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
南佑疏心中了然,這個劇組也不完全清明,她最厭娛樂圈不公平鄙視鏈,拍電影的看不起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起愛豆和綜藝咖,早些年地下rapper們也經常diss偶像派的說唱,反正哪哪都有不公平。 表演部分為,唐珞初見陳婉柔那幕,因為許若華忙,劇組就不安排對手戲了,無實物表演,一分鐘琢磨,時間倒計時結束后自動開始。 南佑疏望了望那手機,不知說些什么好,看來是自己高估她了,沒轉折沒試探沒故意混淆視線,這作者,還真把考題透給自己了?就此刻女生有一種打游戲通過一百關后再打初始關卡的感覺,微妙又難以置信。 南佑疏站在場地中間閉眼,女人搖搖頭不耐煩地看向窗外,聽說南佑疏和上個劇組的嚴依不和,定是仗著自己粉絲多人氣高就胡作非為耍大牌了,自己以前倒是和嚴依有些交情,她那部成名作就是自己選她的角,也是選對了,思及此處,對南佑疏越來越不滿意。 我開始了。南佑疏鞠躬,起身時,那眼神忽地變了,在場的選官們都短暫地驚訝了一下,背上雞皮疙瘩就開始起來了,下一秒,她那融雪般的嗓音響起:你是老師嗎。 要說為什么選這段,那是因為這幕最簡單也最難,就一句話,其他全是靠面部表情和眼神戲撐起。 不過,這自然難不倒日夜不休又有許影后親手指導的南佑疏,人的聲線不大能做出太大改變,南佑疏聲音依然透著冰涼,可剛剛那句你是老師嗎。,恰好需要透出疏離與渴望被拯救的意味。 導演和編劇對視挑眉,目中有些驚訝,不愧是大舞臺下來的人,不怯場,很好,而且她的眼神,這種整體的呈現方式,實在是特殊又十分熟悉。 表演無非喜怒哀癡真,不光要眼神,要到面部、全身,也就是層次感。有的人表演笑,就咧嘴笑,那不行。 南佑疏,你記住,要眼睛笑,在嘴笑,最后全身因為喜悅稍稍顫抖,細微的手指微捏,都很重要,表演不是完成任務,單個單個來,就算你去演個路人,那也是屬于你的一整場過路戲。 南佑疏,眨什么眼睛呢?明白嗎,越簡單的演繹起來越復雜,也別光點頭,現在當我面來一遍,怕什么,我不兇你。 不對。過來 !你說說你怎么做的,眼睛又戲了,嘴抿著做什么?嘴到位了,有梨渦了,那眼神又沒到位,不許撇嘴角,不許哭喪小臉,不然。 南佑疏想起女人說的話,逐漸漸入佳境,然后演技大爆發,唐璐當時的擰巴和不自然,全數展現,怎么說,表演學也是南佑疏大學專門攻克過的專業,她將手微不可察地往衣襟后面藏了藏,又低頭,那耳尖居然說紅就紅。 這下女人不好為難南佑疏了,導演心下一沉,默默將南佑疏的名字記了記,她別第一個出場,就把今天的標準直接拉高吧。 藏手是因為唐珞不想讓陳婉柔見到她有些臟污的手,低頭是因為她才發現自己衣服也沒干凈到哪去,面前那個女人衣著得體帶著香氣,讓她想躲,想陳婉柔上完課快點走。 編劇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些能演,那耳尖怎么回事?難不成還有人類能自主控制自己的耳朵嗎?嚴格地瞧了幾眼,都沒發現南佑疏有往耳尖上提前撲腮紅的痕跡,而是rou眼可見的從脖根開始,漸漸騰升。 只有南佑疏知道,她是恰時想起了許若華見她垂頭喪氣,真的用手打了她的手心,帶點力度的那種,約莫無秒后那股若有若無的痛感才徹底消失。明明說好不兇自己,兇了,最后兇完了,還要淡淡鼓勵一番。 行,可以了,南佑疏,先坐回去,等表演完公布名單。導演在白紙上圈點勾畫,看不出是打勾還是打叉,也沒過多評價,表情依舊十分剛正不阿。 一個一個就去,又一個一個出來,為了防止透露初試鏡的片段,試鏡前的候場室和試鏡后的候場室不一樣,不過有空調,就好多了,南佑疏等了將近三個多小時,在靠椅上等啊等啊等,眼皮微微合上,當著嘰嘰喳喳的同行的面沉沉地補了一覺。 眾人只覺得南佑疏是心情低落自我放棄,混吃等死了。 結果名單公布,南佑疏進了,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女生意料之中地點點頭,倒是冷靜,她心中早有幾分把握,要是初試鏡都進不了,她還叫什么許師姐。 難得是后面,有幾位大咖前輩,今天南佑疏面都沒見著,因為人家有專屬休息室,估計有人領路,也不需要坐著候場,這些前輩自然也進了,與此同時,嚴依也進了。 南佑疏垂眸,指尖摩擦著空水瓶,冷靜下來客觀分析,一,她人有病但演技確實不差,不然也不會進YHS;二,今天那個女人好像比較中意嚴依,估計是有交情,按嚴依的性格,指定散播了一些對自己不好的傳聞。但好在,女人話語權應當沒有導演重,不然都那樣貶低自己了,名單上還有自己的名字。 落選的人紛紛在候場室里唉聲嘆氣,還有好幾個直接哭了的,導演一行人恰時走出,好多人圍上去求第二次機會,說自己今天是怎么怎么了,被什么影響了,才沒發揮好,再給一次機會保證給他們一個驚喜。 