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顧景行比他大十歲,看著也不像是需要人保護的樣子,怎么可能屈居于江燃之下? 難道他們兩個人里,有一個人要為愛做0? 不該好奇的事兒別好奇。顧矜北看他一眼,再者,誰告訴你兩個男人就一定得分上下,沒聽說過互攻么? 唐廣軍:互互什么? 眼看話題走向越來越偏,喬若安連忙拎起茶壺:大家喝茶嗎?我給你們倒茶 安安,放著吧,我來。顧景行起身,搶過喬若安手中的茶壺,尷尬地笑了笑。 他實在沒想到唐廣軍會問這種問題。 關鍵他還不知道怎么回答! 過了一會兒,顧曉南回來了,臉上果然濕漉漉的。 對不起,剛才有點激動,去洗了把臉。顧曉南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本腐女對這種事比較敏感~ 雖然她早就看出顧景行和江燃有問題。 但當兩人真的站在一起官宣時,還是被震驚到了。 畢竟這兩個人不像顧矜北,從小彎到大,遇到這種事肯定需要時間消化的。 沒想到這倆人消化的還挺快! 不多時,服務生將飯菜端上桌。 顧矜北舉起杯子:大家碰一個,恭喜小叔和燃仔開啟人生的新篇章。 眾人連忙跟著舉杯,說了一些祝福的話。 緊接著,進入到審問環節。 什么兩人是怎么發現自己喜歡對方的啊,怎么說開的啊,打算什么時候跟家里人坦白啊 顧景行忙著解答,也顧不上吃飯,江燃就默默往他盤子里夾,等他回過神來,盤子里已經摞了很多東西了。 顧矜北:行了,先吃飯,別讓請客的餓著。 顧曉南:好好好 吃到一半,顧景行叫來服務員,點了幾瓶酒。 他平時不太喝酒,但遇到開心的事也會放縱一下。 唐廣軍:小叔,你不是開車來的嗎,不能喝酒吧? 江燃:沒關系,他想喝就喝,回去我來開。 顧景行點的是幾瓶紅酒,年份都挺好的,價值不菲。 除了要開車的江燃,其他人都準備陪顧景行喝一點,助助興。 安安,你意思意思就行了,別喝太多。顧矜北只給喬若安倒了一丟丟,半杯都不到。 知道啦,啰嗦。喬若安捧著酒杯,心想,他本來也不愛喝酒,讓他喝他還不想喝呢。 在酒精的作用下,幾個人越聊越嗨,尤其唐廣軍,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臉頰酡紅,開始拉著江燃說胡話。 燃嗝,燃仔啊,你說,顧醫生是北哥的小叔,你現在和顧醫生在一起,從輩分上來講就是北哥的嬸嬸?那我們之后是不是得跟北哥一起嗝,一起叫你小嬸嬸??? 江燃: 等等,我再想想唐廣軍歪著頭,繼續理關系,顧醫生是顧叔叔的弟弟,你是顧醫生的對象,也就是他爸爸的弟妹,所以,你之后見著顧叔叔就不能再叫叔叔,應該叫大伯哥! 江燃: 你小子,厲害了哦!唐廣軍笑瞇瞇地拍拍江燃的肩膀,一下就升級了呢! 哎呀,軍哥,胡說八道什么呢!顧曉南將唐廣軍從江燃身邊拉開,燃仔,別搭理他,他喝多了。 江燃笑了笑,表示無所謂。 畢竟這貨在清醒的時候都能問出你倆誰在上的問題,喝醉了瞎扯淡也正常。 另一邊,顧景行和顧矜北已經下了飯桌,拿著酒瓶,坐到包廂外面露臺的沙發上。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借著月色暢所欲言。 有時候真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的顧景行感慨,幾年前你還是個小屁孩兒,一眨眼都十八歲,是個大小伙子了。 顧矜北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笑道:是啊,物是人非。 短短幾年時間,送走摯友,迎來愛人 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許多。 話說回來,顧景行伸了個懶腰,看向顧矜北,咱們叔侄難得坐下來好好聊聊天,要不來個坦白局? 坦白什么? 就說個和對方有關,對方又不知道的秘密吧。 顧矜北想了想,道:那我先來。 顧景行:行。 