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季遐年: 遲晟大概屬狗。 季遐年第三次腦內活動道。 季遐年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無奈地笑了笑,洗漱完后下了樓。 他并沒有刻意去遮掩身上的痕跡說來也真是奇怪,明明昨天他對自己跟遲晟的關系是否確定還羞澀不已,但經過昨晚那硝云彈雨的一夜荒唐,他此刻的心態像是驟然盛放的曇花,落落大方地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甜蜜。 樓下安安靜靜的, 沒有人在,餐桌上蓋著一個巨大的餐桌罩,上面貼著一張字條是遲晟寫的: 飯菜是我協助咱媽做的,放心吃吧。 坐有墊子的那把椅子, 心。 季遐年: 餐桌前的其中一把椅子上確實多了一個厚軟的法蘭絨墊子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 季遐年看著這把椅子幾秒,最終還是坐下了。 飯菜清淡,粥還是溫熱的。 季遐年吃完早飯也沒看到人回來,去洗了碗筷后出了門。 他今天沒有干活的打算, 只是出了院子打算轉轉。 只是剛出門,季遐年就聞到了一股明顯的血腥味,門外院壩的水泥地面上有幾道車轍印子,混著泥和血,一路朝安若素那邊的山去了。 季遐年心中一緊,皺眉朝山那邊走去。 哎喲,小年你起來了? 張銀珠端著一個簸箕,繞過圍墻角剛好跟季遐年碰上,立刻噓寒問暖道:給你留的飯菜吃了嗎?身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有就給媽說,我都把藥備齊了的! 季遐年一點都不想知道遲晟對張銀珠說了什么。 他輕咳一聲,然后用一副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沒事。媽,這地上車印子是怎么回事? 哦,這個啊。 張銀珠低頭看了眼,然后嘆了口氣,還不是那些變異,哦不對,是叫異種來著。 今天天剛亮的時候,小晟他們就接到基地那邊的聯絡,說是那個季院士要過來咱們山上。但是季院士的車在半道上被異種襲擊,護送的人也受傷了,所以讓小晟他們去幫忙。 你放心,小晟沒受傷。他們把受傷的人送回了基地,把季院士也平安帶回來了。這地上的都是異種的血,這不才剛去了素素那邊。 季遐年還是有些不放心,說道:那我過去看看。 哎呀,你能行嗎? 張銀珠拉住季遐年,朝屋后大聲喊了一句,小草,我跟你爸爸去前山了,一會回來??! 苗小草的聲音也遠遠傳來,好! 張銀珠便拉著季遐年往回走,我開觀光車載你過去。等我去把這些苔蘚放著。 季遐年只能答應。 上了車,為免張銀珠跟他母子閨話,季遐年主動挑起話題問道:竹林里的苔蘚長出來了嗎? 昨天為了測試竹酒跟苔蘚的恢復速度,季遐年特意留了對照的地方。 張銀珠說起這個就特別高興:長出來了!昨天你特意薅光了一塊地方,結果今天早上我去一看,那已經又冒出了淺淺的一層絨,就是要長大的話估計要一周多的時間。 那也很快了。 季遐年又問:竹酒呢? 咱們昨天捅的洞都自己愈合了,不過我敲了敲,感覺里頭還沒有酒。等到下午我再去看看。 季遐年應了一聲,還想問問變異烏龜的情況,卻被張銀珠劈頭搶了話茬。 兒砸。 季遐年: 張銀珠滿面紅光,視線一個勁往季遐年耳朵上瞟:感覺還好吧? 季遐年: 早上原以為的落落大方在母上大人愛的關懷下,季遐年重新自閉成了含苞待放的狀態。 他紅透了臉轉過頭去,惱羞道:媽! 張銀珠大笑了起來。 季遐年第四次想:一定是遲晟把他媽帶壞了的。 觀光車開到了安若素的宅子門前停下,門口放著兩輛車,一輛是遲晟那輛G65,另一輛是輛裝甲車。 劉君豪、江天跟王小二在洗車,地上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還有一截不知道是異種哪個部位的毛絨絨的肢體。 張銀珠拉著季遐年走遠了一些,輕輕拍著胸口:這些東西可嚇人了。 季遐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跟發現他們的劉君豪和王小二打了招呼。 劉君豪的態度極其熱情,張嘴就是:弟妹,隊長在里頭呢!我給你叫??? 季遐年: 張銀珠在旁邊捂著嘴樂,對劉君豪揮揮手:不用,我們自己進去。能進去嗎?那個季院士好像是個大人物。 能。 回答她的是王小二,您盡管進去就是。 張銀珠道了謝,帶著還被弟妹二字震驚的季遐年進了宅門。 安若素的宅子里早沒有之前的整潔了,除了鐘點工無法來打掃的因素外,還有白叔被開發出的種菜愛好,以及遲父遲母采集的各種樣本。 客廳倒還是原來的樣子,遲晟跟另外兩個人站在那里,他正彎腰給那兩人放茶水。 其中一人坐著輪椅,背對著門邊;另一人去接遲晟遞過來的茶水,露出了側臉。 是季齔年。 季遐年的目光一凜,無意回想起的上輩子的記憶再次在眼前閃現。 但季遐年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來,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他們進了屋,遲晟立馬就看過來,像是一只看到主人回來的杜賓犬,搖著尾巴就跑來了。 哥。 遲晟的外套脫了,只穿了打底的長袖衛衣,衛衣上卻還是有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但他顧不得,整個人磁鐵一樣吸到了季遐年的身上,然后隔著季遐年跟張銀珠問好,媽,忙完啦? 季遐年: 張銀珠笑著回答:忙完了,小年看到地上的車印子擔心你,非得來瞧瞧。 是嗎! 遲晟像是得到了意外的獎賞,轉頭深情款款地看著季遐年,哥對我真好! 季遐年扶額,輕聲道:你們夠了,真的。 張銀珠跟遲晟都笑了起來。 遲晟拉著季遐年去沙發坐下,然后給張銀珠介紹:媽,這兩位是季院士的妻兒,季夫人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常常會處于自我封閉的狀態,不要去強硬打擾她就好。