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飯，那老羅的點滴也很快結束。秦川與丁方便讓胡業財派人送他們去金子山村。胡業財又是好勸歹勸，最后無奈只好讓三麻子帶秦川與丁方過去。胡業財跟金子山村的村支書韓明早認識，結韓明早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有個支農醫療隊到金子山村去建設村級衛生室。韓明早聽說有醫療隊過去，也不是很在意。這種所謂義診，去村里去過幾回，都沒什么用。大病看不了，小病對于農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旧?，也就是看個熱鬧。

    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秦川與丁方才趕到了金子山村，一路上坎坎坷坷，翻山越嶺，也幸好秦川的汽車性能卓越，不然還真不好走這樣的山路。也難怪黃坪鄉辦事處的人沒人肯往這里跑。

    三麻子將秦川與丁方帶到村支書韓明早的家中。一眼看過去，金子山村最好的房子就是韓明早家的。兩層樓的磚瓦房，屋前有個水泥坪，看起來也是很整潔。

    “韓支書！韓支書！這是上面來的何醫生和丁干部，我業財哥讓我送過來的?！比樽釉陧n明早院子里大聲喊起來。

    “來了來了?！表n明早從屋里走出來。

    “你好。我們是市里派下來的支農干部，這是何醫生，是支農醫生，我是支農干部，丁方。我們準備在金子山村建立村級衛生室。以后鄉親們看病治病就比以前更方便了?！倍》秸f得很起勁，卻沒想到人家熱情度根本不高。

    韓明早的態度非常冷淡：“你們準備在我們村子待多久？”

    “我們支農干部至少要再村里待上一年。甚至時間還會更長?！倍》秸f出的這個答案似乎讓韓明早嚇了一跳。

    “你們吃住的問題，你們咋解決？是鄉里負責，還是我們村里負責。是由農夫派飯，而是怎么的？”韓明早關注的問題顯然并不是丁方與秦川能干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章 毒蛇傷人

    丁方聽了韓明早的話，立即回頭向秦川苦笑道：“還真以為我們是來混飯吃的。我們就這么像是來混飯吃的么？要不是因為組織上安排，就算天天大魚大rou地招待我，我也不會到這窮山溝溝里來??！”

    丁方受的刺激不小，先是在鄉里沒人管，現在到了村里，又被別人當成混飯吃的。這事情擱誰身上，都不會舒服。

    秦川笑道：“這不是說明金子山村的農民兄弟被某些人吃怕了么？”

    “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啊，是被上面的領導們吃怕了。三天兩頭的過來白吃白喝的，誰受得了??？我們這里窮啊，天干的時候，喝口水得走四五里地，挑回來，一個來回得十幾里路。都是不好走的山路，一個來回兩三個小時。你看看，我們村子里有留在村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年輕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病殘弱小。你們要是來白吃白喝的，趁早走人。我們這里不伺候！”韓明早說道。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們吃的喝的，要么去鎮上買，向你們買也可以。這位是何醫生，市里派過來的支農醫生，我是他的助手。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幫助你們村里建設衛生室。你們村里有醫生么？”丁方知道這個時候腳跟不穩，說多了也沒用。

    “我們這窮山溝溝里，哪來的醫生，不過我們這里有草藥郎中，羅家灣的羅老爹是我們村里有名的草藥郎中，村里人得了病，都是找他看病。一些蛇咬了、跌打損傷，傷風感冒之類的，他也能夠應付。不過羅家年輕人沒有一個學羅老爹的手藝。都出去打工去了。我們金子山村。名字叫金子山，但是名不副實，其實窮得出了名，十里八鄉的都不敢把閨女往我們村里嫁。你們來建衛生室有什么用？村里人就算是病了，也沒錢找你們看病啊?！表n明早見丁方說不用村里負責吃的問題，態度好了不少。

    “沒錢沒問題。那東西抵就行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來賺錢的。只要夠我們吃就夠了。不過，你們還要負責給我們一個地方住?！倍》叫Φ?。

