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書迷正在閱讀:寵愛 甜寵1V1 姐弟戀、你比我更重要、萌妻翻身,老公hold不住、Boss快穿:男神,我罩了、小道士 (nph)、仙醫贅婿、蝶裂(1v1,bg)、神魔練兵場、以身許祖國[快穿]、懷了影帝孩子的我帶球火了
阿兄~木文捏著他的手晃了晃,看了眼手里頭的小東西撒嬌道,文兒會好好養它的,哪怕它長大之后丑丑的也會養它噠。 你知道它壽命多長嗎?木白擼了把弟弟的狗頭,這東西一個不好能把我倆都送走。 木文的表情頓時就僵硬了。很顯然,養一只壽命比自己還長的寵物并不在他之前的計劃之中,不過仔細想了想后,他覺得人生中不必為了送走愛寵而悲傷也挺好的,于是,回過神來的木小文一臉深沉地說道:那文兒會警告兒子和孫子都好好對待它的,否則,否則,文兒就天天去他床頭看他們! 在場眾人都被小孩的童言童語逗笑了,只有木白的眼神微微有些漂移。那些笑出來的人可能都以為這是小娃隨口一說,但木白知道弟弟的認真程度達到了九成九。 作為一個本身就不太科學的存在,木白妖為將來那不知能否有緣得見的大侄子掬了把同情淚。他最后和弟弟確認了一遍:真的要養哦?養了就不能后悔,要一直照顧它。 文兒做好準備了。木文面上的表情極其嚴肅,還沖著木白伸出了兩只小手。木白見狀也伸出了手,與弟弟上下手對手來了個三擊掌,這是木家兄弟默契的約定,一旦三擊掌就絕對不能反悔。 不過,同意弟弟養是一回事,要怎么養又是另一回事。這只被木文親昵叫成豬豬的小鱷魚已經因為過于寒冷而肢體僵硬了,如果是成年鱷魚的話它們可以靠著調節體溫和新陳代謝強制自己進入休眠狀態以節省體力消耗,但是這小家伙肯定做不到。 而且他們接下來還要去更遠的北方,一旦越過秦嶺迎接他們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嚴寒打擊了,到時候要怎么保證這只小鱷魚的生活環境呢? 木文想出了一個成年人絕對想不到的辦法。 他將這只體長比成人巴掌稍大一些的小鱷魚放到了鍋子里,然后在下頭架上了炭火盆。因為控制了炭火數量加上氣溫較低,所以,硬是在寒冷的冬天給這條小家伙提供了一個勉強能稱得上是溫暖的環境,而沒有直接將它煮成鱷魚湯。 當然,為了預防萬一炭火過旺,在木文還在碗里放了一個倒扣的小碗,方便小鱷魚在必要時候爬上去躲避熱水,但這情況完全沒有發生。 在走上貫穿秦嶺的褒斜道后,毫無阻擋的西北寒風十分輕易地將小火爐的熱量奪了個干凈。 木文于是干脆將并不那么熱乎的小火爐抱到了自己蓋著厚厚擋風被的座位上,一方面可以保溫,另一方面自己也能抱著取暖,可以說是非常的物盡其用了。 至于對那條沐浴在暖水中漸漸緩過來的小鱷魚的投喂,唔,比起難搞的木小文它吃得真的不算多。 第一次張口的時候小鱷魚只吃下了一塊指甲蓋那般大小的雞rou就不肯吃了,這雞rou還是木文用小刀將它切得細細小小的拿著竹簽一條一條喂的,也不知是剛緩過來沒胃口,還是就是這么點螞蟻胃。 即便是如此小的rou塊,這鱷魚也吞了半天,吞完了還要用爪子抹臉甩頭,那嬌氣又講究的模樣像極了它的主人。 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寵物啊,木白暗自吐槽。 木文渾然不知他阿兄在腹誹自己,小家伙用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愛撫著小鱷魚的背部,嘀嘀咕咕說著童言童語:我們家沒錢,買不起果下馬,所以只能自己養。阿兄說阿豬你可以長得很大,那以后你要負責做文兒的坐騎哦!一定要對得起你吃下去的rourou,知道嗎? 無意間聽到木文話語的阿土少年驚悚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敬畏地看了眼從幼崽就開始想著以后如何動手剝削的木文。 