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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明言騎著自己的自行車慢慢往前行,越城的星期天是越來越熱鬧了,街上行人的穿著花樣越來越多，尤其是女性，個個恨不得將自己往越來越漂亮的方向打扮，明言看得饒有興味。

    她今天也穿著趙外婆給她買的小裙子,頭上還戴著一頂遮陽帽,趙外婆眼光很好,還會給她搭配衣服，明言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今天美美的,心情好，看見什么便都覺得是美的。

    恰在這時,明言身后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她忙往旁邊騎過去，讓出路,因為這會兒少有汽車出現在街道上,所以街上基本是被自行車占領的,明言也就大大方方騎在了路中間,街道兩旁不僅有小攤,還有更多的行人。

    因為人太多了，明言前面還有幾個小孩子在蹦蹦跳跳的，所以她只好跳下自行車，推著車跟著人流往前走，等汽車快跟她并排的時候,明言好奇地看向汽車，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罐頭廠的汽車，她再沒在其他地方看見汽車了，難免好奇。

    看到那標志，明言一愣，這可是國家那些重要人物才能用的，尤其是那個車牌，她微微抬頭，跟副駕駛座的杜錚正正對上了眼，下一秒，她朝杜錚點了下頭，算是友好地打招呼了。

    杜錚見到明言，一開始也是有點怔愣的，見明言朝他點頭，繃著的臉微微緩和，但也沒見好多少，頷首然后繼續轉頭看向汽車前方。

    明言也沒在意，她與杜錚就是點頭之交，外加競爭對手，她一直想著將杜錚壓下去，不能總讓杜錚壓在她前頭一名，她也是要面子的。

    汽車后面坐著的是明言見過兩次的杜文嘉許麗娜，杜文嘉臉上看不出什么，但之前的溫和圓滑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肅穆，許麗娜則是一臉的焦急傷心，明言微微用力握緊車把，轉頭繼續看著前方。

    難道杜格已經來了越城？這也太快了吧？不過，張陽已經說過杜格的情況，在京城沒辦法，早一點下來，說不定還有什么機會呢，明言想著，今天還是早點回趙家那邊，順便可以去醫館看看，說不定能趕上張陽給杜格的第一次治療。

    明言推開家門的時候，趙燕和明興語正在擺碗筷，顯然是掐著她的時間來做飯了，心頓時就軟了，洗了手就過去幫忙，“媽，爸呢？還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姐，你怎么不問問我？你咋就漏掉我不問？”明興語見他姐話里沒提及他，炸毛了。

    明言瞥了他一眼，“問你做什么？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哦，你作業寫得怎么樣？不會又要晚上再趕作業吧？”

    明興語：“……姐你就當我剛才沒說過話吧，重新來過，外公外婆怎么樣了？等會兒你回去，我跟著過去看看，明天早上我自己去學校，不用你們送?！?/br>
    明言沒忍住，敲了敲明興語的腦袋，“就知道你在打這個鬼主意！明興語，你這次是別想了，你杜大哥這周沒空打籃球，你去了也是白搭?！?/br>
    被明言戳破小心思，明興語干脆不藏著掖著了，追著明言問，“杜大哥怎么了？之前就說好了的！”

    趙燕端著最后的湯出來，“你爸等會兒就回來，咋了？有事？”

    明言點頭，便見杜家的事情說了，這件事又不是不能說，趙燕聽完后，唏噓不已，又想到明建軍，嘆了口氣，“你跟著你張爺爺多學著點，那孩子……”到底是沒多說，不是每一個上了戰場的兵，都能全須全尾回來的，明建軍是幸運的那一個。