    “這個沒問題。村小現在已經撤了，空出了幾間磚瓦房，給你們住沒問題。條件差了點?！表n明早倒是給秦川與丁方安排了一個地方。

    “條件差沒關系，只要能夠遮風擋雨就行?！鼻卮▽ψ〉牡胤讲⒉辉谝?。

    “對對，我們又不是來享受的。只要能住就行?！倍》揭擦⒓幢響B。

    韓明早倒是有些尷尬：“那房子空出來有些時間里，可能有些漏。不過房子質量還是不錯的，當年都是村里人勒緊褲腰帶修建起來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燒制磚。就是年久失修。窗戶上的玻璃被村里的孩子打碎了一些，屋頂上的瓦也損壞了不少。如果要住人，還要找人維修一下?！?/br>
    “那就找人維修。該修的修好。需要買什么材料，材料費、人工費之類的，都由我們來出?！鼻卮ㄕf道。

    “那好。本來這是我們村里的房子，該由我們來維修。但是我們村里實在太窮。既然你們愿意出這筆錢，那我就去安排人手?！表n明早的態度有改善了幾分，看上去已經是和顏悅色。

    “一下子修不好吧？”秦川見韓明早準備離開。連忙問道。

    “那當然，至少也得好幾天功夫吧?！表n明早點點頭。

    “那我們這幾天住哪？吃也是個問題啊?！倍》竭@才明白秦川的意思。

    “這個。先早村里給你們安排個地方住。住好辦。但是吃你們得出錢。每餐補貼一點錢，你們跟著農家吃?！表n明早想了想說道。

    “行。我們每餐算十五塊錢一個。加上住，一個人每天三餐五十塊錢。晚上洗澡得給我們準備熱水?！倍》剿懔怂阏f道。

    “熱水不行，現在水緊張得很，村里人大多不隔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早。你們要天天洗澡，水從哪里來？村里都是一些老人。水不容易挑回來。除非你們自己去挑水?！表n明早堅決不同意每天供應熱水。

    “水我們自己解決?！鼻卮蕚涿刻扉_車出去一趟，順便帶水過來。

    “那就沒問題。韓明早這一笑終于露出了笑容。

    五十塊錢一天，兩個人就是一百塊錢，一個月下來，就是三千塊。村里人要是知道了。只怕會搶著讓兩個干部去自己家里去?？上е挥袔滋?。

    等韓明早離開了之后，丁方有些為難地問道：“何醫生，剛才你說維修的錢我們除，以后每天吃飯我們還得給錢，將來這筆錢問誰要去？我那點工資全部扔在這里怕還不夠啊?！?/br>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一個人來承擔吧?！鼻卮ㄗ匀徊粫⑦@么一點錢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我們兩個人一起在這里做事，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貼錢呢。我們一人一半吧?！倍》讲幌朐谶@方面占秦川的便宜。

    “也行。不過你放心，這些錢遲早會賺回來的。衛生站建設這塊，市里本來就是有一定經費的。我先墊著，等經費下來了，再補貼給我?！鼻卮ㄒ膊幌胱尪》綄擂?，所以答應了丁方分攤費用的要求，但是衛生站維修費用，卻還是他一個人先承擔。

    丁方本來就工作比秦川更晚，像他這樣比較基層的公務員就一點死工資，一年下來，自然很難存下多少錢。不是因為當公務員的未來潛力，只怕沒有人能夠在公務員崗位上一直堅持下去。丁方見秦川一向出手豪爽，也沒再堅持。

    “三哥！三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農民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怎么了？老六?！表n明早連忙停下來問道。

    “山娃子被五步蛇咬了！羅老爹說他奈不何(應付不了)！你趕緊給我打電話喊救護車吧！”老六叫韓明野，山娃子是他的五歲孫子。

    “羅老爹這也奈不何，他當什么郎中？救護車到我們這里再送到醫院去，要五六個小時。等到那個時候，根本就來不及了?！表n明早氣得直跺腳。

    “怎么回事？”秦川與丁方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隱約聽到是有人怎么樣了。

    韓明早轉眼看了秦川一眼，立即眼前一亮，立即將情況告訴了秦川：“何醫生，你能夠治蛇咬傷么？”

    “別問這么多了！帶過去傷者那里去吧！再耽擱就真的晚了?！鼻卮ㄒ彩墙辜钡卣f道。這個時候，時間真的就是生命，只有分秒必爭。才有最大可能將人救活。

    農村有句俗話，七蜂八蛇。七月的蜂八月的蛇，都是非常暴躁的，非常有攻擊性。而且八月的蛇毒性比較大。七月被蜂蟄的人很多，八月份則很容易被蛇咬傷?，F在正是農時八月，蛇活動很頻繁的季節。

