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沒有啊。唐郁把飯端出去,乖巧地說,唐唐不會生病的。 等我有空了帶你去綏璽那里檢查腺體。 唐郁怕被發現自己的腺體被抽過血,他搖搖頭,不要,我的腺體沒有用。 裴臨鈞第一次聽這種說法,omega的腺體怎么就沒用了,問題嚴重了關乎生命。 唐郁喝了一口稀飯,怔怔地對上裴臨鈞的眼睛,可我不怕死啊。 裴臨鈞心頭劃過一絲異樣,伸手拍他的腦袋,亂說話。 唐郁盯著稀飯神情恍惚,因為方遇死了,所以他不可以死了嗎? 裴臨鈞把唐郁帶到公司,現在給他安排了獨立辦公室,方便直播。 方煜也早早就到了,看唐郁神采奕奕的樣子才松了口氣,他昨晚根本睡不著,就怕裴狗作死。 直播的事很快定下,唐郁很聽話,安排什么做什么。 唐唐還有一件事,你要不要參加一下折紙大賽? 怎么比賽?唐郁好奇地問。 方煜簡單明了地說:就是誰折得好誰拿獎,知名度挺高,曝光度也不錯,你看看。 唐郁看到了海報上的獎杯,是一顆會發光的星星,臝了可以拿這個嗎? 一等獎寶貝。方煜打了個響指,我覺得你鐵定可以,拿到獎對你自身價值也能提高。 我想要星星。唐郁看向方煜,要參加。 他想得到一顆漂亮的會發光的星星。 沒到下班時間,唐郁收到了蘇庭的短信,讓他去公司后門。 距離婚禮半個月了,他以為mama不會來找他了。 蘇庭在車上盯著他,上車,跟我走。 唐郁聽話地上車,一路上戰戰兢兢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們到了一家腺體醫院,負責人帶著他們走到旁邊的一棟樓里,然后拐進一個帶有指紋和面部識別鎖的場館,這里溫度偏低,給人的感覺靜謐沉重。 負責人和蘇庭說:這里就是腺體庫,但除了錄入者,誰都拿不到錄入的腺體。 唐郁微張著唇,忽然很害怕這個地方。 蘇庭轉頭冷眼看著唐郁,你以為裴臨鈞很愛你,給你辦了婚禮,為你正名,把你們的感情公之于眾? 都是假的,是騙你這個傻子的。他從頭到尾喜歡的都只有一個人!不是方煜,是方煜的雙胞胎哥哥方遇。 唐郁喉嚨動了幾下,垂下腦袋,他知道的。 蘇庭給了負責人一個眼神,負責人說:你們說的裴先生,我有印象,他在錄入omega腺體的時候很痛苦,他們一看就是很愛對方的樣子。 alpha和omega之間的感情羈絆很深,如果他們標記過對方,那就算死亡也不會把他們分開,依賴和想念是永遠存在的。 蘇庭晃著唐郁的肩膀,語氣狠厲:聽到了沒有,你不要犯傻地以為裴臨鈞喜歡你,他只是喜歡你的樣子,他不愛你。 唐郁沒有哭,就是覺得心臟空洞洞的灌風,身體冷得打顫,他艱難地開口:我、沒有奢求......他愛我啊。 你要明白我們才是一家人,哥哥是你的親人,只有我們是不會拋棄你的。蘇庭讓唐郁抬頭,唐郁,只有再出現一個比你更像方遇的人,你就沒人要了。 語言像鋒利的刀刃,讓他皮開rou綻,血rou模糊。 唐郁覺得嗓子眼里一陣陣的血腥味,眼前重影疊疊,我...... 拿到方遇的腺體,mama就接你回家好嗎。蘇庭說著把他抱住,溫和地拍著他的后背。 唐郁眼神失焦,面前出現了叔叔在錄入方遇腺體的場景,叔叔撕心裂肺地哭著,把他的愛人放進冰冷的盒子里。 唐郁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一大串接連不斷,和叔叔要他逝去愛人被封存的腺體。 他憑什么啊,憑什么能得到這個。 ......我做不到的mama。唐郁痛苦地閉著眼睛,聲音無力空洞,你把我的腺體血抽光好不好......求你了 啪! 蘇庭一把推開他狠狠扇了一巴掌,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就那么愛他?就那么喜歡犯賤! 唐郁身體一晃腰部重重磕在桌子上,一陣刺骨的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彎了腰。 刷拉 蘇庭在他面前展開一張紙,你如果不做,我明天就把這個送到法院! alpha侵犯omega起訴書......唐郁腦袋轟的一聲,驚愕地看著蘇庭,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在蘇庭威脅的眼神中,他輸了,他害怕了。 ......我、會做的。他臉色蒼白地拿過起訴書,瘋了一樣撕碎,雙手撐著膝蓋艱難地喘息著。 不要起訴他,我去要腺體。 第34章 唐郁你永遠都比不過他 從腺體庫離開后,唐郁沒有直接回家,他拒絕了蘇庭送他,自己打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墓園。 