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求婚
“這一切都是天意罷了?!笔捛酂煶榛厥?,淡淡道。 蕭喚云冷笑一聲,目露兇光,“天意?若真是天意,就該讓那些該死的人統統死光!” “只是時候未到罷了?!庇米钇届o的語氣說著最狠毒的話,蕭青煙只淡淡的,又拿了一塊糕點,正欲塞進嘴里。 “阿姊別吃,這里面有榛子粉?!笔拞驹七B忙制止她。 誰想蕭青煙直接將糕點塞進嘴里,肯定道,“恩,味道不錯?!?/br> “阿姊?”蕭喚云詫異,明明蕭青煙吃榛子會起疹子。 蕭青煙嘴角微勾,“二皇子百日宴,蕭若華也給我吃過榛子粉,那是我頭一回那般細品那東西,倒是不錯?!?/br> 蕭喚云又有疑慮,但一想起阿姊如今在林墨身體里,若是林墨吃榛子粉不起作用,那阿姊必定也不會! 她長舒一口氣,然而突然又一個激靈,“蕭若華懷疑阿姊了嗎?” 蕭青煙喝了一口清茶,“不僅是蕭若華,李淮和李俊也在懷疑?!?/br> “那該如何是好?后日我又要走了……”蕭喚云蹙眉,“我明日想法子……” “不必?!笔捛酂熤棺∷?,“東海之行是你的路,不必管我?!?/br> “可是……” “你不信我?”蕭青煙挑眉。 蕭喚云低眉,“我信,可阿姊孤身一人在京都,我不放心?!?/br>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br> 蕭喚云忽而想起一事,“阿姊,蕭子林之輩倒是沒什么,但蕭子昂,阿姊你不得不防?!?/br> “說來聽聽?!?/br> “蕭子昂身子不好,但他在兵法上天賦很高,如今又拜得名師,很是不好對付?!?/br> 蕭喚云傾身,“蕭子安死后,他與蕭子林一直在暗中調查什么,如今他雖沒露出什么馬腳,但我懷疑他定在背后做著什么?!?/br> 蕭青煙點點頭,“恩,我知道?!?/br> 蕭喚云詫異,“阿姊知道?那為何不……” “為何不殺了他?”蕭青煙玩味似的擺弄著手里的茶具,“還未到時機?!?/br> 兩人相對敘舊了許久,直至天色將晚,蕭喚云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蕭青煙淡淡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她應該會過得比自己好吧。 第二日是宮宴,也是李俊為東海王子踐行舉行的宴會。 東海王子此次前來,拿了無數珠寶首飾以及東海特產,就為了迎娶一位貴女回去,為的便是兩國十幾年的友好。 東海國一半面海一半面山,山林處便是與于良國的邊境,另一面則與扶桑國隔海而望。 于良國兵強馬壯,若是不與于良國修好,有朝一日被扶桑國進犯,兩面夾擊的海域之國,怕是會在朝夕之間覆滅。 所以東海王子此行,志在必得。 而李俊也很樂意與東海國交好,于良國也有海域,只不過海域面積遠遠比不上東海國,海域的防御能力亦是如此。 所以海面上的海盜們往往挑于良國海域下手,惹得于良國海域百姓民不聊生。 若是能與東海國修好,借鑒其海域防御能力,填補軍事空缺,那么于良國便會更加牢固強盛。 這是一筆有賺不賠的買賣。 所以李俊很高興,除了給東海王子一位貴女,還賞了五十個美人,好幾十車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更是開放了與東海國邊境的外貿往來。 林墨地位低微,本就沒有去參加宴會的資格,二皇子百日宴,勉強是因為林妃的緣故;太子大婚,是皇后親自點名,不得不去。 而這一回,竟是林澤主動帶她去。 林墨不敢問其緣由,蕭青煙更是不屑于問,于是一大早,她便被幾個嬤嬤塞進了入宮的馬車里。 皇宮有專門宮宴的殿宇,名曰永澤殿,意為永沐恩澤。 林墨跟著寺人穿過無數亭臺樓閣,終于在永澤殿內找到了自己的坐席,只是剛坐下她便發現。 她身旁的坐席上坐著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 林家娘子,林可兒。 林可兒正埋著頭不說話,她時不時抬頭,那雙靈動的眼眸一直往她的方向看,似是有話要說。 林墨本想去搭話,可一想起蕭青煙的囑咐以及她答應過的,便只好收回話頭,安靜的坐在原地。 誰想沒過多久,林可兒便走近前來,“墨兒,你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林墨略顯客氣地搖了搖頭,“沒什么,林娘子莫要放在心上?!?/br> 林可兒見她這般生疏,險些哭出來了,“墨兒,我知你生我的氣,可那匹馬兒當真是溫順得很,我也不知它怎么了,竟突然就鬧了脾氣?!?/br> 她嘟囔著,“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從阿耶那里求來的,原以為你會喜歡?!?/br> 林墨不愿看她自責,可又想起蕭青煙的話,只好作罷。 “那匹馬兒我的確很喜歡,只是,或許我不適合?!绷帜?,“多謝林娘子好意?!?