    明建軍恰好趕上明言的解說，聽罷點了下頭，“你張爺爺要帶著你，你就跟著，其他的你別問太多?！?/br>
    “爸，我明白呢，絕對不多嘴?！?/br>
    明興語一臉喪氣，嘴里的雞腿都沒有滋味了，眼巴巴地看著明言，“姐，你看到杜大哥的時候，記得幫我安慰他，我肯定很長時間都不能見到他了?！?/br>
    明言聞言，抬手揉了揉便宜弟弟的腦袋，“有機會的話?！?/br>
    明言還刻意問了明建軍準備辭職的事情怎么樣了，因為之前明建軍接了一個大單子，是要做完才能走的，辭工已經基本定下來了，很多人都有怨氣，也有人找上門哭訴的，甚至還有人耍了無賴的法子，但明建軍不怕，手段強硬，因為他以后不會留在罐頭廠，底下的人有什么想法也觸動不到他的利益。

    不過因為有與杜文嘉聯系，所以明建軍與軍部那邊也有了合作的苗頭，明建軍甚至跟自己的老戰友聯系上了，不過那位老戰友家里還有事情，所以還得再等等，正好，明建軍忙完了這個單子，有了更充分的準備，也好辭工。

    明言聽著明建軍條理清晰的規劃，徹底放心，生意的事情她不懂，她爸怎么做，她都放心，不管怎么樣，她完全可以養活家人。

    因為有杜家的事情，加上明言自己也想早點過去醫館那邊跟著張陽學習，所以明言沒再家里留太久，跟家里人吃了一頓飯，載著非要跟著她過去的明興語，明言想將明興語丟在趙家，無奈明興語死賴著不肯下車，明言只能載著人去醫館。

    看到醫館門口那輛才見了一面的汽車，明言停下自行車，“明興語，下車，進去醫館不能鬧騰?！?/br>
    明興語很有眼色，趕緊閉上嘴巴點點頭，“嗯嗯，姐，我絕對不鬧騰，我就是想過來看看，安安靜靜的，你放心吧?！?/br>
    明言當然相信明興語，小矮子雖然鬧騰調皮，但乖起來的時候也是真的乖，尤其這回還涉及到他崇拜的杜錚，乖得不得了。

    嫌棄地看了眼明興語，明言拉著小矮子進去，“小標，張爺爺呢？”

    小標是抓藥的小學徒，見到明言，討喜地笑了笑，“今天來了個病人，張老已經吩咐了我，你來了就進去找他?！比缓?，一臉為難地看著緊緊巴著明言的明興語。

    “明興語，這次你不能跟著進去了?！泵餮砸娒髋d語一癟嘴，要說話，就捂住了他的嘴，“聽話?！?/br>
    明興語委屈巴巴答應了。

    明言走進后院，尋著張陽招待病人的那間屋子走去，門開著，從門外這么一看，人不少，明言也不怵，抬腳輕輕走進去，屋內的氣氛緊繃著，明言的到來，打破沉默和緊張。

    張陽知道明言肯定會過來，朝她招了下手，“言言，你過來看看?！?/br>
    屋內的氣氛開始變得怪異，明言像是沒感覺到般，朝張陽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flag果然不該立的咳咳咳，我錯了，小可愛們，其實我還可以拯救一下的，主要是畢業論文讓我腦闊疼_(:3」∠)_

    深夜晚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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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明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屋內的情況,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跟杜家另外三人點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到張陽身邊，躺在醫館專門給病人準備的簡易床上的是一個神情淡漠的男子，仿佛廢了的雙腿不是他的。

    “師傅?！泵餮赃@個稱呼出口,屋內眾人就明白明言與張陽的關系了,張陽是國醫圣手,關于他的事情，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上層圈子里的注目,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介紹徒弟給張陽,結果張陽都沒收，甚至一怒之下,收拾東西就來了越城。

    這不，杜家杜格受了傷，還不是照樣只能往越城送？

    雖然這話有點過了,但也沒差到哪里去,杜家也是希望暫時將杜格送離京城那個圈子,免得整天有些有心人上門拜訪,借故行事,杜格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剛好，越城遠離京城，杜家夫婦又在越城工作，干脆就送杜格過來越城了。