他把路上買的白薔薇放在墓碑旁邊,愧疚地低下腦袋,小聲開口:上次、我說的話不對,希望你不要生氣,對不起,你可能不想見我,我保證是最后一次。 方遇的墓碑向陽,照片總被陽光籠罩,明朗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會惋惜。 和他相比,唐郁像長在陰暗角落的苔蘚,見不得光。 叔、唐郁剛出聲就改口,拗口地叫出這個名字,裴臨鈞真的很愛你,我只在他身邊待一小段時間,我會走的,但我不能害了他。 我想要你的腺體給我哥哥治病。唐郁睫毛顫動,在眼睛下面投出一小片陰影。 裴臨鈞是不愿意的,你不要怪他,他每天都很想念你。 唐郁干巴巴地說完,朝墓碑鞠躬就離開了。 他沒注意到身后跟著的人,舉著手機一直在直播。 讓我們看看唐小三給什么人祭拜了。 鏡頭對準墓碑上的照片和姓名,方__遇?! 唐郁打車回家,天空陰沉沉的看起來又要下雨了,偶爾在云層中滾出幾聲悶雷,黑壓壓的天空讓人心情煩躁不安。 唐郁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襯衣,一頂米白色的八角帽,手腕上帶著叔叔送給的手串。 司機師傅看了他好幾眼,你是不是哪個小明星?看著好眼熟。 唐郁和陌生人對話,下意識地緊張起來,用力抿著下唇,鼻音悶悶的,我不是明星。 長得可真漂亮。 謝謝。唐郁落寞地垂下眼睛,盯著粉色的袖子看。 他的衣服是叔叔給他搭配好的,應該是方遇喜歡粉色吧。 粉色、草莓、甜甜的信息素、明朗的笑容,都是方遇的。 回到家已經晚上8點,客廳很安靜,唐郁剛關上門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滾滾雷聲,他連忙把燈打開。 冷白的燈光讓整個房子顯得格外冷清,鐘表的滴答聲聽久了隱隱生出一種焦慮的心情。 唐郁給裴臨鈞發信息,問他什么時候回家。 他一邊洗菜一邊盯著手機看,屏幕一暗就馬上用手指觸亮,害怕錯過叔叔的消息。 半個小時了,菜都切好準備好了,粥也用小火熬上了。 叔叔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他們上一次用手機聯系是在三天前。 【叔叔,什么時候回來吃晚飯?】 【二十分鐘后到家,給你買了好吃的,到門口來接我就給你?!?/br> 唐郁咬著嘴巴心悸亂顫,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不安。 他還沒想好怎么和叔叔說腺體的事情,不管怎么說都不會給他的啊。 又過了一個小時,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悶雷夾雜在其中,電閃雷鳴,樹枝被打的亂晃。 唐郁站在窗前一臉擔心,叔叔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十一點多了,外面雨勢不減,反而越來越大了,狂風暴雨狠狠拍打著玻璃,聽的唐郁心驚難安。 等不下去了!要出去找叔叔! 唐郁拿了一把雨傘,剛在門口穿好鞋子就聽到門響。 他驚喜地看著渾身濕透的裴臨鈞,叔叔你終于回來了! 裴臨鈞衣服往地上淌水,濕透的黑發滴著水珠,更顯出幾分凌厲。 他陰霾的黑眸盯著唐郁,語氣冰冷,你出去干什么。 唐郁抱緊懷里的雨傘,被他駭人的眼神嚇到,連連后退幾步,頂到身后的墻才作罷。 你一直不回我的消息,我、很擔心,想出去找你...... 找我?裴臨鈞嘲笑一聲,大步邁過去,抬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齒,還是跟蹤我。 唐郁猛地瞪大眼睛,什么啊...... 裴臨鈞看著他這副無辜可憐的模樣,演得可真好,把他都騙了過去! 今天下午你去哪里了,沒到下班時間你就走了。 唐郁張著嘴卻啞了聲,茶色瞳孔里填滿了裴臨鈞的模樣,憤怒的、厭惡的、嘲諷的......不信任的。 他愣怔地看著叔叔,下巴被捏的很痛,卻不及心臟無端的抽痛來得劇烈。 早該知道瞞不住的,說謊的小孩是會被人討厭的。 對不起叔叔。唐郁錯了。他說。 裴臨鈞看著他這副不冷不淡的模樣更生氣了,方遇的墓碑被發現,上了直播,今天幾千號人都去圍觀,場面根本控制不??!你就是這副態度! 唐郁一下子就慌了,緊緊抓著裴臨鈞的手用力搖頭,可我沒有直播,不是我...... 你被人跟去了墓園,你自己都不知道嗎!裴臨鈞怒吼,在舉行婚禮的那一刻你就不是普通人了!你會被人跟蹤,你的言行都會被人看到,你為什么不注意! 唐郁被他的吼聲震到,隨后外面響沉悶的驚雷聲。 他縮著身子害怕地發抖,用力捂著自己的耳朵,腦海里猛地響起各種謾罵指責。 