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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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便秀芒村的主要產業就是桑蠶絲業,布料較為便宜,木白也快到穿不起衣的程度了。 但這件事目前似乎僅僅是他們家的困擾,因為別人家的孩子還真沒有木文那么難搞。 此地氣溫寒涼,除了下地干活的時候外基本很少會出汗,村人穿的衣裳又多為藍染,這種草木染容易褪色,所以本地人的衣裳基本上是很少清洗的。 木白倒是無所謂,但木小文小朋友是一個特別挑剔的小孩,衣服臭臭的,他就不穿,木白臭臭的,他就不讓抱,因此木白家里花在孩子衣服上的金錢要遠超于尋常人家。 而且,木小文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他不愛穿尿布。 所以現在木白就只能看著床上這個畫完了地圖卻還呼呼大睡的小孩嘆氣啦。 這次,他決定不再妥協。 于是,當木小文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兄長極其平靜的一句話:木文,今晚睡覺必須穿尿布。 將滿臉震驚,整個人被打擊到變成灰白色的弟弟抱到了床鋪上干爽的位置,又用被子困住他之后,木白兀自起床洗漱,開啟了一天的新生活。 纏繞在村口大樹上的一棵忍冬正值盛花期,隨著天光漸亮,忍冬的香氣愈加濃郁,就連位于村子內部的他們也能嗅到花香。 即將入夏,天亮得早。此時,天關乍亮,就連雄雞都還未打鳴。 起得比雞早的木白提著水桶去附近溪流中打水,順便解決了個人衛生問題,隨后,他提著冷涼的水向著小草屋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上下托舉水桶,抓緊時間鍛煉力氣。 原身養得金貴,皮rou傷剛好的時候,他那身子連走幾步路都要喘。好在小孩年紀小可塑性強,在他堅持了小半年的鍛煉后,現在也是能提起兩桶水的猛男一枚了。 嗯咳,不過為了長大后要跟隨自己一輩子的身高考慮,鍛煉什么的還是要循序漸進。 現在,木小白給自己的任務是每天舉著一桶水繞自家一圈,鍛煉的同時順便也能看看自己布下的小陷阱有沒有什么收獲。 他們所在是村莊的一處位于西北角的廢屋,據說數年前原是一位獵戶所居,后來獵戶被朝廷征兵征了去就再也沒回來,他又是外鄉人,在這里沒有族人繼承其遺產,房子便閑置了下來。 草屋年久失修漏風漏雨,有主屋和庫房兩間房,廚房和廁所均是露天。在他們兄妹住進來后,好心的村人幫忙修繕了一下,此后又經木白多番整修方才有了如今這般模樣。 這里靠近水源,木白一個半大小孩也能靠自己扛水,且屋后有不少田地,照理來說這幢房子絕不可能荒廢到能夠讓村長白送給他們兄弟的程度。 事實上,這房子有一個巨大的缺點這里靠近林地。 他們所在的村子背靠一片烏蒙山脈山勢延續的小林,盡管林中并無猛獸,但免不了黃鼠狼狐貍之類的動物出沒。 獵戶本身是靠山吃山,山上的小動物對他避之不及,然而等這里換了人,林中牲畜看人下菜,頻繁下山sao擾,直接導致住在這兒的人沒法豢養牲畜,無論村人在這里養什么都得被叼走。 既如此,不如種田? 村人也不是沒有種過,但每次快要收獲的時候林中就會飛出雀鳥或者躥出野兔將田里的莊稼給糟蹋了。族人們總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阻止他們在此開墾,加上此地距離村落主體略偏,維護成本較大,方才便宜了木白。 但木白木白并沒能占到這個便宜因為他不會種田啊。 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弱點之一,木白少年一直是個黑手指來著,種什么死什么的那種。雖然不明白這其中是什么原理,但是在此前的任務中他是絕對不被允許靠近植物培育處的。 在試了下這個體質也被帶到了這個時代后,木白便將這些空地借給村人晾曬染色后的布匹了。 盡管村人有心照拂他們兩個小孩,租用土地后多少給了點米糧,但要養活家里的吞金獸還是遠遠不夠,所以,木白現在不得不在此地的傳統桑農業外開發副業。 一個便是放陷阱啦。 可能是獵戶離開的時間久了,本地的動物對于陷阱一類的警惕心降低了不少,之前的網兜每隔兩三日就能給他們家帶來一點rou食。 不過,時日一久,這些小動物們也看透了他的套路,上當的漸漸少了起來,看來是時候升級一下陷阱了。 正當木白邊健身邊思考的時候,他眼光一轉,遠遠就看到穿著醒目的青色右衽長衫的村長帶著一個牽著馬的年輕人往他這邊走來。 和一身亮眼民族服飾的族長不同,那個年輕人穿著赭石袍,一身的暗色調,看起來相當樸素。 木白定睛一看,那衣裳還是麻布制的。 如今管轄木白所居住村寨的政權所有者是管理風格較為粗獷的游牧政權,當權者除了喜歡收稅之外對于民眾日常倒是沒有太多的桎梏,基本上除了皇家限定的衣裳顏色和花紋都可以穿。 