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值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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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文突然想到一個詞,庖丁解牛。 江炎把沙英看得到的關節全都卸了,下半輩子不是坐輪椅,而是成為一個rou蟲子哪都活動不了。 這簡直比死都難受。 還沒完。 最終江炎把餐刀扎進沙英嘴里,想要活命,下輩子只能吃流食。 餐刀拋進大海,這是祭奠母親最好的禮物。 江炎敲敲秦元文的車門:“安排人把他送回穆家,人,不能死了?!?/br> 回到盛世豪庭,顧仙瑤等在社區外面左右踱步。 江炎見了,感動極了,這是多么善良的一個女人。 顧仙瑤知道,她幫不上什么忙,留下只會給江炎帶來麻煩。 可離開切又牽腸掛肚。 見江炎緩緩走來,顧仙瑤拭去眼角的濕潤,破涕為笑。 江炎身上依稀可以看到鮮紅的血滴,但她沒問,盡量抑制緊張的情緒。 伸出手,顧仙瑤第一次把手主動塞進江炎手心。 兩人誰也沒說話,慢慢的穿過小花園回到別墅。 洗過澡,江炎擦著頭發找衣服換上。 “等等?!鳖櫹涩庴@呼。 江炎問:“怎么了?” 撩起江炎的衣服,胸前后背,刀疤,鞭痕,槍傷,灼傷…… 密密麻麻幾乎要看不清皮膚本來的樣子。 “你這是怎么弄的?”顧仙瑤驚訝的捂著嘴,很是心痛。 傷成這樣,難以想象江炎是怎么扛過來的。 用衣服蓋住,江炎狡詐的笑:“你看我的臉?!?/br> 顧仙瑤認真盯著看,有些不太確定伸手撫摸:“你臉沒事……該不會也受傷整過容吧?” “哪找的醫院,為什么要整成磨砂皮?這個醫生的手藝……” 江炎差點一頭栽倒,顧仙瑤的腦回路與丈母娘有的一拼。 搖頭:“以前別人打我,我只會捂著臉,大喊不要傷害我英俊的容顏,我還要留給我老婆看呢?!?/br> 原本是個悲傷的氣氛,江炎這么一調笑顧仙瑤嘟起嘴,轉身到床上躺下:“討厭。你一點都不值得別人心疼?!?/br> 江炎躺好,歪著頭:“老婆,地上涼,我想被人疼?!?/br> “那我睡地上?”顧仙瑤反問。 嘆口氣,江炎不再說話。 顧仙瑤輕咬貝齒,滿腦子都是江炎身上的傷疤。 月光透過簾縫傾灑進來,江炎翻著最痛苦的記憶。 那年才九歲,許多事記得不是那么真切。 但江炎記得母親,也記得穆家一張張猙獰的面孔。 穆家,燈火通明。 穆坤臉色鐵青,狠狠握著拳。 穆宏臉色蒼白,打滿石膏的胳膊垂吊著,慶幸江炎沒下死手。 他們面前,沙英躺在擔架上,面如死灰雙目空洞。 四肢盡廢,脊椎受損高位截癱,舌頭沒了半條,人徹底廢了。 穆坤悔恨,不應該讓沙英一個人去。 “爸,怎么處理?”穆宏看著沙英皺眉。 如今的沙英只是一條需要人伺候養活的rou蟲子,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穆坤目中冷芒一閃:“混賬,沙英是跟隨你爺爺打江山的人,你個畜生怎么能說出這種話?!?/br> 沙英緩緩扭過頭,眼淚流淌死死盯著穆坤。 穆坤緊咬牙關:“我能讓你活下來?!?/br> 沙英搖頭。 對他來說,活著就是一種折磨,江炎想要的,就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沙英要的,是個痛快。 好一會,穆坤點頭:“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會替他們安排好一切?!?/br> 沙英閉上眼,穆坤含淚擺擺手。 “江炎,你不過是個野種,江家的漏網之魚,竟敢挑釁穆家?!蹦吕っ婺开b獰。 沒了沙英,穆家如少一臂,對穆家的打擊太大了。 “爸,江炎怎么辦?”穆宏回想起江炎那可怖的笑容忍不住肝顫,那是來自地獄的凝視。 “既然你要玩,那就好好玩?!蹦吕ち⒓春皝砣耸郑骸安?,給我查清仙瑤集團的底細?!?/br> “爸,你不管江炎去查仙瑤集團干什么?趕緊讓人把江炎弄死……” 穆坤回頭:“沒出息,一個小小的江炎把你嚇成這樣?將來還成什么大事?!?/br> “他不是要把穆家一點點撕碎嗎?” “貓捉老鼠,誰是貓誰是鼠我會讓你這個小野種看清楚?!?/br> 穆宏咽著唾沫,看著逐漸瘋狂的穆坤。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穆宏打定主意,江炎死之前絕不出門。 