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是個傻子,裝得再像正常人也是不一樣的,他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學不會。 裴臨鈞看著他的樣子,深吸了口氣,竭力扼制暴怒的情緒,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唐郁,看著我! 唐郁自顧自地搖頭,喃喃自語淚流不止,身體癱軟沒力氣,要不是裴臨鈞抓著他,他馬上就會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唐郁說話!裴臨鈞捧著他的臉,你去方遇的墓園干什么! 唐郁在一大堆繁雜的聲音中聽到了他的,失焦的瞳孔逐漸清明,唇齒微張卻發不出聲音。 他看著叔叔的口型:找方遇做什么,為什么去墓園,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裴臨鈞:你自己不會冒然做一件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唐郁喉嚨動了動,眼淚不停,......對不起。 裴臨鈞甚至希望他能為自己辯解一下,可是他沒有! 唐郁哭著覺得腺體又在疼了,他仰頭看著裴臨鈞憤怒的模樣,聽到了自己再冷靜不過的聲音。 我想要方遇的腺體血。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 在這一瞬間,唐郁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他沒有被叔叔撿回來,他凍死在了那個雪天里。 可事實告訴他都是妄想,他周圍沒了聲音,他自己也發不出聲音,他看著叔叔把他拽到沙發上,狠狠撕裂他的衣服,他的腺體被咬穿,伏加特信息素濃烈嗆人。 真的好疼。 唐郁聽不到裴臨鈞在問什么,他的世界沒了聲音又沒了顏色,成了黑白的默劇。 他被打罵被侮辱被撕碎被狠狠地刺穿心臟,可他說不出一個字。 這就是他傷害叔叔愛人的結果,是活該。 裴臨鈞看著如同木偶一樣的唐郁,是不是接近我就是為了腺體血?以為自己長得像方遇我就會上鉤!還想纏著我不放! 唐郁還是毫無反應,冷漠的樣子是一種倔強的默認。 他狠狠捏住唐郁的后頸,目光陰狠語氣冷沉,每一個字都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唐郁你永遠都比不過他。 唐郁周圍的黑白默劇海水般褪去,在吵鬧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里。 他只聽到了這一句話。 唐郁你永遠都比不過他。 他緊繃的身體倏地松懈下來,眼圈酸澀但流不出眼淚,沉重的心跳超負荷地砸著胸腔。 裴臨鈞眼睜睜看著他眼里,有什么東西碎掉了。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只是太生氣唐郁的無動于衷了。 叔叔。唐郁慢吞吞地坐起來,扣好自己的襯衣扣子,粉色是叔叔喜歡的,不可以弄亂。 然后他伸直雙臂搭上裴臨鈞的肩膀,偏頭一笑,露出幾顆牙齒,黑眸彎圓清澈,叔叔你把我當成他好嗎? 裴臨鈞心臟被重重一擊,唐郁你不要這樣。 不像嗎?唐郁笑著,我這么笑不像叔叔的愛人嗎? 裴臨鈞攥緊他的肩膀,還沒推開就被omega環抱住,omega柔軟的身子貼著他,纖細的手臂環抱他的后背,語氣哀求。 把我當成他吧,就當是你的愛人回來了。 唐郁心里空洞洞的并不覺得難過,他覺得自己輕了好多,壓在后背的殼子不見了。 他說:叔叔想看到什么樣的方遇我都能做到,只要你給我一點腺體血,然后我們就離婚。 裴臨鈞猛地推開唐郁,看著他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脖頸的青筋暴起,你說什么。 唐郁學著方遇的笑容,不用等三年了,離婚之后我就不纏著叔叔了。 裴臨鈞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從輕嘲到止不住的大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了是吧。 好,那就如你所愿! 唐郁被裴臨鈞扛回臥室狠狠扔在床上,脊背巨痛,可隨之而來折磨更痛,他又成了那個破布娃娃,和第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房間關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