    既然杜格已經全權交給張陽來治療,那么張陽也就隨心所欲了，只是因為跟杜老爺子的交情，張陽還是先開口跟杜文嘉道，“文嘉，言言跟我學了不少，我看病常讓她在旁看著?！?/br>
    杜文嘉與許麗娜對視一眼，頓了下，輕輕點頭，他相信張陽的眼光，不至于折騰杜格，而且，明言來之前，張陽已經給杜格看完了病，并且開了藥方，也基本確定了治療方案，就是明言是張陽剛收的小徒弟這件事，著實讓杜文嘉驚訝。

    “明言?！睕]想到，先開口的人是杜錚，杜錚懷疑地看著明言，他可不相信什么張陽的眼光，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明言能不能治療他哥，他不相信。

    明言頓住，抬頭看向杜錚，臉上有疑惑，“嗯？”

    杜錚被明言臉上的疑惑和理所當然氣著了，杜家小霸王一向不服人管，但就服他哥，他一直以杜格為目標，想要超越杜格，高中畢業后考軍校除了是家庭影響，更多的是受了杜格的影響。

    但是，在杜錚眼里，一向頂天立地，永遠不會倒下的大哥，現在卻雙腿不能動了，要永遠離開軍隊了，杜格本人都沒杜錚這樣難過，杜錚只是難以接受。

    “阿錚，別鬧?！痹S久沒說話的杜格開口，就是制止弟弟。

    明言本來還有疑惑，看清杜錚眼眶里的那一絲通紅，頓了頓，到底是難得解釋了，“放心，我動作會有輕重，不會傷著你大哥?！?/br>
    杜錚瞪了眼明言，他怎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換句話來說，他哥要當明言看病的小白鼠，杜錚一時心情難以言明，但卻沒再說話了。

    一屋子人看著她，明言絲毫沒有畏懼，坦坦蕩蕩地看起了杜格的腿，她也沒什么好害羞的，杜格就是病人，所以她很干脆地就上了手，她沒有用木系異能，一是不想讓杜格察覺，二是她也想看看自己的實力。

    屋子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張陽在旁邊看著明言的動作，不時點點頭，眼里欣慰十足，偶爾低頭看看他開的方子，有一味藥他有點猶豫，尤其是杜格腿的情況太嚴重了，真的，只有微弱的希望站起來。

    杜格的腿已經沒了資格，他閉著眼，任由明言看傷情，好一會兒，明言才站起來，對張陽道，“兩小腿嚴重損傷，神經壞死，沒有任何知覺，而且，骨頭也有嚴重碎裂的情況，如果繼續嚴重下去，只能截肢?！?/br>
    最后兩個字一出，屋內的氣氛完全變了，許麗娜緊緊捂住嘴，杜文嘉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明言。

    杜格的情況實在嚴重，全身上下就沒一處好的，基本全身都有繃帶包著，除了腿，明言沒去看他其他傷口。

    張陽點點頭，“還有呢？”

    明言想了想，“之前是有人幫忙保住了他的腿吧？這樣的情況，截肢才能保住命，應該是施了針灸?！毕氲结樉?，明言呼吸一輕，眼睛發亮地看著張陽。

    “沒錯，之前是我師弟也就是你師叔出的手?！睆堦柍餮哉辛苏惺?，也沒顧忌其他人，將方子推到明言眼前，“你看看，有沒有什么想法？”

    明言接過來，低頭看起來，面色平平，直到看到一處，皺了下眉，又繼續往下看去，等看完并且思索片刻后，才看向張陽，“師傅，這一味藥，你不確定要不要吧？”

    張陽探頭過去一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你覺得應該換成什么藥？”

    明言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又道，“這味藥也只好一點，我目前想不到其他的，沒辦法?！比羰撬龑⒛鞠诞惸茌斔腿脒@些藥材，就什么都不用擔心，只是，明言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謹慎一點。

    不過，明言更加清楚，若沒有她的木系異能，杜格一輩子就只能坐輪椅了，截肢，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明言能看出問題所在，張陽已經很滿意了，沒想到明言還能給出一味更加理想的藥材，心里更覺得驚喜，張陽也是想過這味藥材的，師徒想到一塊去了，頓時有了自己徒弟以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自豪。

