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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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才之心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惰性相互糾纏的結果就是府丞將這事捅到了他們新上任的知府面前。 宋濂揉了揉額頭,感覺自己的腦仁一下又一下地抽痛了起來。 呵呵,該說不愧是那位的孫子嗎,這不走尋常路的一套,還真是遺傳呢。 咋不遺傳一下他學生的乖巧懂事呢?。??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孩子的教育,孩子家長和老師通常都會互相甩鍋。 比如 宋大學士:這個學生是怎么回事?浪成這個樣子!這肯定不是我們儒家的教育出了問題,是血緣的鍋! 宋大學士(推眼鏡):我學生這么乖,太子妃也溫順可人,一定也不是他們的緣故。果然是因為那個浪的飛起的洪武帝吧。 宋大學士(痛心疾首):后天教育難道改變不了先天血緣嗎????這和圣人說的不一樣??! 洪武帝:嗯這孫子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皮?朕這么穩重,朕的太子也這么穩重,太子妃也是宜家宜室,果然是因為老師的問題吧??! 洪武帝(痛心疾首):朕這么優秀的血緣傳下的孩子都會被教歪,可見教育是多么重要! 木小白:=w= 木小文:OwO 作者君:_ 第40章 爾呷師兄不愧是當地人,他傾情推薦的這家以當季鮮菇為賣點的酒樓距離芒布路府衙不過二百余步,可以看出這家店在當地有相當的實力。 為了給考試辛苦的小師弟補補身子,爾呷師兄大手一揮點了這家店最昂貴的明星產品鮮菇雞湯。 這可讓兩個好久沒有大口吃rou的小孩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因為已經提前預約的關系,木白等人剛一落座,用陶鍋煨了許久的雞湯便端了上來,甫一開蓋便引來了兩個小孩的驚呼。 加了這種叫做羊肚草的菌菇熬出的雞湯色澤清潤,一層極薄的油花浮在湯面上,金燦燦的,動人極了。 用湯勺輕輕撥開油花,熱氣和被油脂封住的香氣便蠻不講理地迸發了出來。接著,侍者將一小碟雪白的食鹽撒入了湯中,并用一個細長的勺子輕輕攪拌起來。隨著攪拌,雞湯內悄無聲息地發生了一場味覺的升華。 雞rou內的蛋白質在長時間的燉煮后分解出了一種名為谷氨酸的氨基酸,谷氨酸本身的味道是微微泛酸的,并不美味,但是當它與鹽在湯水內接觸后會生成一種全新的物質谷氨酸鈉。 這種氨基酸鹽會刺激到人類味蕾上的氨基酸受體,讓人的大腦分泌出一種感到幸福和快樂的回饋。 這便是鮮的由來。 再撒上一小撮嫩生生的香蔥末,這盆雞湯才算是真正完成。 爾呷伸手給兩個眼巴巴看著他的小孩各自盛了一碗雞湯,吃吧吃吧,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師兄先請。木白搖搖頭,執意等爾呷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才示意木文動手。兩兄弟舉起湯勺,第一時間先舀了一勺湯,有志一同地吹了兩口后才入口。 從爾呷的角度,一大一小兩個小娃的動作簡直是一模一樣的,他不由勾起嘴角,覺得師弟一家真心好玩。 但等雞湯入口,他也沒有觀察師弟們的心思了。雞湯香氣濃郁而霸道,菇類那屬于大山特有的敦厚中和了雞湯油潤的口感,一口下去,唇齒留香。 