擊都沒能攔下。 漏瑚懶得反駁,就算反駁了怕也是沒結果。目前這種情況都是為什么啊,明明是特級卻毫無還手之力,不是他們弱,只是對面這家伙太強了吧?除了最初那一下,面前這個強到離譜的家伙一直沒用咒術,就連打他的體術都是放水的,但他根本防不住。 明明你也是咒靈吧?漏瑚忍不住問出聲。打了那么多次已經夠了吧?為什么要抓著我不放啊。 他承認,他不該燒了店,更不該的是那家店剛好是這個魔鬼打工的地方。但他已經被打了這么多次了,他還在第一次挨打后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找五條悟,結果被打得只剩個頭,之后還又被這家伙抓著不放。 為什么??!總不會是因為好玩吧? 他只是個咒靈!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特級咒靈??! 嗯要問為什么的話鏑木暉摸了摸下巴,隨后毫無陰霾地笑了:因為好玩??! 他很理直氣壯。 這家伙是真的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一直搞他。 漏瑚有點絕望。 他的心好痛,眼睛酸澀得快有眼淚出來了。 啊啊沒救了,煩了倦了,這樣的世界毀滅好了。 沒有理會漏瑚突然的消沉,鏑木暉看向周圍:你們不出來嗎?還是說要我去請你們?說話的同時他活動指關節,臉上笑瞇瞇,一副再不出來下一刻就沖上來攻擊他們的模樣。 隨著他話音落下,三個身影從其他地方走出來。 一個是被白布包裹的紅色章魚、一個是左肩用白布包住的渾身都由木頭組成的人形咒靈,還有一個是穿著頗有時尚感的黑色上衣,身體各處有縫合線,有一頭霾藍頭發的人形咒靈。 他之前有事離開打工的店內,因為還挺喜歡那家店,便在店內設下一個應激的自動小手段,防止店內出現傷亡。 結果沒想到還真有人整了那家店,他順著那些人留下的痕跡追上去后發現的就是火山頭、章魚和木質咒靈這三個咒靈。 是你們倆啊,還有一個陌生的咒靈。鏑木暉看向霾藍頭發的咒靈。 對方燦爛地笑著朝他揮揮手,主動道:我叫真人哦。 鏑木暉了然地點點頭,他忽然想起來什么一樣,轉頭問漏瑚:你叫什么名字? ?打了我這么多次你才想起來問我名字嗎?! 漏瑚。他有聲無氣。 鏑木暉點點頭,他指向章魚和木質咒靈:他們叫什么? 沒等漏瑚說,木質咒靈主動回答了:花御。聽聲音像是女性,她說的并非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廣為人類所知的語言,完全是另一套語言體系,鏑木暉卻奇妙地能理解她的意思。 花御對鏑木暉很有好感,對方總是在主動避免對周邊環境造成破壞,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那個章魚叫陀艮,說話誰也聽不懂。漏瑚替章魚做介紹。 嗯嗯。鏑木暉站起身,他看看周圍這幾個咒靈:你們三個的實力不錯。他指的是除真人外的三個咒靈,之前追上去后他們就直接打了一架。 漏瑚險些沒翻出個白眼來。 花御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夸獎。 是位可愛的小姐呢。 鏑木暉轉向真人他已經滿臉期待地指著自己,就差問:我呢我呢。 鏑木暉失笑:這還是第一次見真人。 但我可聽說你好幾次啦。其中很多次都是從漏瑚那里聽說的。 漏瑚一開始還說沒打過你不過是個意外呢。 面對真人揶揄的目光,漏瑚漲紅了臉:我、這、那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原本直對真人的眼睛不由往其他地方飄去,他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鏑木暉,囁嚅著說:我之后不就沒說了嗎。 什么?聽不見真人拖長了調子,他把張開的手放在耳邊,就差說讓漏瑚大聲點的話了。 漏瑚更怒了,他往鏑木暉那里瞅了一眼,怒氣便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散下去了。 噗。鏑木暉笑出聲:你們還蠻有意思的嘛。 他之前都是找漏瑚來玩一玩,然后又離開的,交流相對比較短暫,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說這么多的話。 他現在心情好極了,便問漏瑚:你剛剛想找我談的是什么事? 第3章 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只顧著玩我了呢。 漏瑚正要張嘴,真人那邊便把話頭搶過去了。 我我我!我來說!真人把手舉得高高的,和一個課上主動想要表現自己的小學生沒有什么兩樣。 鏑木暉挑眉,他做了個請真人發言的動作。 真人站直,他挺胸抬頭收腹,像被請出來的某領導人。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并不存在的領結:首先感謝鏑木君的發言邀請。 那么,我要開始了。真人沉下眉眼,總是嬉笑的表情沒有了,此時的他給人一種嚴肅莊重的感覺:鏑木君也是咒靈吧?身為咒靈,由詛咒、負面情緒等陰暗面滋生出來的存在,面對來自人類的怨恨、來自咒術師的區別對待是否會感到疑惑、不甘? 真人壓低嗓子,又放輕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天邊傳來的絮語:為什么是我?我做錯了什么?明明錯不在我 真人笑了一下,笑中盡是苦澀。 生來如此,就要被驅逐嗎?生來如此,就要被傷害嗎?明明我們什么也沒有做。 人類,他們虛偽、口腹蜜劍,笑臉下卻可能隱藏著滿滿的惡意,嘴上說著相信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實際上卻可能完全是騙人的,甚至說這些話時的真心有多少都有待商榷。 有風刮起來。 而我們,咒靈。真人抬頭仰天,入目是白云飄浮的藍天,周圍蔥郁森林的沙沙聲、水流的潺潺聲都被他收入耳中。他的頭發隨風起舞,他張開手,欲將這天地都擁入懷中。 我們從他們對不同事物的詛咒怨恨中誕生。 漏瑚、花御、陀艮,以及我。他閉上眼睛,颯然的身姿竟有一絲神圣。他似在喟嘆:都從人們的負面情緒中誕生。 我們才該是真正的人類! 我們的目標是讓咒靈取代人類的地位,為了這個目標,鏑木不,暉君。真人收回手,他轉過身看向鏑木暉。 強大、無所畏懼且身為咒靈的你。他向鏑木暉伸出手,臉上是真摯、滿是誠意的微笑 愿意加入我們嗎? 真人的話擲地有聲,一時間天地皆靜。 鏑木暉的頭發一同被風刮起,發絲劃過臉側,輕微的癢感傳入大腦皮層,他看向真人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蒼白、骨節分明,上面布著各種縫合的痕跡。 這些痕跡是怎么出來的呢,他漫不經心地想。 雖然但是,請不要叫我暉君。鏑木暉笑著說,他撓了撓臉:怎么說呢,怪不喜歡的。 風停了。 漏瑚忍住內心的尷尬感,他感覺自己快用腳趾摳出一棟別墅了。 真人的邀請很有誠意,但凡鏑木暉有一絲代入,都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漏瑚低著頭,偷偷看真人他的手僵在原地。 救命,還好真人搶在他之前說了,要不然這種時候尷尬的就是他了。 咳。真人把伸出去的手收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下。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掩飾尷尬了??!漏瑚快要看不下去了。 那這么說來,鏑木君是不打算加入我們嗎?真人不動聲色地把稱呼換了回來。 嗯鏑木暉想了一下:倒也不是,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真人眼睛一亮,卻在聽到鏑木暉接下來的話后呆住了:? 沒聽清嗎?真人的聽力要好好檢查一下啊。鏑木揉了揉脖子,無奈地將問題重復了一遍:薪水如何?是否五險一金?工作日休息日怎么分配?上下班時間如何?有全勤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