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這些大大小小的賽事,季柯在職業生涯內都參加了個遍。 他在每一個賽場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在每一場比賽中都拿到了令他自己滿意的名次。 季柯一直游到了28歲。 他人生中第一場國際賽是奧林匹克運動會,最后一場國際賽也是奧林匹克運動會,在2028年的奧運會上,獲得了男子400米自由泳的第三名,拿到了職業生涯中最后一枚獎牌,然后宣布退役。 在他退役之前,有之前關系很好的隊友已經退役改行了。 例如高國偉,因為身體原因,他25歲就退役回去繼承家產了。 還比如李佳洋,26歲退役,之后去做起了小生意,日子過得也不錯。 也有的運動員,在他退役之后還堅持留在賽場。 例如宋景召,那個因為脾氣被國家隊退回來的沖動少年,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成熟的運動員,他熱愛游泳,即便是因為訓練受過很多傷,依舊舍不得離開這個賽場。 不過不管是先退役的還是后退役的,這些運動員都為游泳事業獻出了青春,為國家掙回了榮譽。 季柯退役后沒有改行,而是回省隊做了游泳教練。 劉平也在今年退休了,季柯回去恰好算是接替他的位置。 省隊的教練換了一輪又一輪,運動員也更換了一批又一批。 但在這個地方,運動不止,為國爭光的熱情永遠不滅。 季柯早年拼命游泳,身體落下了不少毛病,沒到六十歲,就因為身體原因退休了。 他早就在還是運動員的時候就將主角化程度攢到了100,一直留在這里不走,是因為他想繼續為中國游泳隊做些什么。 哪怕自己不能再做人才,做一個輸送人才的教練也行。 這會兒退休了,倒是可以盤算著離開的事了。 退休那天,他帶的運動員自發組織請他吃了一頓飯,那些小孩兒還把曾經跟他關系好一起比過賽的運動員也請了過來。 練體育的,身上沒點傷痛是不可能的,這些老頭子時隔幾十年再相聚,什么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唯一一樣的,就是他們身體都不太利索。 席間有個上屆世錦賽拿了金牌的運動員問季柯:季教練,我現在有時候訓練過度就會覺得身上特別疼,我這么年輕,都感覺難受,您現在這個年紀,那個疼是不是得翻倍??? 季柯動了動曾經受過傷的地方,沒忍住抽了一口氣,然后回答:是挺疼的。 那您后悔過嗎?那學生問:落下這么一身病根兒,有沒有后悔過當初選擇這條路走。 后悔?怎么可能會后悔。聽見這話,不止是季柯,他們這些退了休的老運動員們都笑了。 季柯說:我這人沒啥特別厲害的地方,就在游泳上有點天賦,不選游泳選什么? 要是去開個游泳館,或者做一個有用興趣老師,應該會比當運動員輕松吧。 是啊,是更輕松,但是把自己的天賦和才華上交給國家,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季柯說:成為運動員,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即使它為我的身體帶來了疼痛,但我依舊以它為榮。 吃完飯回到家里,季柯沒去洗漱洗澡,而是把以前的比賽資料翻出來,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 他看了一整個晚上,直到天空翻了魚肚白,才緩慢地動了動身子站起來。 他把以前得過的獎牌擺到茶幾跟前,鋪開,十分憐愛的將它們一一摸過,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著空氣說:520,咱們該走了。 周圍的畫面靜止了,逐漸模糊,然后變成藍色的光暈,空中漂浮著數字。 他也感覺到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瞬間從蒼老無力瞬間變成充滿活力。 520說:宿主大大啊,我這邊顯示由于您在快穿世界中任務完成度非常高,讓每一個世界的原主都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好評度,所以獎勵您積分翻倍,您現在的積分已經足夠回到現實世界了。 請問您是選擇繼續下一個世界體驗還是回到現實世界呢? 如果是剛剛進入快穿世界的季柯,他一定會選擇繼續到下一個世界,但是在經歷完了別人的人生以后,他也逐漸明白了,別人的人生終究是別人的,不是自己的。 而且在替別人做決定改變人生的時候,他也時常會聯想到自己的人生,也有了一些想法。 不要被感情所束縛。 他穿越的這些人,被愛情所束縛,所以最后為愛情昏了頭。 而他自己,被親情所束縛,所以猶豫不決下不了狠心做決定。 