好鮮呀!木文立刻裂開了嘴,脫口贊嘆道。不過,作為一個rou食主義者,湯汁再鮮也勾不住他多久,小孩立刻就放下了小碗拿起筷子撥弄出雞rou向嘴里塞去。 吹吹再吃。木白及時制止了小孩兒作死的舉動,成功避免了一場因為貪吃燙到嘴的慘劇。 確定弟弟正在呼呼吹氣后,木白挑起了湯內的一塊褐色菌菇塞到口中。這種被爾呷熱情推薦的菌類表面坑坑洼洼的,看上去感覺很不好吃,但一口下去,木白便發現這種菇類彈潤可口,明明吸飽了湯汁,卻沒有被濃郁的雞湯掩去香味,依然清甜可口。 這是有別于雞湯的鮮美,木白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快嘗嘗這雞!爾呷一看兩個師弟的表情便知道兩小孩都很滿意,頓時笑出了一口白牙,這雞可是咱們這兒獨有的,離開了咱們這塊地,哪怕是皇帝也吃不到這么原汁原味的。 他這可不是在說大話。 因為地處云貴高原且地勢地形偏向封閉的緣故,云南當地的不少動物品種在長期的自然篩選下能夠基本保持純種繁育。 而最讓當地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本地的兩種雞。 一個是位于昆明西北部武定路的武定雞,當地的羅婺部落是東方烏蠻三十七部中最強悍的一部,曾經援助段思平建立了大理國政權,歷史極其悠久。 經過其代代馴養培育的武定雞據說種源來自雞祖,它們的羽色鮮紅,體型碩大,烹煮之后rou質細嫩、骨酥rou軟,極易入味。最重要的是武定雞最適合清湯熬制,不需要添加多余食材,煮出的雞湯便是湯色金黃,香氣撲鼻。 因此特性,加上武定路毗鄰昆明,武定雞在元中期起便成為了梁王專供,甚至一度走出云南進入元大都,成了貢品。 不過隨著元政府勢力漸衰,武定雞也漸漸走入了尋常百姓家。 但這和芒布路沒多大關系! 芒布路距離武定路相當遙遠,從武定買一只雞再運到芒部的價格都能買一匹矮腳馬了。而武定雞離開當地的飼養環境后rou質會變差,所以于當地人而言,武定雞雖然聲名赫赫,但只是一個傳說。 不過也沒關系,芒布路的人們對此表示完全不在意,因為他們這兒也有不亞于武定雞的名產來著,那便是長于烏蒙山的烏骨雞。 此地的烏骨雞體型中等,通體漆黑,因其舌、爪、骨、內臟都如墨染一般,故而得此名。 健康的烏骨雞在日光之下羽毛會泛出金屬光澤,皮膚則是黑中帶藍,配色極其典雅。 而在當地人的神話中,這種勇敢的禽類在創世之初曾經幫助當地部族的先人取來了珍貴的火種,但因為它們距離火焰太近,所以才被烤成了黑色。 瞧瞧,從身世來說就比西邊的武定雞高了一個檔次有木有?爾呷一邊給兩個小師弟盛湯一邊壓低了聲音,當然,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也不知道,畢竟這都是人家說的。但關鍵是 他猛然間放大了嗓音:烏骨雞有營養??! 木白兩兄弟被這突然放大的聲音唬了一跳,抬頭愣愣地看著他們家宛如打了雞血的師兄。 咱們這兒的烏骨雞不像是武定路那樣。他們為了不讓自家的雞血緣被串了,規定只能賣雞不能買雞。但我們烏骨雞壓根就不用擔心,無論哪來的雞都休想混了烏骨雞的血,所以大家都是散養在山澗里頭,喝泉水,吃百草,山里頭人吃不到的好東西都被它們吃下去了,這雞能沒營養嗎? 其實,那是因為烏蒙山環境比較封閉,尋常的外來雞基本上不可能避過各路狩獵者的圍捕抵達當地人的放牧區,所以才保證了這里烏骨雞的血緣純凈啦。 木白在心中默默吐槽,他給聽呆了的弟弟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又給他夾了兩塊放涼的雞rou讓他繼續吃。 說得好。爾呷這一席話立刻得到了隔壁桌一個熟人的認可,此人正是和木白一起參加了武舉并且也得到通過的本地勇士哈拉提。 