正琢磨著,穆坤說:“今天晚上你就去找這幾個人……” 清晨,江炎沿著小花園跑步,最終隔著柵欄駐足觀看那一老一少演練正神拳。 一套拳打完,江炎笑問:“老先生可是從北境來?” 一老一少將目光投向江炎,老者一捋長髯,少年卻說:“跟你有什么關系?” 江炎搖頭:“沒關系,隨便問問?!?/br> 說著江炎就要離開。 老者一抱拳:“這位朋友,小輩年少不懂事,別見怪?!?/br> “你也從北境來?” 江炎又搖頭:“不是,我只是見你們打的是正神拳,隨便一問。倒是我唐突了,讓這位小朋友不高興?!?/br> “不過……”江炎欲言又止,走兩步又停下,這一老一少的來路讓人有些不放心。 江炎回頭:“不過老先生的這套正神拳學的不太對,有點問題?!?/br> 老者皺眉,若有所思。 少年卻不干了,嗤笑:“你說我們練得不對,這么說你練得比我們好嘍?!?/br> “敢不敢下場比試兩招?” 年少氣盛,江炎不會與這個少年講什么道理。 再次搖頭:“你這正神拳少說有七八年火候,我可打不贏你,一不小心被你傷了我還不好意思哭?!?/br> “算你識相?!鄙倌臧寥谎鲱^。 老者一瞪眼,主動上前打開門,禮讓江炎進門:“小兄弟,你說我練的不對?” 先是叫朋友,后又小兄弟,稱呼上立即拉近不少。 認出正神拳不難,這套拳法沒有心法修煉一生也是枉然。 說練的不對也不奇怪,老者就知道這套拳幾百年間改進多次,或許江炎看過其他版本。 但若一眼瞧的出少年練功火候,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江炎看起來極為年輕,又不像武道一途登峰造極的高手。 江炎干笑:“只是隨口一說,前輩別當真?!?/br> 通過閑聊,江炎基本確定,這一老一少并不是為自己而來,沒什么威脅。 或許有這樣一個高手在,顧銘娜夫婦更顯安全。 “不,我看小兄弟可不像胡說的人,我就拖個大,討問幾招?” 江炎對老者已經沒什么懷疑,老者卻懷疑江炎心懷不軌,伸手抓向江炎手腕。 江炎淡淡的笑,抬手輕撫,老者向后退了一步。 老者臉色大變,自己練了一輩子的拳在江炎面前竟走不過一招,而且江炎舉重若輕,看江炎的眼神再無懷疑又帶著驚喜。 “真是給臉不要臉,我爺爺試你功夫那是看得起你,要是我爺爺高興,隨便指點幾句夠你受用一生?!鄙倌晟锨耙徊?,怒目而視。 江炎趕緊賠笑:“老先生,我并沒什么惡意?!?/br> 老者轉頭怒斥少年:“一邊去,練了幾手功夫就對人這么無理?!?/br> “爺爺,他……”少年要辯解,見老者動了真怒,哼了聲閉嘴站到一旁,對江炎更加敵視。 老者再次拱手:“還望小兄弟不吝賜教,我這拳法有什么不妥?!?/br> 知道自己多嘴被老者纏上了,北境拳法對他人來說無價之寶,對江炎來說毫無價值,江炎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江炎淡笑:“正神拳太過剛硬,威武霸道,但對身體損傷不小?!?/br> 隨后,江炎小聲說了兩句口訣,又說:“配合口訣,用力先緩后疾,力不盡放,自然收放自如?!?/br> 老者目光清明,略一沉吟隨手使出兩拳,大喜過望。 按照江炎的法子,威力不減反增,剛猛之氣卻少了許多,自然對身體減輕不少負擔。 “多謝小兄弟大恩,請進來喝杯茶吧?!?/br> 江炎笑著搖頭:“我還要回家吃早飯呢,再不回去媽要等急了?!?/br> 說完,江炎擺手道別。 少年盯著江炎的背影,冷嗤:“爺爺,就一騙子,你還當真了?” “以后再這樣對人無禮毫無教養,你就給我滾回去?!崩险呃涑?。 少年仍舊不服氣,老者看了眼江炎所去的方向:“如果你能拜他為師,必有一個好的前程?!?/br> “讓我拜他做師傅?”少年冷笑,壓根就沒瞧得上江炎。 “連跟我打都不敢?!?/br> 老者無奈搖頭,敲打少年腦門:“人家不跟你一般見識都看不出來?你這心性,怕是看不上?!?/br> “我還看不上他呢,除非他打贏我?!鄙倌旰苁蔷髲?。 “混賬,剛才若不是這位小兄弟留手,連我也吃了大虧?!?/br> “???”少年撓頭,難以置信。 辦公室內,江炎第一次沒頹廢的玩手機,一直盯著地圖看。 “你在看什么?半上午了?!鳖櫹涩巻?。 江炎說:“我在看仙瑤集團的未來?!?/br> “地圖上還有這個?”顧仙瑤也跟過去看:“未來在哪?” “其實未來就是一粒米?!苯卓粗櫹涩幍膫饶?,露出一抹詭笑。 “一粒米?” “你知道米的味道嗎?”江炎又問。 “誰沒吃過米飯?!鳖櫹涩幉幻靼捉滓f什么。 江炎說:“想要知道米的味道,就要先把米煮熟?!?/br> “這是哲學問題?”顧仙瑤奇怪,更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