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一時興起，在段囂的臉上左捏捏右捏捏，然后吧唧親了一口：“可是我喜歡?！?/br>
    段囂的身體驟然緊繃，喉結顫然滑動，這些小小的反應全都落在沈喑眼里，很有趣。

    他的視線落在沈喑的唇角：“師兄是第一個?！?/br>
    他將“師兄”二字咬的很重：“師兄說得很對，我的確是個小混蛋?！?/br>
    “所以師兄現在很危險?！?/br>
    “不要，我累了，我不想！”

    沈喑十分警惕地抓緊自己的領口，這才剛穿好衣服，他又想干嘛。

    段囂失笑，溫柔地揉揉他的后頸，撫過他的發絲：“那等你想的時候再來?！?/br>
    這話聽著也不太對勁，但沈喑一下也想不到是哪里不對勁。

    算了，不糾結這些，沈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忽然很鄭重地看著段囂：

    “對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段囂神情古怪：“你確定你現在不想再來一次嗎？感覺好極了?！?/br>
    沈喑：......

    “我問的是修為，你忘了嗎，我的體質。我是空靈體?！?/br>
    沈喑無奈：“就，咳咳，傳聞跟我那啥那啥之后就能一日千里，修為猛增。還有什么更扯的，什么百毒不侵，脫胎換骨，直接飛升?！?/br>
    做之前，兩人都忘了。

    好像，結束之后，也沒異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這個傳聞，他和許歸荑前輩都深受其害，沈喑當然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飛升反正我不信，六趣輪回，人就是人，只要還活著，總還得仰仗一副身子骨做些事情，談什么成神。

    “不過，我這破爛體質對上你那破爛體質，若真有用的話，多來幾次也行?！?/br>
    沈喑想著，他們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特殊體質，萬一能調和一下，就省得他上天入地去找無患玲瓏果了。他記得他曾經聽說過不少類似于雙修的情節，萬一有用呢？什么采補，爐鼎之類的，總歸不會要他的命。

    沈喑又低聲補了一句：“反正是你，我沒關系的?！?/br>
    經他提醒，段囂也凝重起來，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閉目凝神，很細致地將真氣在經脈里運行過七個小周天。

    他這破爛身體沒有絲毫改善。

    只是心情還算得上愉悅，便沒有那么郁結了。

    面對這樣與傳聞相悖的結果，當他睜開眼睛時，卻像松了一口氣一樣。

    沈喑疑惑地看著段囂復雜的神情，他很不解，輕柔地摸了摸段囂緊鎖的眉心：“所以，你感覺怎么樣？”

    “不要告訴我，你的傷勢更重了?！?/br>
    段囂復雜的神情讓沈喑覺得不妙：“不能吧，要真加重了的話，那我們以后不做了?！?/br>
    ......段囂被沈喑搞得差點沉不住氣，硬著頭皮解釋：

    “沒有，什么變化都沒有?！?/br>
    沈喑很緊張：

    “我不信?！?/br>
    “那就是變壞了?！?/br>
    “你不想不做所以你......”

    段囂失聲笑出來，打斷沈喑：“想什么呢，沒必要騙你，真的沒任何變化。果然，江湖謠傳，不可盡信?？侦`體的所謂玄奇之處，只在你自己的功法上有體現?！?/br>
    “還有，咳咳，我看起來就那么欲求不滿嗎？”

    沈喑有點窘，自己好像想多了，然后匆忙將話題向另一個重點轉移：“我要去辟謠！”

    “我竟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言，成了那么多妖魔鬼怪眼中的唐僧rou?！?/br>
    “可我踏馬根本不是唐僧?！?/br>
    段囂嘆了口氣：“沒用的，既然已將流言四起，就說明沒人在乎求真的言辭?！?/br>
    段囂頓了一下，有些疑惑：“還有，唐僧是誰？”

    沈喑：“西行取經的玄奘法師?！?/br>
    段囂的神情已然疑惑。

    哦，忘了，我踏馬是穿過來的，這會兒的書攤上還沒有西游的故事，于是他解釋道：

    “是我們家鄉那邊的傳說，玄奘法師西行取經，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傳說只要吃掉這個和尚，就能長生不老，修為猛進。所以路上九九八十一難中的妖怪們都躍躍欲試了，不過他們到最后也沒能吃到唐僧rou，不然這故事豈不沒得講了?！?/br>
    段囂想了想：“所以，唐僧rou到底能不能長生不老也尚未可知?！?/br>
    “或許也只是謠傳呢，但妖怪們愿意放棄這個機會嗎？”

    沈喑懂了：“都是寧可信其有?！?/br>
    但不管怎么說，沈喑卻有些難掩的失望：“唉，真的沒用啊?！?/br>
    段囂沉默了一會兒：“沒用最好?！?/br>
    沒用，才純粹，至少能夠讓他對自己的厭惡減少億萬分之一。

    段囂站起身來，緩慢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也在梳理思緒：“沈喑，我不想因為任何別的原因親近你?！?/br>
    他很少這樣鄭重地稱呼沈喑的名字：“我親近你，只能是出于喜歡。因為喜歡你，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占有你。沒有任何別的東西能勝過這份失控的感覺，哪怕是活下去的希望，都比不上?！?/br>
    “就算真的有用，我也不能?！?/br>
    沈喑眼眶有些酸澀，這樣深重難掩的情意，是他未曾預想到的。

    他眼前這個段囂，跟原書中的紙片人段囂差距在越來越遠。書中的段囂會為了修為對他索求無度，書中的段囂也深愛著他，但他的愛總是建立在無休止的傷害之上。但眼前這個鮮活人，是那樣一腔熱忱，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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