在將一塊啃干凈的烤羊排丟到桌子上后,青年一臉欣賞地拍了拍爾呷的肩膀,一連串口音極重的土話讓木白聽得有些艱難。 少年吸了口沁滿湯汁的酥軟骨髓,努力將自己理智從鮮美的雞湯里拉回來做了下聽力理解。 很顯然,爾呷師兄的一番話激起了這人的當地自豪感。外表粗獷的哈拉提也是一個老饕,一番長篇大論愣是將烏骨雞夸得天上有地下無,什么天生天養,什么成長過程中必須躲過天上鷹隼地上虎豹的狩獵,什么每一只能進入到食客的烏骨雞都是一只翅膀上鑲滿戰斗勛章的戰斗雞云云,聽得周圍的食客熱血沸騰。 一番玄之又玄的吹捧后,他還要拉踩一下隔壁被圈養的武定雞,現場氣氛一時十分火熱。 曾經在昆明也吃過武定雞并且覺得兩種雞味道各有千秋的木家兩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十分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而被激發了地域自豪感的爾呷則是說著說著就和那青年湊到了一起,兩人的姿勢也改為了摟肩攬背甚至互相敬酒,姿勢之豪邁讓木白默默捂了下自己的錢包。 總覺得再不制止師兄,他們可能會走向師兄請客他買單的道路。 不過還未等他制止師兄拼酒的行為,便聽下方道路遙遙傳來了傳令哨聲。 兩兄弟立刻湊到窗邊向下看,遠遠聽到哨聲的行人慌忙躲避,有些人還拽了一把反應慢一拍的路人。 木白等人居高臨下,遠遠便看到了一身著大明制式官袍的青年人領一小隊邊吹哨警示邊策馬疾奔,雖還見不到那人面容,卻可看到領頭之人背后插著的一面小旗正迎風舞動。 滇南各駐軍之間的信息傳遞以旗為號,隨事態緊急程度增減。 一面小旗象征著事態急迫,需要盡快處理。若是到了三面旗,則是諸人退避,有阻擋者非但撞死勿論,事后還要向其家族追究延誤之罪。 當然,目前為止,三旗狀態的傳訊,木白還未見過,就連上次芒部烏撒聯合反叛也不過是二旗。 因哨音預警得比較及時,當騎士抵達之時,道路已經清空,馬隊裹挾著灰塵飛馳而來,在抵達街道時漸漸降速,待到酒樓下時已轉為小跑,這使得木白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為首之人那熟悉的面容。 他不由咦了一聲,同時,擠在他身邊的木文顯然也認出了來者,立刻脆生生地叫了一聲:是春兄! 木白忙沖著弟弟噓了一聲,制止他大喊著吸引騎士注意力的行為,看到別人在騎馬的時候一定不能突然叫人家,萬一驚了馬,阿春哥哥會摔跤的。 木文立刻用油乎乎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兩只圓眼睛也睜得大大的,用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不想驚到沐春的想法。 被這動作可愛到的木白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手和小嘴,隨即兩兄弟齊齊探頭觀察了馬隊的動向。 沐春帶領的小隊穩穩停在了芒布路府衙門口,很快便和一起下馬的護衛被聽聞哨聲出來的衙役們迎了進去,一行人均是步履匆匆。 阿春這時候出現在芒布路,應當是和之前那些遷走的蠻族有關吧?只不知道上頭打算怎么處理這次的事件。 越想越好奇的木白扭頭沖著絲毫沒被聲響驚動,依然在與人拼酒的爾呷道:師兄,我見著了一位友人,我下去同他一會,等等我直接回旅社就不上來了。 哎,等等!爾呷一看師弟要走,忙將他攔住,他喚來了一旁的伙計讓他拿了個竹筒一樣的東西過來,然后舀了幾勺雞湯放在了竹筒里,邊封蓋邊吩咐道,這個你帶走,想吃的時候直接放在火上烤,烤到竹子冒煙便能倒出來喝了。 這么神奇的嗎?