他接替那些原主的人生,丟掉了愛情的束縛,所以實現了自己人生的理想。 而他,需要回去丟掉親情的束縛,去迎接自己的未來。 季柯說:回去吧,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520許諾給他的愿望。 好的,即將帶您回到現實世界 一陣刺眼的光閃過,時空置換,季柯緩緩睜開眼。 周圍的陳設無比的熟悉,小小的空間堆滿了書本。 這是他住了十八年的小臥室。 季柯問520:你之前向我承諾了一個愿望,說什么都可以實現,這話是真的吧。 當然是啦,宿主大大你可以跟我說你的愿望,我去報備一下,最遲24小時通過審批。 我的愿望是,我媽能好好活著。 520:??? ???好好活著是指 就是不會因為一時沖動的自殺和他人故意傷害而死亡。 520不太明白,但季柯聽到了一陣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應該是他在給那什么申請做批注。 我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宿主大大你的訴求,但是我上報了,審核愿望的人肯定會明白的。 好,謝謝。 季柯說完,從床上站起來,從衣柜里翻出來自己的書包,把重要的東西和個人證件往包里裝。 他沒有行李箱,只有三個書包,還都是他弟弟用膩了退下來的。 不過三個書包,夠他裝東西了。 現在是凌晨兩點,他媽還有他繼父和繼弟都在睡著。 季柯收拾好東西,從臥室的門縫看了一眼母親睡覺的背影,便頭也不會的出了家門。 他現在要去追求自己的未來了。 第77章 現在是五月中旬,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 季柯從家里出來以后,就直接去了公安局。 老師從小就教育我們,有困難, 找警察。 他到公安局的時候是凌晨三點, 這個時間公安局里沒什么人,只有一個值班的女警察四仰八叉的歪倒在椅子上睡著。 他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女警察,沒有說話,輕輕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支著下巴發呆,等著警察醒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女警察身子一歪, 猛地驚醒, 緊接著就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季柯。 季柯沖他一笑,警察jiejie,我碰上麻煩了, 不知道該怎么辦。 警察一睜眼看見自己對面坐了個人,嚇了一大跳, 看清對方身上的校服,又聽對方說自己有困難, 這才松了口氣。 哎呦你嚇我一跳,你要報警直接把我喊醒就好了嘛, 我一睜眼就看見你正正的坐在那兒,還以為你是什么恐怖分子呢。 你們警察值夜班辛苦,怕你剛睡著,不好意思叫醒你。 季柯樣貌生的端正, 說完, 還對警察露出一個笑, 警察對他的好印象直線往上蹦。 哎呦你這小同學,怎么這么好呀!警察從旁邊抽出來一個冊子,接著問:你剛說遇上困難了?怎么了? 季柯臉上的笑一下子淡了下去,白凈的臉上換上了淡淡的哀愁,我想上學,但我的家人不讓我讀書了 季柯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說了一遍。 他母親早年遇上渣男然后生下他,因為情感上受了太大的傷害,后面自己一個人帶著他又遭到了很多非議,導致心理十分脆弱。 后來母親難以負擔撫養他的費用,只好找個人再嫁,結果依舊遇人不淑,遇上的還是個渣男,也就是他的繼父。 繼父天天言語暴力母親,母親脆弱的心理在繼父的摧殘下發展成了疾病。 繼父對母親不好,對他更是不好,他從小說是在繼父的虐待下長大都不為過。 現在他長大了,他的繼弟也長大了,繼父見不得他比繼弟優秀,就去跟學校說要幫他退學,逼迫他給出去打工,以供繼弟學藝術。 他想反抗,但母親在繼父日復一日的言語暴力下有了嚴重的心理障礙,她非常害怕繼父,不敢反抗繼父的任何決定,于是就哀求他聽繼父的話。 他不想,母親就跪下求他不要惹事不要反抗,他還是不同意,母親就拿起刀尖指向自己,哭著說:從你上學到現在,你吃的用的哪個不是你爸出的?當初我們結婚,他不想要你,我一直求一直求他才同意連你一起養著,你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母親的手在抖,刀尖刺破了皮膚,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看著,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糾結,他知道母親對繼父到底有多害怕,他知道母親真的會自殺,可這樣的家庭,讀書真的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如果放棄這條出路,他可能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家庭。 