導演擺擺手,將口罩戴起,語氣嚴肅十分:我不需要你們的驚喜,因為已經失望過了,這對別人不公平,名單確定了不會改,通過初試鏡的,請暫時留宿劇組。 留宿?!眾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很顯然她們什么東西都沒準備,也沒有提前收到會留宿的通知,南佑疏無聲嘆息,她習慣了,之前的選秀也是如此。 只是,這么一來,和jiejie的異地戀時間又要變長,不知要到什么時候,送戒指的事,也得緩延,算了,等自己有幸成為和她搭戲的唐珞,再送給她也好。 有在名單內的女星不滿,提出抗議:我們這全都是明星,又是女人,出個門水乳防曬都沒備,怎么不提前通知啊,我只睡得慣自己的被褥,而且夏季,這里又是深山老林,是想讓我們被蚊蟲咬死嗎。 導演肅聲:可以,回去吧?;厝蕚錅蕚?,將要帶的細細挑好,不用急,不用看我們安排,也不用管許若華的時間和拍完戲后的行程,慢慢來,你看你們,要是能支的動人家許影后,那我無所謂,我把劇組都搬你家里去,您說今年拍還是明年拍,都行。 中國人優美的傳統文化,反話。所有人啞巴了,剛剛起哄的幾位女星默默坐回了座位,誰也不想錯過和許若華搭戲的機會。 編劇打和場,說李導啊就是這個怪性子,莫怪,住的是單間宿舍,被褥房間都準備好了的,消毒除菌,護膚品也是趕著大牌挑了買在那,就堅持堅持,再試兩輪許若華就來了,這是個多難求的機會好好準備。 就在她人唉聲嘆氣吐槽劇組安排時,南佑疏的眸星微亮,只聽見還有兩輪jiejie就來了,不過一個半月,她可以,她等,那心中的火被徹底點燃,撩起,肆掠,或許南佑疏喜歡關于有許若華的挑戰,留在你身邊的,只能是我。 這一周內,南佑疏不是看劇本就是半夜散步,今晚一個人漫步時,又遇到了那個作者,話說角色叫唐珞,她下意識說自己叫唐一難道劇中還是自己演年下一嗎?雖然小說中為點明,模棱兩可勉強稱互攻,但這作者的偏心太過于明顯。 南佑疏,你耳尖怎么紅的?教教我,太絕了。唐一依舊在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揣一杯無糖冰美式,上面夾了一只細煙,就著手打招呼。 南佑疏盯了盯她手上的香煙,有些嗆鼻,唐一還以為是她也抽,遞了一根,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時,又收回,不好意思道:哎呀抱歉,想起你有哮喘,聞不得這些刺激性氣味的。 少抽點。南佑疏沒接這話茬,也沒太在意,將扎起的頭發散開,那黑發繩繞著她的手轉了幾圈又停在了腕骨處,她微微歪頭,唐一,你說這個唐珞是個怎么樣的人啊,我看劇本還是有些 看不透她就對了,看的透才有問題,估計作者寫的時候都沒摸不明白。據我琢磨啊,她是個矛盾的人,還有一些小偏執,這偏執剛好互補陳婉柔的那部分不確定。 試鏡時候沒看到你哦~? 啊啊那是因為 南佑疏唇角勾起一絲極淺的弧度,主動給這天真的作者找臺階下:哦對,你們公司的安排,是我多此一問了,走了,回見。 此后的一段時間,小狐貍經常偶遇唐一,順利通過了二選,三選在即,意味著,在剩下的十人中脫穎而出,不管進沒進,都能看見許若華戴眼鏡坐在桌前的模樣,有可能還會試著搭段對手戲,看合不合眼。 南佑疏承認,短短一個月,她饞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若華:?有點害怕,進組差點因為進了雞窩。 你們可以先和許jiejie異地戀一段時間嗎哈哈哈感謝在20210615 18:59:51~20210616 18:41: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一笑萬人倒的丞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1777413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3章 南佑疏,你應我 還有最后十五天, 不止南佑疏一個人坐不住,導演不愛表態,留下三選的人, 心中都忐忑,互相藏拙又互相打探情報,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諜戰片選角呢。 左右不過為了一個許若華, 演藝圈的天花板。 人越少, 試鏡內容越難, 有人自覺技不如人,先威脅南佑疏,給她下了最后通牒。 南佑疏,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你這次要是再跟我搶, 我弄死你。嚴依悄無聲息地在南佑疏背后陰狠狠又毫無征兆地開口, 大白天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那股偏激感,南佑疏感覺到了。 嚴依,這個,不能讓給你。南佑疏轉身回視,和熙的陽光下,她也泛著令人害怕又徹骨的冷,甚至比嚴依更甚,讓人不自覺想打個寒顫, 你要和我開戰,我奉陪。 