這位 遲晟看了站著的男人一眼,語氣不是那么情愿地說道:這位叫季齔年。 多的介紹卻是一句都沒了。他可還記得季遐年說過夢到過季齔年的事兒呢。 遲晟想到這里,忍不住又去看季遐年。季遐年不太想接這個眼神,繞過他去看張銀珠,然后微微蹙眉:媽,怎么了? 張銀珠是個非常隨和熱情的人,無論是誰,初次見面她都能抱以極大的熱情來消除初次見面的尷尬和陌生。這也是季節私廚當年好口碑的重要一環。 但是現在張銀珠卻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在看季夫人。 季夫人坐在輪椅上,頭微垂著,眼睛半合。像遲晟介紹的那樣,她自我封閉著,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而外界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精致的人偶。 但季夫人的形象并不差,跟瘋子或者精神病的刻板形象要好上太多。實在不是會讓人側目的程度。 然而張銀珠在季遐年喊了她一聲后,竟然還沒有回神。 媽。 季遐年又喊了一聲,遲晟也伸手輕輕扶了下張銀珠的肩,問道:媽,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在被遲晟碰到的瞬間,張銀珠像是忽然通了電一樣回神。 啊。 她神情空茫地看了季遐年跟遲晟一眼,接著勉強提了提嘴角,我沒事。我就是,就是看著這位夫人覺得眼熟,像是我年輕時候一個小姐妹,一時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 沒事。 遲晟看張銀珠的臉色蒼白,料想那不會是什么好事,于是并沒有追問。他順著張銀珠的背,安撫道:天下長的像的人多了去了,看岔了也是正常的。 張銀珠抽動著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但并沒有笑出來。 她沒有附和遲晟的開脫,又抬頭去看季夫人旁邊站著的季齔年這次她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就像是看到了故人,卻又帶著驚懼。 她問季齔年:你叫什么? 季齔年體貼地沒有指出張銀珠的失態,溫和答道:阿姨你好,我叫季齔年。跟您兒子的名字很像。 張銀珠的嘴唇顫動兩下,重復道:季齔年,季齔年 季遐年覺得張銀珠的情況不太對,站起來扶住張銀珠問道:媽,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張銀珠回頭看季遐年,她看著季遐年的時候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直視,而是很快移開了視線。 啊,對。 她低著頭,伸手蓋住季遐年扶著她的手,用力握緊了,顫聲道:我是有些,有些不舒服??赡苁窃缟先ズ笊降臅r候穿少了,感冒了吧。我先回去了,沖點感冒藥睡一覺。 季遐年皺眉拉著她:我陪你回去。 遲晟也跟著說道:我開車帶你們回去。說完他看了季齔年一眼,說道:季先生,那我們就先失陪了。 季齔年笑著點點頭,讓開了路。 遲晟跟季遐年便一人一邊扶著張銀珠離開了。 季齔年轉過身,目送他們離去。臉上溫和的笑意也在一點點地消失,目光晦暗不清。 怪物 輪椅上的季夫人忽然呢喃出聲。 季齔年低頭一看,發現她已經從自我封閉的狀態解脫出來,但這一次卻沒有歇斯底里。 她在發抖。 她看著季遐年三人遠去的背影發抖,不停地重復著兩個字:怪物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天調整作息,70分。0點前能睡。 晚安!OVO 73、第七十三章 季遐年扶著張銀珠上了車, 握著張銀珠的手才輕聲問了句:媽,怎么了?你認識季夫人? 張銀珠張了張嘴,但很快又緊緊閉上, 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季遐年見狀便沒再問。 車開回四合院, 張銀珠吃了一包感冒沖劑后就進屋躺下了, 說是要休息。季遐年跟遲晟沒有打擾她, 轉去了客廳。 遲晟說道:張姨是認識季夫人的吧。 季遐年看了他一眼。 遲晟莫名:怎么了? 季遐年:剛才不是還叫媽嗎? 遲晟笑了起來,喜歡聽我叫咱媽? 季遐年: 遲晟往季遐年跟前湊,說道:雖熱這是既定事實了, 但我想著辦酒席的時候得留點儀式感啊,像改口敬茶什么的。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就叫咱媽。 別, 叫姨就行了。 季遐年把遲晟推開了一點,扶著沙發坐下后才說道:我也覺得她認識季夫人,而且看上去交往還不淺的樣子,但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 遲晟把季遐年剛才扶沙發的動作看在眼里,這會貼過去不有分說把季遐年往腿上一抱。 季遐年一驚:你干嘛? 遲晟按著他不讓動,看你坐的不舒服,我抱著你, 我懷里軟還熱乎哎呀你別動別動 季遐年還是掙扎開去了,順手給了遲晟的后腦勺一下,大白天的,你收斂點! 遲晟飛快抓住季遐年還沒縮回的手, 放到嘴邊吹了吹,打疼沒?我給你吹吹,哎喲這心疼的 夠了你。 季遐年哭笑不得地抽回手,跟你說正事呢。 好好好, 那你坐。遲晟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伸手要扶季遐年。 季遐年沒用他,自己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遲晟遺憾地收回手,然后挪到了季遐年旁邊,大掌按在季遐年的后腰輕輕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