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鬧著，林天意書包癟下去一半，這才往樓下走。

    樓底白花花一片，起初主任還站在底下指著人罵，現在大概是罵累了，所以干脆回辦公室休息了。

    林天意仰起腦袋，看漫天飛舞的白色蝴蝶，和大家青春洋溢放肆張揚的臉，突然抬手蹭了下眼角：“結束了啊?！?/br>
    陳念淡淡應了聲：“嗯?！?/br>
    林天意又蹭眼角，再開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們的青春就這么結束了啊?！?/br>
    陳念戳了戳他胸口：“保持一顆純真的心，八十歲也正青春?！?/br>
    方芝點頭，十分贊同。

    林天意掏出手機，要和她倆合影。

    主任又沖了出來，指著他喊：“手機！手機！沒收?。?！”

    嚇得林天意原地蹦了一下，趕緊往外跑：“都什么時候了還沒收啊，再過兩天我就不是高中生啦?。?！”

    陳念學他：“再過兩天我就不是高中生啦！”

    方芝轉頭看她：“那是不是就可以干點不是高中生干的事了？”

    陳念：“……”

    陳念用力擺手，大跨步往外走：“哎呀還要考試呢，不要現在思想就飄了啊，老想著玩?！?/br>
    方芝追上去，跟她并排走。

    出校門的時候，她牽住了她的手，兩人一塊邁步，跨入新的人生。

    高考如期而至，像往年一樣，老天爺在這兩天總是格外開恩，前一天晚上下了場暴雨，第二天一直有陰云遮蔽著熾烈的太陽，天氣舒爽，空氣清新。

    陳念和方芝不在一個考點，兩個考點一南一北扯得很遠，陳軍杰和劉春花只能一人送一個。

    一考一整天，晚

    上在家里相聚，不多聊考試內容，只讓孩子吃好喝好。

    第二天，四門考試全部結束。交通有些擁擠，陳念只能坐在車里，噠噠噠地按著手機，和方芝網絡交流。

    哪怕爸爸mama說了成績不重要，還是忍不住早早地就開始對答案。

    等道路開始通暢的時候，陳念放下手機，長長呼出一口氣。

    陳軍杰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怎，怎么樣??？”

    剛說完又立馬補了一句：“啊，你不想說這個咱們就不說，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覺得還行?！标惸畎欀碱^道，“還行?！?/br>
    陳軍杰：“就還行??？”

    陳念：“人，不能把話說得太滿?！?/br>
    陳軍杰：“沒事，你跟你老爹滿一下沒事?！?/br>
    陳念：“應該是可以去我想去的學校的?！?/br>
    陳軍杰猛一拍大腿，興奮得臉一下子變得漲紅：“??！”

    陳念笑起來。

    陳軍杰又拍了一下：“?。。?！”

    他啊了這兩聲，眾多情緒突然涌上來，眼睛都紅了：“我女兒真厲害，我沒想到，我能生出這么厲害的女兒?！?/br>
    陳念攬住他肩膀，難得的父女貼心時刻：“哎呀，不要這么說，你也很厲害啦?！?/br>
    等回了家，沒聊幾句，陳軍杰便又無法自制地感動起來。

    劉春花提溜起他回臥室，跟陳念道：“你爸最近單位事多，感觸就多?！?/br>
    陳念揮揮手：“沒事沒事，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br>
    氣得陳軍杰跺腳。

    客廳就剩下了方芝和陳念兩人。

    方芝陷在沙發里，懷里抱著貓咪抱枕，看向陳念的眼睛也像貓。

    陳念在她膝蓋上輕輕點了一下：“考完了?！?/br>
    方芝點頭。

    陳念：“大學就沒這么緊張了，以你的聰明勁，隨便讀讀就行?！?/br>
    方芝點頭。

    陳念：“我肯定跟你在一個城市?！?/br>
    方芝終于開口：“你確定嗎？”

    “必須的?！标惸钚χ?，“數學最后一道題我都做對了?！?/br>
    方芝：“說不定我的答案是錯的呢?！?/br>
    陳念：“那就咱倆一塊錯，錯得多了都不去北市，就在咱們安良讀大學?！?/br>
    方芝笑起來：“也好?！?/br>
    也好個屁。

    陳念俯身，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她可一點兒都不希望方芝成績不行，上不了喜歡的大學。

    以方芝的能力和心性，她足以去到最好的學府，享受最好的教育。

    方芝盯著她，幾乎一眨不眨。

    陳念笑容收了起來，被她盯得有些尷尬，低頭四下里望，也沒發現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芝道：“你再刮一下?！?/br>
    陳念：“??？”

    方芝往她跟前湊了湊，挺翹的鼻尖送到了她面前，眼睛也閉上了。

    “再刮一下?！彼宄匾蟮?。

    陳念看著那張臉，指尖都有了心跳。

    十八歲的方芝干凈得像一張白紙，不施粉黛，不做修飾，也足以媲美熟透的桃子，有著誘人的顏色。

    陳念喉嚨滑動，腦袋發暈。

    方芝安靜地等待，空氣都沉默了起來。

    突然有人的聲音在不遠處炸開：“念念芝芝，筍子雞好不好？！”

    是家里的阿姨，陳念的身體幾乎在沙發上跳了一下，慌忙應道：“可以可以?！?/br>
    方芝又長又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眼睛睜開。

    陳念抬手，快速在她鼻梁上劃拉了一下，低聲嘟囔：“咋還有這癖好呢……”

    方芝勾著唇角，重新窩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又看了陳念許久，突然道：“陳念你接過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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