    “難就難在那些碎裂的骨頭，如果不是有這些，或許恢復的可能還會大一點，但是，杜格的腿以后只會逐漸衰弱，而不會繼續生長，做手術將骨頭碎片拿出去，也不可能?！睆堦栒f話也沒有避諱，杜格沒那么軟弱，也得事先跟杜家人說清楚，希望不大，很小。

    “現在應該著重照顧大腿的情況，不要繼續牽連到大腿?！?/br>
    明言跟著張陽離開了那間屋子，她正要跟著張陽去抓藥，后面跟出來的杜錚叫住了她，張陽擺了擺手，讓明言留下來，年輕人的事情哦。

    杜錚的眼睛還是有點紅，但這時卻直直地看著明言，“明言，你有辦法治好我哥的腿?！?/br>
    明言一怔，錯愕地抬頭看著杜錚，“杜錚，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杜錚微抿唇，卻沒移開眼，仍然看著明言的眼睛，語氣肯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你有辦法治好我哥的腿?！?/br>
    明言嘴角一抽，“杜錚，你是想多了，我師傅都沒辦法，我怎么可能有辦法？你怎么對我有這么大信心？明明你剛才還打算阻止我來著?！?/br>
    杜錚看著明言，吐出兩字，“直覺?！?/br>
    明言這回是眼皮狠狠地跳了好幾下，“你直覺是錯的，我沒這么大的能耐?！?/br>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边@個時候的杜錚，眼里還是那么驕傲，卻多了明言沒看過的倔強，原來她同桌還會有這樣的表情，簡直跟她便宜弟弟一模一樣了啊。

    有點犯規，明言想。

    想到小矮子，明言有點不忍心，不過，她也不可能告訴杜錚，她有木系異能，也早就打算好要救杜格。

    “杜錚，目前我師傅的治療方案是正確的，也是對你哥最好的?！泵餮詻]打算跟杜錚爭論這個問題，她不會說，憑直覺，杜錚不可能逼她這時候出手救杜格，慢慢來吧。

    杜錚久久地盯著明言，明言不避不退，任杜錚看著，最后，是許麗娜出來打斷了兩人的長久對視。

    “言言?！痹S麗娜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明言看到許麗娜這樣，心頭一軟，“阿姨?！?/br>
    “哎?！痹S麗娜已經勉強收拾好了心情，朝杜錚道，“阿錚，你大哥找你，先進去吧，媽跟言言說兩句?！?/br>
    杜錚最后看了眼明言，像在要什么承諾般，明言頓了頓，到底是說了句話，“杜格大哥這么好，肯定會好起來的?！?/br>
    杜錚朝明言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屋子，聽到明言那句話，許麗娜的心緩了緩，拉著明言坐下，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沒再問杜格的病情。

    “阿姨，會好的?！泵餮愿砂桶偷卣f了這句話，她以前可擅長安慰人了，但是，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到底是變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什么安慰的話都是虛的。

    許麗娜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嗯，謝謝啊，言言?！?/br>
    兩人之后聊了些話，沒再圍繞著杜格，明言說了家里兩老的情況，還說了些小矮子的糗事，不想卻被張陽放進來的明興語聽見了，“姐，你又在背后說我壞話！”

    被抓包的明言很淡定，“你敢說你沒做過這些糗事？”

    明興語癟癟嘴，沒法反駁，干脆不想理他姐，轉而跟許麗娜問好，“阿姨好，我杜大哥是不是在里面？”

    許麗娜看到明興語這么活潑的樣子，難得地笑了，摸了摸明興語的腦袋，“說起來，興語應該叫阿錚二哥才對，阿錚頭上還有個大哥呢?！?/br>
    明興語愣了愣，道，“可是我只認杜大哥一個大哥啊，阿姨，這怎么辦？”明興語有些糾結，不過，杜大哥的哥哥是個英雄，叫他做大哥也沒什么，不過，他人都沒見著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杜大哥那樣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