    小孩子很喜歡到外面去玩，這農村里，房前屋后到處都是柴草，都有可能藏匿有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蛇咬。山娃子也正是因為在外面玩。才會被蛇咬到。

    秦川飛快地從車上取下萬能急救箱，跟著老六飛快地往村西口跑去。

    老六也是看到了一絲希望，跑得比一個后生小伙還快。越是到這樣的關鍵的時候，越是能夠爆發出一個人的潛能。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竟然能夠鄉間小路上健步如飛。

    不過秦川也能夠輕松追上，若不是他不知道地方，早就超過老六，跑前面去了。不夠跑了沒多久。秦川便超過老六，飛快地往前跑去。他已經看到村西邊。一群人圍在那里，都在往這邊張望。必定是孩子所在的位置。

    丁方跟著跑了幾步，就喘氣喘個不停。比韓明早還不如。

    “唉，你們這城里人，年紀輕輕的，身子骨就虛成這樣。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挑著一百多斤的擔子都比你跑得快?！表n明早不屑地看著丁方。

    丁方被人鄙視，很是惱火：“我是跑不習慣你們鄉里的泥土路?？部部揽?，彎彎曲曲的。要是再城里的那種柏油馬路，我肯定跑得比你快多了?！?/br>
    “我今天六十五，你跟我比跑得快。虧你好意思?！表n明早更是不屑，直接跨過丁方，往前追去。

    “我擦！我招誰惹誰了？”丁方很是郁悶地看著前方，喘了口氣又追了上去。

    “被蛇咬的孩子在哪？我是醫生！”秦川跑到人群積聚地大聲說道。

    “在這里呢！在這里呢！”人群立即散開，讓出一條道來。小孩子躺在地上。臉上已經有些發青，中毒已經非常深了，再晚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都讓開！去打盆水過來！沒事的人別圍在這里。我要搶救孩子！”秦川大聲吼道。

    一旁圍觀的村民都被秦川嚇到了，他們倒也不是看熱鬧，都是沾親帶故的，過來守在這里，就是隨時準備幫忙的。

    圍觀的人一下子散開去，隔得遠遠地觀看。

    秦川飛快地從萬能急救箱里，拿出銀針飛快地在孩子的身體xue位上不停地插入銀針。秦川必須保護住孩子最重要的位置不受損害，不然的話，就算是將毒素全部清除，孩子一些重要臟器與組織已經遭受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哇！銀針！這個醫生很厲害啊。竟然懂中醫的。不過山娃子中的畢竟是五步蛇毒啊?，F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只怕是神仙都沒辦法了。羅老爹也是沒用，銀環蛇、五步蛇、眼鏡蛇，這些毒蛇的毒解不了，菜花蛇本來就沒毒，還要你羅老爹解毒么？老六好不容易將山娃子背到羅老爹家里，人家看都不看，就讓老六背回來，讓送醫院。我們這里到醫院要多長時間？那不是送死么？”

    “就是啊。但愿這個醫生能夠治得好?！?/br>
    “對了這個醫生是誰??？怎么不認識呢？”

    “我也不認識。剛剛從支書家跑過來的。老六不是去支書家打電話了么？”

    “插銀針有用么？難道還能夠把毒素拔出來？”

    ……

    村里人議論紛紛。

    秦川沒有理會，大聲問道：“水呢？水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水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端著一碗水飛快地跑過來。

    秦川連忙接過水。蛇咬的部位他早就找到了，也早將孩子的身體位置調整好。從萬能急救箱里找出一柄鋒利的手術刀，直接蛇咬傷的部位劃開一個十字。烏黑的血液立即從傷口慢慢流出。秦川任憑山娃子的血液流出，一直血液變成鮮紅色為止。然后才將山娃子的傷口清洗。秦川手里有從張天成手里獲得的蛇藥。將蛇藥外敷藥撒在傷口，然后將傷口包扎起來。然后將內服藥喂進孩子口中，再用誰灌下去。做好這一切之后，秦川才松了口氣。張天成的蛇藥是非常厲害的。至少可以確保孩子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醫生，山娃子怎么樣了？”那個婦女是山娃子的奶奶羅秀蘭。今天是她帶著孫子去地里的，要是孫子出了什么事情，她真不知道以后還能怎么活下去。

