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

    方芝：“你快一點，阿姨把飯已經做好了?！?/br>
    陳念回頭，看到了穿戴整齊的方芝，就連頭發都整整齊齊地扎了兩條辮子，垂在胸前，像美好的鄉村小少女。

    陳念：“……泥頭……罰……”

    方芝：“刷完牙再說話?！?/br>
    說完就轉身走了，陳念一瞅，方芝進廚房幫mama端飯去了。

    陳念：“……”

    真是低落，不僅沒有成功叫方芝起床，還沒有成功幫方芝扎頭發。

    她也想給方芝扎辮子，不止兩個，扎一頭，再綁上彩繩，讓她變成一個酷女孩。

    但有人剝奪了她的快樂，陳念洗漱完坐到餐桌前，問mama：“芝芝頭發是你梳的嗎？”

    劉春花：“是啊，芝芝頭發發質比你好多了，明明是自來卷但又特別軟，順得梳子一放就能掉下來?！?/br>
    陳念甩了甩自己的馬尾：“我隨您，又黑又硬?！?/br>
    劉春花：“………………”

    方芝把裝著包子的盤子朝陳念推了推：“直的好

    看?！?/br>
    陳念：“??？”

    mama的筷子敲在她腦殼上：“芝芝夸你這一頭鋼針也好看?！?/br>
    陳念：“………………”

    吃過飯，像計劃的那樣，陳念帶方芝去逛了書店。

    方芝一扎進書店就不出來了，隨便拿一本就可以看很久，陳念陪著她復習這些兒童讀物，覺得別有樂趣。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么緩慢地流過去，兩人回陳念家吃中飯，這次是mama的手藝。

    飯罷，mama去洗碗，陳念問方芝：“我可以明天和你待很久很久嗎？”

    方芝偏了偏腦袋，問她：“為什么？”

    熟是真熟了，答案居然都不是接受或者拒絕了。

    陳念理直氣壯：“我放假了啊，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你玩。那本《漂流記》我還沒看完呢，小花快要發芽了吧，我可不能錯過！”

    方芝擰過身子：“門開著，我又沒法擋你?！?/br>
    是沒法擋，福利院的門沒法擋，家里的門也擋不住。

    這個年代，沒有那么多的輔導班，沒有那么大的學習壓力，放了假的孩子都跟土匪頭子似的，這個一喊那個一叫，也不管天寒地凍，跑得就不見了影。

    陳念由于忙著搞定方知著，已經有很久沒有和大院里的小伙伴玩了，也很少和班上的同學玩。

    一有空她就往福利院跑，見到了方知著，不管是干什么，都是高興的。

    這么高興了一個禮拜，就到了發通知書的時間。

    陳念信心滿滿，趾高氣昂，老師讓帶家長，她不僅帶了mama，還帶了爸爸。

    三人進了學校，陳念手背后踱著步：“我考這么好，你們準備怎么獎勵我??？”

    陳軍杰笑她：“成績還沒出來呢，就知道考得好啊?！?/br>
    陳念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不好，題簡單死了?！?/br>
    她又看向mama：“之前怎么說的來著，考雙百就有大獎勵?！?/br>
    劉春花：“獎勵你兩個荷包蛋?！?/br>
    陳念眼睛鼻子都皺到了一塊，快要躺地上滾了：“爸，你看我媽，嗚嗚嗚嗚……”

    陳軍杰只是笑：“反正雙百爸爸有獎勵，mama有沒有那要

    問mama?！?/br>
    陳念抓住了mama的手使勁晃：“mamamamamamamama媽……”

    劉春花被煩的不行：“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

    確定了獎品，陳念停止了念叨，蹦著往里走。

    雙馬尾跳起來的時候非常有存在感，她覺得裝小孩久了，她的心理年齡直線下降，已經在這種狀態里能夠自得其樂了。

    到了教室里，按照老師安排的坐下。

    每次期末領通知書就是一場小型家長會，成績好的孩子一家喜氣洋洋，成績不好的孩子一家喪眉耷眼。

    陳念以前成績中等偏上，她爸媽對她要求也不高，她對這種事沒什么特別的記憶。

    現在坐在里面再去看，就會生出很多感慨，比如有人穿著并不合身的西裝坐姿都是別扭的，有人戴著大金鏈子夾著腋下包粗著嗓門硬裝豪爽。

    每個家庭都有每個家庭的風格，而每個孩子都潛移默化地受著影響。

    比如林天意平日里膽小軟弱，他mama就是個極其溫柔、唯唯諾諾的女人。

    陳念和林天意是同桌，兩家的家長擠在他們矮小的凳子上坐在一塊，和自己粗枝大葉的mama一比，林mama愈發顯得弱小了。

    劉春花自己強悍，就愛和這種軟和的人做朋友。她起了個話頭，林mama自然是接的，兩人就這么聊起來。

    陳軍杰閑來無事，逗起了林天意，問他們作業多不多呀，平時陳念有沒有欺負你啊。

    林天意看一眼陳念，抖抖索索：“沒有沒有，陳念很厲害?！?/br>
    陳念沖他攥了攥拳頭。

    她當然沒有欺負這小胖子，她多大的人了，哪里有欺負小孩子的興趣。

    只是平日里上學太無聊，林天意又是她同桌，她偶爾會逗逗他。

    比如報假消息說這節課要默寫生字，比如做值日的時候假裝撂挑子。

    每次林天意都又害怕又緊張，但這種緊張害怕往往可以激發林天意的靈感，讓他猛然變得聰明起來。

    比如用很短的時間真就記住了那些生字，自己上課偷偷默了一遍，下課后興奮地對陳念說：“我會了我會了陳念你真厲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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