在日后的路程中,他和木家兄弟都保持了相當的距離總覺得如果不謹慎一點的話會被這精打細算的兄弟倆給賣掉! 阿土少年恐懼地將這個發現偷偷告訴了另一個小伙伴,不過哈拉提聞言只是拍著他的肩膀表示你想太多了,他的兩個弟弟還是非常體貼的! 說著,他還策馬向前,從木小文那兒拿了一個被炭火焐得熱烘烘又軟綿綿的餅子塞到了阿土手里,讓他吃飽點別多想,只要人人都像他這樣不要多想,世界就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你那是被人賣了還覺得自己分的賣身錢太多。阿土將餅子撕成兩半,又塞了一半回到哈拉提手里,吐槽道,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應天的,那兒都是聰明人,你還是長點心眼比較好。 哈拉提將餅子折疊起來一捏,硬是將里頭的空氣全都擠了出去,然后將趁著面餅彈回之前三兩口塞到嘴里,這豪爽的吃相完全不影響他說話:我現在開始長心眼能比得過那些長了幾十年的漢人嗎?那肯定比不過啊。既然長了也比不過,我還長什么?不如將長心眼的力氣用在長肌rou上。 他露出了八顆牙的標準微笑:這是我們村長在我臨走前和我說的,只要我胳膊肘結實,即使說不過他們,我也能打過他們。都是讓人閉嘴,結果是一樣的。 這這這,這是胡攪蠻纏??!阿土聞言瞠目。 哈拉提頓了頓之后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不遇到木白那種怪胎就好,他得排除掉。 這是為何?一直笑瞇瞇跟在兩人身后看他們斗嘴的羅本有些好奇地插嘴問道。 阿土和哈拉提互相對視了眼,立刻津津有味地用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和羅老先生近距離交流了起來。 于是,等木白在前頭看到驛站想要問問伙伴們是在這兒歇息還是到下個驛站再說時,一扭頭就看到了六只寫著相同情緒的眼睛。 可真不是個人??! 木白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 干嘛突然夸人,好害羞哦。 第47章 在腹有乾坤的人眼中,山不是山,是故事的寶庫,水也不是水,是靈感的長河,風雪也不是風雪,是 不,就算肚子里存貨再多,面對暴雪狂風還是會冷的。 當木白一行人穿過褒斜道踩上眉縣的土地時,正好遇到了一次大降溫,原本以為可以從顫顫巍巍的棧道上解放出來的阿土當下沒忍住,被凍得吱哇亂叫。 眉縣位于寶雞和西安之間,這兒處于南下冷空氣的必經之路,又處于關中平原西部,北面是由關中第一大河渭河流淌而過的渭河平原,冷風恣意肆虐,南邊又被秦嶺山脈阻擋了日光,恰是山北水南的環境,可見此處氣候情況之糟糕。 在后世,這兒的地貌被概括為七河九原一面坡,六山一水三分田,對于一個農業為支柱產業的時代來說,這樣的環境不可謂不惡劣。 糟糕的自然資源給了當地人堅韌拼搏的精神,此處走出了無數和自己的命運搏斗的人,此地的人靠著自己的雙手耕耘自己的生活。 他們在先秦時代便靠著刀耕火焚開辟了秦嶺第一道褒斜道,一舉貫通了自己和漢中的聯系,成為重要的商道出入口,其后借由身為褒斜道的地理位置之便發展商貿旅游業。 每個從漫長蜀道走出的人在踏上出口后都會有想要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的迫切欲望。 盡管蜀道中間開辟了不少驛站旅社,但是長途旅行以及在萬丈高空行走的恐懼始終讓人無法真正放松,而且離開了蜀道便意味著這一路最危險的部分已經過去,在這種惡劣天氣下更是有逃過一死的幸福感,著實值得慶祝一下。 