    秦川聽不懂羅秀蘭的話，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羅秀蘭走到秦川身邊，直接跪了下去：“求求你，醫生，一定要救救孩子??！”

    秦川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皺了皺眉頭，“你們誰來把她拖開，我這里忙不過來呢！你們就不要過來添亂了！”

    韓明早跑過來，兇了羅秀蘭一句：“你鬧么子鬧？耽誤了醫生搶救，你就樂意了？女人家家的，就是添亂?！?/br>
    羅秀蘭慌了，愣在了原地，還是村里幾個婦女將她扶到了一邊。

    “秀蘭嫂子，你寬寬心，這個醫生別看年輕，很厲害呢?！?/br>
    “是啊，你看他那個箱子，可比羅老爹厲害多了?！?/br>
    秦川從萬能急救箱里拿出各種儀器的導線，將導線一一固定在山娃子身體上，他要對山娃子進行一個全面的檢查，看蛇毒有沒有對山娃子的器官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如果產生了不可逆的傷害，就還需要采用進一步的治療手段。那就必須依靠車里的一些裝備才能夠完成了。如果沒有嚴重的傷害，就只需要等著蛇藥起作用就可以了。

    第五百章 款待

    由于五步蛇的毒性太大，而且被咬傷的位置正好在孩子的虎口，毒素在體內擴散的速度非常之快，山娃子的舌頭早已有些發硬，話早就說不出來了。內臟、甚至大腦都已經收到毒素的侵害。

    雖然剛才秦川已經進行了處理，將血液中的蛇毒放出一部分，但是此時孩子的血液之中的毒素已經在全身擴散開來。蛇藥能不能起到作用，秦川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何醫生，情況怎么樣？”丁方氣喘吁吁地問道。他一路追趕，幾次摔倒田埂之下，兩腿都是泥漿，鞋子也跑掉了一只，此時到這里，早已經是狼狽不堪。

    “還好。命是保住了。但是中毒比較深，怎么清除孩子身上的毒素，有些麻煩，但愿蛇藥能夠起作用。最擔心的是，孩子的臟器、大腦受到損傷?！鼻卮ㄒ贿呌^察儀器上的數據，一邊抬頭看了丁方一眼，看到丁方的狼狽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周圍的鄉親聽說山娃子的命保住了立即松了一口氣，但是聽到后面那一句話，心又不由得一緊。大腦要是受到損傷，弄不好就變成一個傻子，臟器受到損傷，那也不得了，將來不死也是殘廢。家里出這么一個，這個家也必定爛包了。

    “那怎么辦？”丁方皺起了眉頭。

    “要看檢查結果。但愿損傷不嚴重，能夠恢復得過來。不然的話，就只能送漢鼎醫院去?，F在怕是只有漢鼎醫院能夠進行大腦、臟器的徹底修復?！鼻卮ㄕf道。

    “嗯，你這儀器很先進啊?！倍》娇吹角卮ǖ娜f能急救箱，很是好奇。

    “漢鼎出的萬能急救箱，我覺得到這樣的邊遠山區來支醫，應該很有用，畢竟這樣的地方。最缺乏的就是檢查設備。我就帶了一臺過來。沒想還真是派上用場了?！鼻卮ㄒ膊浑[瞞。反正萬能急救箱也是市面上大批量出售的東西。就連移動急救站也是漢鼎對外出售的醫院移動手術平臺系統。

    “你可真有錢啊。這一套設備肯定不便宜?！倍》窖劬Χ⒅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一臺設備加上我車上的整套裝備得好幾十萬。我全部的積蓄全部投到這里面去了?！鼻卮ㄕf道。

    “你跑到這里來了，回本可不容易?！倍》胶苁且苫?。他以為秦川為了到這里來支醫投入這么大。

    “無所謂。人一輩子，錢是賺不完的?？傄鳇c事情出來。你不也一樣，跑這里來。想做出成績可不容易哦?！鼻卮ㄕf著，眼睛突然盯著顯示屏不動。

    測試數據已經穩定了下來。山娃子的中毒情況要揭開謎底了。

    “怎么樣？”丁方看了看屏幕上的參數，卻看不明白。不過屏幕上的參數一直在不停的變動，之前這個數字是一直比較穩定的。但是現在似乎不穩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