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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阮浩南報警呢?” “有警察會聯系你,你告訴他們,你已經成年了,已經從家里搬出來了,沒有失蹤的事,反倒是讓他們多注意著阮浩南的情況。一個成年的二十多歲的姑娘,好端端的生活著,不存在失蹤的道理,又不是被人給拐跑了,所有的監控都不會顯示出你被誘拐的傾向,所以你為什么要怕?!?/br> 因為以前也有過,卻不是這樣處理的。 她會被找到,會在阮浩南的歉意賠禮下之后,又在警察的勸導聽話之下,被阮浩南再帶回去,緊接著就是更加嚴厲的懲罰。 冷然大概能從阮檸的神色當中讀出來阮檸的擔心和害怕。 因為對于大多數人的家庭來說,父親即便不養孩子,也不大可能會是畜牲。 偏偏這種極少數的畜牲,又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裹著高大的為人父母的皮囊,內里卻已經惡臭到令人作嘔,然而旁的人卻只窺探到了他們的身份,卻不知道在背著光的地方,他們又做著怎樣的,下作的事。 所以會反過來規勸生為孩子,體諒父母的難處。 一直到阮檸已經二十二歲了,原本她可以早就從阮浩南的魔爪之中逃離下來的,可偏偏沒人告訴她你可以,也沒人幫忙她完成,她在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之后,再又一次又一次地輪回新的煉獄。 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哪一位在聽冷然說話,聽罷后認真點頭:“意思還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告他是嗎?” “你沒有證據。除了他打在你身上的傷之外,你沒有更加有力的證據指明他侵犯了你?!?/br> 阮檸抿唇。 “你的人格,都是你,在國內,他們不能做為人證?!?/br> 阮檸不說話了,她久久地看著冷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直到冷然將早飯吃完,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時,阮檸跟在她的身后,想要離開。 冷然回過頭去看了阮檸一眼,長嘆了一口氣。 “你有地方去嗎?除了家里?” 阮檸搖頭。 冷然將房間看了一遍,然后又問:“如果你爸今打電話報警了,就在一個片區,估計會接進來,你到時候可以過來。如果你怕被他提前找到了,也可以先留在這里,不著急出去,在家把門窗鎖好?!?/br> 阮檸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去看冷然,冷然著急地蹬鞋,想要走,卻被阮檸拉住了衣角。 “我是可以留下來,等……等你回來嗎?” “嗯,你會做飯嗎,家里冰箱里還有些東西可以吃,你自己找找看,我著急上班,快要遲到了?!?/br> 冷然邊說邊已經跑得沒影兒了,留得阮檸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門口,直到隔壁有人打開門,她像一只受了驚嚇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將房間門給合上了。 冷然回到局里,打卡上班,做著找貓找狗的活兒,突然之間也不覺得這樣的事瑣碎了。 她還是個毛頭小姑娘的時候,總有干大事的抱負心,總想要碰上一個天大的案子落下來,由她親手解開,驕傲得可以飛上天去。 可直到聽完阮檸的長故事,才猛然發現,最好的,就是如今平淡的生活,那些掩蓋在平淡生活之下的骯臟,總歸是見不得人了,藏著細小的污漬,令人心生厭惡,如果一切都光明,一切都干凈,沒有傷害和痛苦,就沒有阮檸,也就沒有上千個人格。 也只會有這樣的找貓找狗的安定。 當天下午局里就接到了阮浩南的報警電話,告知女兒失蹤了24小時了,條理清楚,手法高明,不慌不忙,不是一種丟了女兒的慌張態度。 昨天審阮檸的老錢聽完后唏噓,想到小姑娘當時顫巍巍地露出胳膊上的傷,一時也有些搖擺不定。 冷然靠上前去,沒有迅速地接話,只讓錢老將這事先應下來。 老錢是看著冷然長大的,剛來分局不久,小報負一個接一個,可就是沒有施展拳腳的地方。 見冷然應下來,老錢讓兩個輔警跟著冷然一起去了阮浩南的家。 是一個酒鬼的家。 亂七八糟,酒瓶子打得到處都是,一進門,一腳落下去,正好踩中一灘酒漬,酒氣沖天,房間里的氣味極其難聞。 冷然下意識地蹙起了眉尖,整張臉都跟著冷了下來,與原本冰霜似的臉相輔相成,別提有多難看。 阮浩南一開門見是警察,有些緊張,可再一看到冷然的笑,便露出了諂媚的笑意。 笑得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十分猥瑣,讓人心生厭惡。 冷然有些反胃,犯惡心。 她站在門口半晌,才冷著臉問:“請問是阮浩南先生家嗎?是你報警說自己的女兒失蹤了嗎?” 阮浩南將冷然邀進家里,冷然冷著一張清冷寡淡的臉,慢慢悠悠地走進去,做足了架子,來回將房間里一掃,然后挑著眉稍,厲聲問道:“方便去你女兒的房間里看看嗎?” 她問得有些嚴厲,壓根沒有要同阮浩南商量的意思。 發明是個姑娘家,可比一個強壯的男人更加讓阮浩南有些沒有底氣,在面對著冷然凌厲的眼神時,他一時有些不敢看冷然的眼睛,只敢懦弱地點頭,微微有些發顫,然后引著冷然往阮檸的房間里去。 “這……這邊?!?/br> 冷然順著他指的方向走,然后看到了阮檸口中所說的那個被阮浩南踹壞的房門,已經算不得是個房門了,那只是一塊爛木料,孤零零地立地一側,指著大刺刺敞著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