/br> 林可兒一手抓住她的手,“墨兒,你莫要與我生疏了,我年紀小不懂事,京都好些規矩我也是不大懂的?!?/br> 她哭著道,“墨兒,你是知道我的?!?/br> 蕭青煙冷哼一聲,但依舊沒說話。 林墨埋著頭,長嘆一聲,“罷了,如今在皇宮境內,你若是再這般同我說話,怕是會引人注目,屆時林郎中怕是會有被御史彈劾的危險?!?/br> 林可兒受寵若驚,“墨兒,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林墨點點頭,“你快先回去,宮宴馬上便要開始了?!?/br> 林可兒猛然點頭,轉身坐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少傾,有寺人來報,說是太子與太子妃駕到,林墨心中一顫,自五娘與太子大婚之后,她便再也沒見過她了。 沒想到她們再次見面,竟會在宮宴上。 她一身太子妃華服,正坐于高位之上,目光傾視,氣質非凡,與往常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墨不禁暗自驚嘆,五娘的言談舉止,竟是比皇后娘娘還要高貴幾分呢! 王詩柔的視線微微朝她而來,林墨很是默契得沖她點了點頭,她亦是抱著一絲微笑,就如從前一樣。 身為遠明侯側夫人的林一正坐在王詩柔下首后側方,她亦是高傲得仰著脖子看著眾人,像是要將王詩柔的風華比下去一般。 林墨正跽坐在坐席上觀察著,誰想面前竟突然一黑,幾子上還多了也一個袋子。 “林四娘?!必悅}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林墨仰頭,正對上他那張露出一嘴白牙的笑容。 他指了指幾子上的袋子,“這是我單獨送你的珍珠,旁人都沒有的,你快收好!” 林墨受寵若驚,“殿下,如此貴重的禮物,小女不能收?!?/br> “不不不!你一定要收下,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貝倉道,“今日宴會之后,我便要隨我大哥回東海了,你救過我的命,我這輩子都會記著的!” 他的眼中仿佛放著光,他頓了頓,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這袋珍珠可是價值連城的紫珍珠,你可千萬收好了!” 林墨愣愣的,卻聽他再道,“我阿娘說,有錢傍身日子才松快!日后你定要來東海找我??!” 不遠處傳來一陣咳嗽,貝倉當機立斷,迅速拿起那袋子,直接塞進了一旁羽香的手里,示意她快點收好。 下一刻,貝屃站在了他身后。 貝屃沖林墨微微頷首,隨后拎小雞仔似的拎起了貝倉,“給我回去?!?/br> “大哥,放我下來!”貝倉掙扎著,“林四娘還看著呢,快放我下來?!?/br> 貝屃完全不理他,徑自往他們的坐席而去。 皇上與皇后相繼而來,宮宴正式開始。 參加過三次宴會的林墨早已經熟悉了宴會的流程,她只默默的端坐在角落看著便可。 聽聞貝倉王子喜歡看歌舞,這回宮宴,皇后專門請來里教坊司里的歌伎,剛開宴,教坊司的歌伎們便出來獻技,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貝倉自是險些看呆,免不了貝屃一頓暴打。 而此時,臺上有一身著紅衣戴著面紗的女子在各個舞伎身邊穿梭,樂聲落下,那女子突然被舞伎們拱抬了起來。 那翩翩若仙的紅衣隨風搖曳,乍一眼看,她好如眾星捧月的仙人,又如奔月的女娥。 如此舞技,竟叫在場眾人紛紛側目。 不愧是教坊司的舞姬,舞技竟如此一絕! 歌舞接近尾聲,那女子緩緩收了勢,做了最后一個亮相,樂聲一止,眾人皆靜默了幾息。 雖這支舞起伏不如入陣舞,氣勢不如劍舞,但柔美如仙,如癡如醉,亦是叫人嘆為觀止。 皇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突然發話,“陛下,林相有一千金娘子,風華絕代?!?/br> 話音剛落,眾人皆將目光往林墨身上引,誰想皇后也又道,“林相當真是好福氣,嫡女竟都生得如此出眾?!?/br> 李俊眉頭微擰,示意臺上那戴著面紗的女子,“將面紗摘下來?!?/br> 女子遵命,將臉上的面上摘了下來,一張精致秀美的面容展現在眾人面前。 她竟是林相之嫡女,林家三娘,林璇。 李俊瞇了瞇眼,這番看來,林璇的確出眾,甚至比她的長姐還要美艷不少。 皇后傾身提醒道,“陛下,自妾小產之后,身子一直不適,璇兒讀遍醫書,給妾獻了一張醫方,如今妾身子大好,曾說要賞她呢?!?/br> “哦?皇后覺著要賞她些什么?” “今日是蕭三娘與東海貝屃王子的餞別宴,亦是貝屃王子的大喜之日,妾覺著,不如好事成雙,也給璇兒保一門親事?!?/br> 李俊唇角微勾,問林璇,“你可有中意的郎君?” 皇后連連道,“陛下,璇兒好歹是個未出閣的貴女,哪里經得住這番問?” 林璇卻給李俊行了一個大禮,“回陛下,小女自小就喜歡馳騁疆場的大將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