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眉縣的特產了。 雖然這兒土壤貧瘠山多田少,但是這兒的地熱資源還是挺豐富的。 經歷了長途路程后泡一下溫泉,再找個捏背師傅揉搓一下睡一覺,藍條可以一下子補滿九成。 木白一行人也準備去泡溫泉,不過在泡湯之前他們得先去將羅老先生的馬匹還了。 羅先生是步行上蜀道的,他所有的行李就是幾件單薄的衣裳和一整箱的手稿,背著走倒也不是很難,不過要追上騎馬的木白等人就不可能了。 幸好他們的相遇之處是金牛道最大的驛站,那兒設有租賃車馬的車馬行。只要支付一定的押金便可借用對方的馬匹,而且最體貼的是,漢中和眉縣兩個蜀道出口都有還馬處,非常方便。 當然,這種半當中租借的情況免不了被人斬上一刀,在劍門關驛站租借馬匹的金額比起山下高了三成不止。 不過許是為了安撫這些因為漲價而暴躁的客戶,這家車馬行的掌柜簽了一張條子給木白,言曰他們路路通車馬行在北方地區大部分地方都有分店,所以已經租車一次的木白等人可以憑借這張條子用老客的價格租賃騾馬車輛。 考慮到接下來的路大部分都是不需要翻山越嶺的平坦地帶,在將馬匹歸還后,一行人租借了一輛騾車。 騾車的價格比起借馬貴了不少,尤其是押金更是讓人有點小心疼,但是在接下來的道路上有車會方便不少。 從眉縣到西安一路都是大道,按照規定,大道周圍只有官方驛站沒有私人旅社,按照他們的腳程,起碼會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必須露宿荒野。 這天氣住在野外的話有個車廂比帳篷要舒服多了。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找個商隊共行比較好,只是那樣要繳納些許保護費。所以最好還是能夠遇上官府的車隊。 在旅行上頗有經驗的羅先生將一塊溫熱的帕子打濕了蓋在肩膀,用以撫慰自己酸軟的肩頸部位。 他大半個身體露在水面上,別看老爺子年紀大了,但一身的肌rou相當可觀。這引得同為肌rou愛好者的哈拉提立刻湊過去和人交流經驗。 而阿土的反應則要直接得多,他用溫泉水擦了一把自己的臉,伸手將浮在小木板上挺著肚子和小JJ隨波逐流的木文拉了一把后問了句這是為何? 現在的長安可不是當年的長安了。當年也曾騎馬縱橫的老爺子譏諷一笑:你們可知,當年的反元戰役為何是從南方打到北方嗎? 不等人回答,他呵呵一笑:因為北方已經被忽必烈家族榨干了。 自唐以后,漢人政權逐漸失去了對北方的控制力,長安作為王朝西北方的門戶一直算不得安寧,無論是西方的番人政權還是北方的游牧民族都頻繁侵擾,因此,長安在宋朝被更名為永興軍路,從這個名字便可看長安城當初的情況。 靖康之后,長安更是直接淪陷到了金人手中,金人將其更名為京兆府,至元朝取奉給大元國之意,改名為奉元路。 既然要侍奉大元,自然要使勁得壓榨,奉元路賦稅奇高,還要承擔養馬之責,長安人民一度民不聊生,有條件的紛紛逃逸。 加上洪武二年,大將軍徐達收付長安一戰打得頗為艱難,當初北元的陜西平章哈麻圖在退逃之時還令人損毀長安的基礎建設,連翻打擊下,以至于遭遇了若干次摧毀性打擊的長安城破敗不堪,至今都未修繕完全。 其實城破無所謂,最糟糕的是,長安的人口都跑得差不多了,據說當年徐達將軍攻破長安城的時候,里頭的青壯不過三位數。頓了頓,羅先生慨嘆:那可是長安城啊。 但凡是個文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長安情節,那是絲綢之路的起點,是漢人起源的地方,也是漢人輝煌的開始。 儒釋道在這里交匯、爭辯、分裂又融合,碰撞出了華夏民族最亮眼的火花。 那個地方曾經有往來不絕的商隊馬隊,有巍峨入云的宮殿,有許許多多的君王交替,有駝鈴陣陣,萬邦來朝。 何謂千年古都?