加上本地人基本都擁有高超的染布技巧,長時間接觸這些喜愛穿彩衣的當地民眾,木白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樸素低調的著裝了,一時之間不免多看了幾眼。 大娃!村長見他抬頭,遙遙喊道,有郎君來尋你畫畫嘍! 木白隨手將帕子搭在了衣架上,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隨后露出了一臉和善的笑容。 沒錯,他的另一個副業正是為人畫肖像畫。 但事實上,木白沒有半點藝術細胞,他其實不會畫畫來著。 那么,一個不會畫畫的人要怎么為人畫肖像呢?這當然是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商業機密啦。 訪客是一俊秀開朗的青年人呃,甚至可以說開朗得有些過分啦! 即便有侍從的阻攔,這年輕人也在木白整理畫具的時候直接將自己的家室兜底倒了出來。 明明一句話也沒問,木白就知道了此人名叫傅添,今年剛滿十八,為家中幼子,祖籍安徽,是來云南行省做生意的。 據說,這個小小年紀就跑到民風彪悍的西南之地的青年原計劃是打算穿過芒部路到烏撒路去采購牲畜,為此他特地穿了一身低調的衣裳(雖然低調過了頭反而很醒目)。 因為走到一半的時候聽聞此處有一個極其擅長于繪畫之人,這青年心中一動,想要為自己第一次行商留下紀念,于是就找上門來了。 不過,由于木白所在的村子較為偏僻,他一路走一路問,恰好遇到了在村口溜達的村長,這才直接被帶過來了。 木白的表情從待客的熱情漸漸轉為空白,最后轉為了【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漢話】的茫然。等這青年人叭叭叭倒完了自己的經歷后,極其熱情地想要詢問他的過往經歷時,木白選擇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將人直接帶入還沒準備好的畫室。 這個行為很有效,一直說個不停的傅添進了畫室終于安靜了。 看來即便這個青年看起來十分沒有防備心,但在進入到陌生環境的時候誰也不能控制住打量的本能,更何況這間房間極其的古怪。 雖然我聽說過,但是這間畫室還是有些傅添捂住嘴,表情有些難以言喻地找了下形容詞,別致啊。 真是為難你找出個中性詞啦! 但對于這里的裝飾,木白很有自知之明。 說是畫室,其實本來是一個倉房。由于原主人有硝制晾曬獸皮的需求,這間倉房面積很大,且層高很高,因此此刻所謂的畫室實則是原本的大屋加了獸皮木板隔斷后構成的。 獸皮和木板不透光,所以,明明是大白天,房間里卻極其陰暗,甚至還帶著點森冷之氣,而房間的布置更是加重了這股子詭異感。 整個房間內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藤椅,另一個便是椅子后方的一個造型古怪的燈架。 藤椅倒是普通的椅子。燈架為木制,并未上漆,也未打磨過,看上去非常粗糙。柱狀的主體有著諸多磕絆不說,燈臺的位置還高低錯落,像是樹杈,又像是故意做了造型。 但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手藝人技藝不過關,傅添看到后腦子里只有四個字張牙舞爪,真的是毫無美感。 在傅添的印象中,他接觸過的畫師雖有各種奇怪愛好,但他們都有一共通點,作畫都會選擇明亮寬廣之處。 一來風景怡人,二來也是保護眼睛。 這要是遇到講究的,落筆前還要焚香奏樂。 這處村落雖然偏僻但一路走來也是頗多田園美景,又值春暖花開的大好時節,不趁著春色正美在戶外作畫偏要來這逼仄室內,不借明媚陽光偏要點這廉價油燈照明,實在讓人不太能理解這是什么怪癖。 但傅添面上依然掛著禮貌的笑容,一派期待地看著木白調整著燈臺位置,從他的表情全然看不出有半分異議,甚至從上而下都寫著兩個字乖巧。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木小白是個黑手指。=w= 生活艱難,木小白只能開創新的生活路線,也是很不容易噠,要不要猜猜他要干啥? 算了你們還是別猜了,給作者留點面子。 作者君曾經在看到過漢服娘的吐槽:好不容易存錢買了件賊貴的漢服,料子好看刺繡好看染色也好看,偏偏就是不耐洗,有些嬌貴的用洗衣袋保護著都有可能脫線,現代人還有干洗,要是古代人可咋辦喲! 哼哼,這個問題就類似于買高檔奢侈品為啥不耐用,耐用的都是假貨一樣,因為人家的衣裳一般都不太會考慮到清洗問題。 古代的布料染色幾乎都是草木染,草木染是非常容易掉色的,其實別說草木染料了,就連化工燃料在早期都很容易掉色,如果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讀者君一定有mama洗新衣服前先往水里撒鹽,而且一定不能用熱水的經歷。 所以為了保護衣服的完整和美觀,不要出現洗后褪色斑駁之類情況,一般來說古人比較正式的禮服都不太會洗,他們會清洗的是日常穿的內衫,至于外套,一般都是用熏的方式來清洗衣服的。 第3章 來人看起來不是個惡客。 