直到昨天,繼父在沒有告知他的情況下,不聲不響的去給他辦了退學。 季柯對警察說:現在我想明白了,如果我這次沒有反抗,那么我未來的每一件事,小到柴米油鹽,大到工作結婚,我都不再有話語權。 所以我來報警了,我想繼續上學。 他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紙,推到警察跟前,警察jiejie你看,我這樣的成績,不讀書,是不是挺可惜的呀? 警察看著季柯,臉上滿是心疼,聞言低頭看了看成績單。 第一欄就是他的名字,班級排名年級排名都是第一。 在往上看學校的名字,四中,他們省的重點高中。 警察臉上的表情從心疼轉化成了憤怒,她使勁拍了下桌子,我去!這么高的分!比我高了快一倍了,竟然不讓你上學?! 別怕,jiejie在呢,jiejie不行還有別的警察jiejie警察哥哥,天塌下來了你都得給我參加高考! 季柯縮在公安局的椅子上睡了兩個小時,剛六點,他就自己醒過來了。 他簡單的到洗手間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找了接他報警的女警察。 那位女警察叫盧果果。 昨天晚上做完記錄,盧果果本來想給季柯安排張床,但是被給拒絕了。 這小同學這么懂事,讓盧果果更是心疼,便多給他拿了張薄毯子過來,說可以睡到自然醒,卻沒想到還沒到她吃早點的時間呢,季柯就又過來了。 盧果果讓季柯坐一會兒,她再去找兩個人,等下一起去學校。 二十分鐘以后,她帶著人進來,卻見自己辦公桌上放好了早餐。 季柯坐在椅子上,正在啃饅頭,見她進來,季柯揚起笑容,jiejie,我給你買了早點。 警察看到自己桌子上的是包子和豆漿,季柯卻自己吃什么味道都沒有的饅頭。 她轉頭對另外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說:看到沒,多懂事的孩子,家里人真就真么狠心給他把學給退了。 男警察說:行了,趕緊吃兩口走吧,給他把學籍恢復了,別耽誤小孩兒上學。 盧果果三個警察跟著季柯一起去了學校。 說巧也巧,季柯他們到的時候,他的繼父高遠正在老師辦公室鬧事。 今天早上高遠起床要去叫季柯到打工的地方報到,但是發現季柯不在,房間里的東西還少了大半,他一思謀,估計是季柯跑了,所以就找過來了。 班主任對季柯這位父親非常有意見。 他覺得季柯成績好,人也好,懂事講禮貌,各方面都挑不出來毛病,以后肯定有前途。 這么優秀的孩子,要是換成是別的家長,肯定高興地做都合不上。 結果這家長可好,不但不高興,還過來非要給季柯退學。 他覺得季柯要不就不是他們家親生的,要不就是這個家長腦子有問題。 昨天他跟這位腦殘聊了快三個小時,這人還是非要給季柯辦退學,氣得他肝疼,一晚上沒怎么睡好。 沒想到今天這人還來! 高遠直接在老師辦公室里撒潑,我說讓他退學,你非不讓退,人肯定就是你藏起來了!你快點把他交出來,人家工位今天催著要人了! 班主任也毛了,我說了,不在我這兒,季柯是個大活人,我私藏他是犯法的,你要是真找不見人了,就去報警,來我這兒沒用。 我還要上課,如果你繼續在這兒鬧,我就叫保安了。 班主任余光一掃,看到藍色的半袖,有點像學校門口保安穿的衣服,他以為是保安來了,就對外面招了下手,誒,你好,麻煩過來把這人趕走。 三個警察走進來,為首的男警察疑惑地看了一眼班主任,然后亮出證件,說:您好,我想找一下季柯的班主任。 班主任見自己認錯人,還沒來得及尷尬,就看到季柯從三個警察身后探出腦袋,叫了他一聲。 他眼前一亮,季柯? 季柯沖他一笑,馬老師,我回來上課了。 接著季柯又對三個警察說:哥哥jiejie,這個就是我的班主任。 班主任立馬站起來,跟為首的男警察握了握手,您好,我是馬志國,季柯的班主任。 男警察說:您好,我們是為了季柯的事來的,我們接到了他的報警,知道有人強制他退學,所以過來問問,他的學籍還能不能恢復。 不用恢復不用恢復,我還留著呢。馬志國說:我就覺得這孩子平時表現得都是很想考大學,結果家長忽然過來非要退學,這事兒很不對勁,雖然我跟家長的談話結果還是要退學,但我還沒跟學校報這個事呢。 這幾天我算他請假了,想回來上課繼續上就行了,沒事的。 一邊的高遠看警察跟老師互相通氣,感覺氣血上涌,氣的腦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