即便是長安的每棵樹木,每塊磚瓦都有一段故事,這兒的每個人都能講古,隨隨便便拉扯出的一個居民祖上都出過高官名人。 長安的人們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能打能抗的關中漢子,長安的樂聲無論過了多久都帶著響徹咸陽原的嘹亮厚重。 這里曾經是每個文人自開蒙后都曾經憧憬過,都想要去看一看的地方。 但現在那個地方卻像是一道尚在汩汩流血的傷疤,刻在了每個漢人的心中。 一座城市的荒廢只需要一兩年,而它重新恢復生機,需要的卻是數十年不止。 新朝此后多番下令派人填西安,然效果均是不顯,此前流亡出去的老咸陽人已經在別處落地,尋常流民也更愿意去靠近南邊的地方,即便有人愿意來此,長安也不再是那個長安了。 宮闕萬里盡成土,八百里秦川再無秦腔繚繞,如今再談起長安,除了一個被新王朝命名為西安的城市外,竟只有路上要小心流氓劫匪一句話了。 羅老先生長嘆一聲,摸了摸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小娃腦袋瓜:如果可以,我當真不想說這句話,只是,經過如今的西安城可要當心。 他刻意用了長安城的新稱呼,似乎想要將兩個地方分別開來:陜甘一帶流民頗多,此處林地茂密,匪寇虎患都不得不小心。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跟在官府背后東行才是最好,只可惜這個季節不是官府運作的時候。 然而當木白一行人拜謁過秦將白起后向著西安進發之時,卻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大明太子朱標恰巧結束了自己對秦川地區的考察,準備回應天過年,車架剛從鳳翔出發,再過個三五日便會抵達西安一帶。 當然,皇室出行規律和路徑都是保密的,這個消息他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已經有先遣隊伍出來清理路面以及處理附近的匪盜流民了。 有經驗的商隊立刻嗅出了氣息不對,再一打聽推斷,自然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這對于來往商隊來說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好機會。 我聽聞太子殿下仁善,在出行路途中若是遇到商隊或者民眾,都很樂于給予庇護!一個和木白等人同路的商人邊翻箱倒柜尋找東西邊和剛與他交易的小隊人馬解釋道:你們也趕緊加快步伐吧,太子出行車輿護衛眾多,跟在他后,無論頭再鐵的匪盜也不敢侵擾。 一邊說,他一邊從藏得最好的一個箱子中翻出了一塊精美的綢緞,裝在了一個繡著布坊名號的錦盒里頭,放在了貨廂最上方,見圍觀幾人目光詭異,這人老臉一紅:咳咳,這是謝禮,謝禮,太子殿下仁善 一句話重復兩次就表示心虛哦。 木白的表情有些無語,人家再怎么仁善你也不能把人當免費的活招牌吧?你這分明是要借送禮之名行強行安利之實??! 接下來是不是打算等太子用了你的東西之后再掛個招牌說我的東西是太子御用啊喂! 你的野心都寫在臉上啦??! 有同樣想法的絕對不僅僅是這位掌柜一人,就木白一眼掃過去,問詢后開始翻東西的商戶完全不在少數,這氣氛太有煽動力了,就連阿土也不由自主翻找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各種貨物,開始考慮是送蜂蜜好還是送滇錦好。 木白忙拉了他一下,摻合啥,人家是商戶,咱們是考生,商戶一切跟著利益走可以理解,你一個來參加科舉的考生提前送東西給太子那叫啥,叫行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