木白瞪圓了眼睛,十分稀奇地接過了這個竹筒。那位伙計甚至還為他拿來了一個用麻繩編織成的小網兜,如此竹筒往里頭一塞便不易傾覆。 謝啦師兄。木白給了他貼心的師兄一個愛的抱抱,隨后摸摸木文的腦袋,文兒,你跟著師兄哦。 文兒要跟著阿兄。木文立刻緊緊拽住木白的手,表達了自己堅定的決心。 行吧。木白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帶著弟弟應該沒什么問題,便扭頭同爾呷交代了一聲,抱著弟弟就匆匆下了樓。 兩兄弟經過酒樓樓下熱騰騰的攤子時停下了腳步,木白掏錢買了二十個蒸餌塊,請人包在了一片芭蕉葉內提在手里。見弟弟眼巴巴看著油鍋的眼神著實可憐,他猶豫了下,還是買了一個熱騰騰的夾著rou糜的炸餌塊遞給木文,讓他慢慢啃著吃。 其實,木文方才喝了一大碗雞湯,也吃了不少雞rou,應該已經飽了,只是小孩永遠都抵抗不了油炸食品的誘惑,尤其是剛出爐的炸餌塊,那香氣著實誘人。 木白討來一小張芭蕉葉將炸餌塊包住遞給了弟弟,囑咐道:吃不下就給阿兄,別強撐,小心晚上要肚肚疼。 木文靈魂都飛到炸餌塊上了,聽到木白的話連連點頭,木白懷疑他壓根沒有聽進去,遂捏著他的小嘴又重復了一遍后才將餌塊遞給了他。 木文一只手牽著木白,另一只手捏著熱乎乎的炸餌塊吃得香甜極了。 云南的餌塊是一種將大米蒸至六七分熟時放到碓窩里舂制而成的米類食品,制作手法和江南的年糕一樣,只不過年糕使用的原材料是糯米和大米,而餌塊則完全是大米制成,因此口感要更筋道一點。 兄弟兩人手拉著手站在府衙門口等待的模樣立刻引來了衙役的側目。不過,還未等衙役們上前詢問,木白等的人便走了出來。 少年人步履匆匆,雖看得出眉宇間尚帶著些青澀,然周身冷冽的氣息卻已成型,他所行到之處當地衙役均是快速避讓,仿佛慢一步就會被這殺氣浸染一般。 阿春!少年沖著快步走出的好友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食物,笑得眉眼彎彎,你還有傳訊任務嗎?有的話路上帶著吃?剛出爐的,還熱乎呢。 沐春跨步而出的動作一頓,就這一動一靜之間,他身上的冷冽漸消,跨出府衙的少年面上竟是帶上了三分柔和的笑意:阿白。 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我還以為要昆明再見呢。木白敲了下他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的硬度眼睛頓時一亮,你這甲胄和以前不一樣啊。 這是戰甲。沐春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順手將地上的木文撈起顛了顛,隨后似乎十分滿意木小文增長的分量般將他放下,阿白,軍情緊急,我得趕去烏蒙路,與你長話短說。 你說。木白表情變得嚴肅,他輕輕壓住了想要讓沐春再抱抱他的木小文,湊過去低聲道,有什么要我幫忙的? 那倒不至于。沐春聞言一笑,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瓜,在其眼神轉為犀利前悄聲道,恭喜你過了府試,只是接下來你要抓緊時間,即刻收拾東西去昆明準備鄉試,莫要耽擱。 這么急? 木白一愣,眸中閃過明晃晃的疑惑,但他并未開口,只是點頭表示明白,倒是沐春開口寬慰道:不必擔心,于常人無礙。 于常人無礙,那就是針對特定人群的行為了。木白略一思索,忽而腦中靈光一閃,恍然道:可是上頭關于如何處理那些遷走的蠻族定下了? 是。沐春微微一笑,不過讓你去昆明與此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