木白收回暗中打量的余光,做了個手勢請這客人入座,然后在對方坐下后又按著他的身高調整了下燈具位置,隨后他從房間的角落處搬出了一個畫框。 將畫框罩布揭開展示給傅添看后,木白用聽起來頗為磕磣且帶有古怪口音的漢語道:這就是我畫的畫,請看下。 傅添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細細端詳了一下畫框,眼睛不由一亮。 百聞到底不如一見,他此前已經打聽到這少年所繪的人像極像本人,但沒想到能像到這個程度。 畫中人戴圓冠,高鼻深目,面上有著數道溝壑,神色略帶著些緊張刻板,但唇角卻是努力掛著笑的,此人正是為他領路的村長。 傅添并不擅品畫,之所以能從此小像中辨出其中意味完全是因為此畫堪稱栩栩如生,便是連帽子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 莫說他同村長走了一路,即便所繪之人與他素不相識,傅添也有把握自己能拿著這幅畫像在這村寨中找到人。 他確實沒有白來一趟,這小童確有幾分本事。 青年雙目灼灼,他手一抬便將侍從遞過來的勞務費遞給了木白,十分大方地預付了全款。 顯然,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情報收集還是相當到位的,就連木白畫肖像收費幾何都已經查好了。 木白打開布袋,伸手一攪,里頭盛放的是品質不錯的麥粒,顛了顛,重量也合格,他收下一袋酬勞,將其中更多的一袋遞給了村長。 村長接過后也沒看,他只是用土話說了句小心便退了出去。 傅添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二人,見他送走老者后便用厚厚的布幔遮住了門口明亮的光線,讓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后,終究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地換了一個更為端正的坐姿。 木白對此視若無睹,他來回調整布料,將這木板房中所有的亮處都遮住后邊點燈邊道: 我要開始了,你是出去等還是在里面? 這顯然是在問侍從了。 侍從同傅添交換了下視線,剛想說話就聽木白說:您在哪里都大可隨意,就是別擋了光線。 木白歪歪頭,又看向傅添,用口音奇怪的漢話道:我畫畫有怪癖,喜愛在暗處畫,所以我會去隔壁,偶爾打開木門觀察郎君。說著,他還給兩人展示了下木門的位置,并且打開給他們看了下里面。 這倒是聞所未聞的怪癖。 傅添無聲地咂咂嘴,他看了眼忙碌的滇地少年,一雙含笑的眼眸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了放在一旁的畫作,待到看清上頭的內容時,眼睛頓時一亮。 小哥哎,你還會畫風景畫?傅添十分感興趣地湊過去,就著燈光一邊觀賞著放在地上的幾幅山水風景畫,一邊興致勃勃地問道,你畫風景的話不需遮光?那可否一道出行,我想繪幾幅我在景中的模樣送回老家。 他越說越興奮,還猛擊一下手掌,顯然是覺得這個想法極好。木白有些無奈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對不住啊,不在暗處我畫不出來 見這青年一幅【我有疑問】的模樣,木白伸手拍了拍隱在暗色中的一個由竹竿撐起的隨身小隔間,給人展示了下這個房間在燈光中的另一片人造暗色,實力證明自己不在暗處無法發揮的怪癖依舊十分穩定。 頂著小青年無語的神情,木白落落大方地走進小隔間內,并且快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在這間無人打擾的小黑屋里,唯一的光源是小木窗透入的燈光,木白隔著小木窗仔細地打量了下青年,就在傅添有些不安地想要問詢些什么的時候,木窗突然被完全關上了。 傅添:????等等?不看著我畫嗎? 別在意,我畫畫時候都這樣,請保持現在的動作不要變。木白一邊說一邊在樹立著的畫板上攤開了一張紙。 于是,十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一縷光透過明明已經被關上的小窗倒映在了空白的畫紙上,紙上竟然投射出了一張一臉人臉,雖然是倒著的,但面容表情惟妙惟肖,全無一絲差異。 此刻,人臉的主人似乎對木白的話有些將信將疑,正重新調整了下面部表情,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木白掏出炭筆,蹲下身快速且熟練地開啟了臨摹模式。 別誤會,這并不是什么玄學和超能力,只是對初中物理的一個知識點進行的活學活用罷了。 小窗其實是個障眼法,在小窗的中間被鑿開的一個細小的孔洞才是畫作的秘密所在。 在拖拉式的小木窗關閉后,這間暗室最明亮的外來光源只有那個小孔。 于是,當滿足燈、藤椅、小孔和畫紙在同一條直線上的要求后,呈現直線傳播的光線便會穿過小孔,將藤椅上的傅添臉的形象投射到了這張畫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