此前南佑疏因為網絡上說自己和嚴依都是清冷掛的,還有些心中不太舒服,后來許若華告知自己, 她是動過刀子的,無需在意。 南佑疏,我喜歡許若華。 我也喜歡啊。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個。南佑疏無視嚴依的威脅,本來就是,不喜歡許jiejie的,一律滾出這里,而且現在法治社會,嚴依能玩出什么鬼把戲。 那她也不缺你的喜歡,行,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三選上等著。 嗯行。 三選,無非是讓那個女人再刁難一遍自己,自己演技過關就好了。戰火彌漫,南佑疏無心和嚴依多有口舌之爭,無視氣急敗壞的她,徑直走過。 她明白,不是因為自己演技對她造成了威脅,不然嚴依怎么不去威脅其他八位,只是因為在上個劇組自己得了jiejie的庇護,嚴依看出端倪來,又不愿相信,最后專找自己麻煩罷了。 殊不知,嚴依在她走遠后,整個人如緊繃的斷弦一樣,呲啦,斷了,見四下無人,掏出了各種瓶瓶罐罐,挑揀著不同的藥粒吞下,良久,失魂落魄地又從包里掏出一個1.5ml的小滴瓶,指甲隨著用力捏握而陷進她的掌rou。 南佑疏,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幾日后,就是三選。 咳咳南佑疏的淚順著臉頰滑落,濺濕幾滴到枕在下方的劇本上,女生整個人極痛苦地皺眉,連忙強迫自己脫離那可怕的夢魘,渾身在白床單是微抽了抽,才暫時得到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她夢見嚴依和許若華談笑風生,句句有回應,然后自己只能在身后觸不可及那個絕美的背影,雖然不可能,但夢是不可控的。 南佑疏剛靠起來,在夜里突然覺得胸悶無比,空氣在變稀薄,不對,是自己呼吸困難。 藥,藥呢。熟悉的感覺讓南佑疏明白是哮喘犯了,這是這么多年第一次來得如此強烈又措手不及。 四肢發軟,南佑疏十分狼狽地邊撥通阿秧電話,邊半爬下床,去摸那個長年裝著噴霧劑的小包,到底怎么回事?春季易發,此時已經是夏季,按理說不應該 手上一空,包是軟的。南佑疏瞳孔失焦,藥明明就放在這里,可藥呢? 此時的女生,如同失去救命稻草一般,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呼吸也收效甚微真正病魔來臨的時候已經顧不得多想,窒息感一層襲一層,南佑疏背靠墻角,獨自承受著瀕臨死亡的絕望和痛苦,她此時有些怕,也很想許jiejie。 好在阿秧手機不調靜音,接通了,那邊慌了聲,聽到南佑疏劇烈斷續的咳嗽聲瞬時反應過來,被嚇得立馬從床上彈起,聯系全劇組的工作人員,開車送醫院,自己則進阿南房間趁短暫的間隙緊急找藥。 好不容易找到備用的,可噴出來,沒半點用。 阿南! 阿南!南佑疏!南小姐?! 喂,醒醒!糟了糟了!麻溜的抬人! ! 南佑疏見自己面前人來人往,因為極大的痛苦,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不行,聽不清講什么了 導演,你們差人送醫院,我就不跟著添麻煩了!嚴依在后面面露擔心,親切地喊著阿南南小姐,卻在人群慌亂的背影中笑得開心,南佑疏那滿臉淚痕,皺眉痛苦,暫時失去意識的模樣,真是不錯極了。 南佑疏還是太年輕,自己放下狠話說三選見,就真的三選動手腳嗎?混淆視線罷了,不是只會演戲就可以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南佑疏徹底因病錯失三選的機會,她要在許若華來之前徹底扼殺,讓南佑疏連門檻都摸不著。 嚴依那瓶小藥水,不是什么毒藥,也不是什么眼藥水等治療藥物,是南佑疏的過敏原,某種花粉提煉濃縮出來的好東西,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施的,就是南佑疏防不住也想不到的暗箭。 上個劇組,嚴依就陰沉沉地觀察,南佑疏在春季出行總是帶著口罩出行,而那時,某種花正開的鮮艷十分,偶爾聞到了,她還會蹙眉搓鼻尖,稍加咳嗽。 大概是她這幾年都沒正式犯過病,多少是忘了,目前的醫療技術,哮喘雖能控,卻無法根治。 它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平緩時,與你共同藏匿在看似幸福平緩的生活中;發作時,是要一道來自閻王殿的催命符,洶涌劇烈,毫無征兆,不磨死你絕不罷休。 為了看劇本,南佑疏作息時間徹底大改,不規律且經常熬夜,休息不足,有時也會為了提神喝咖啡,所以,自己想辦法和她在同一時間點同一杯咖啡,都備注南小姐,然后將放了過敏原液的冰咖啡留在那處等不知情的阿秧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