顧矜北晃了晃杯子里的紅酒,問:還記得小時候,我爺爺發現你電腦里的小電影,拿藤條追著你打的事嗎? 記得啊。顧景行不假思索。 這事兒他怎么可能不記得? 當時他十幾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聽說有個新出道的女U特別漂亮,立馬找朋友拷了幾部小電影,準備大飽眼福。 結果還沒看呢,就被老爸發現,給他一頓臭揍。 最慘的是,不僅挨了揍,小電影還被永久刪除,找不回來了。 其實那件事是我告的密。顧矜北說,你給我展示的時候,我記住文檔路徑了,然后趁你不在帶爺爺過去看的。 顧景行:什么?! 顧矜北:誰讓你那會兒總帶我看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能出此下策。 得知真相的顧景行十分崩潰。 那個女U的小電影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說刪就刪了,當時我真是心疼的要命,比藤條打在身上都疼! 顧老爺子那會兒老當益壯,下手也狠,藤條抽在身上啪啪響,后來顧景行掀開衣服一看,全是血道子,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翻身。 徹夜難眠之時他就在想,顧老爺子平時也不玩兒電腦,怎么會突然用他的筆記本,還從那么隱秘的地方翻出小電影? 但那時顧矜北還小,又總是一副正直的模樣,顧景行壓根兒沒懷疑到他頭上。 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說完了,該你了。顧矜北給他遞了個眼神,忽然有點期待顧景行會說出什么關于他,而他又不知道的秘密。 顧景行:既然你說到小電影的事了,那我也說說當年為什么拉著你看那些東西,還總欺負你吧。 難道不是因為閑得無聊? 顧矜北一直都覺得,顧景行當年是因為被迫回國過暑假,在老宅沒有國外那些朋友,只能拿他尋開心。 難道這其中還有隱情? 我無聊可以干別的,犯得著跟你一個小屁孩兒找不痛快么? 那是為什么? 為了幫你轉移注意力唄。顧景行笑了笑,大哥和嫂子那會兒一直忙工作,照顧不到你和曉南,心里挺過意不去的,于是旁敲側擊的跟我說,讓我多帶你玩玩兒。 一開始我還想,帶小孩兒還不容易么,后來見到你才發現,是真不容易。 你那個臉啊,整天拉的比驢還長,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 我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搞一些惡作劇吸引你的注意。 我知道,那段時間的相處讓你覺得我這人挺不靠譜的,但沒辦法,誰讓你是我侄子呢。 為了讓你從封閉的世界里走出來,自毀形象什么的都不是事兒。 顧景行靠著沙發,云淡風輕地敘述著當年的心路歷程。 他會這么心疼顧矜北,其實也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自小在福利院長大,七歲被顧老爺子領養,來到顧家。 那之前的歲月里,他也曾在陰暗中與孤獨為伴。 福利院的小女孩兒看他長得好看總是主動親近,男孩子們見了便心生妒意,拉攏其他人孤立他,給他壞掉的玩具,餿掉的飯菜。 而年幼的顧矜北又何嘗不是一樣? 因為和父母缺乏交流,關系冷淡,他從來不告訴別人自己是顧衛東的兒子,再加上性格冷漠,不擅與人交談,難免成為被孤立的對象。 顧景行太希望顧矜北的生活中能滲透進陽光。 從那以后他便下定決心要學心理,幫助那些像他和顧矜北一樣深陷泥沼的人,走向光明。 小叔,謝謝你 顧矜北仰望夜空,聲音很輕。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誤會顧景行了。 現在想想,那段時間他過的確實挺精彩的,也是那么多年第一次卸下重重的外殼,去嘗試接納一個人。 謝我干什么?顧景行挑眉,你該謝的人是安安啊,要不是他,你能變得像現在一樣有人情味么? 言之有理。顧矜北透過玻璃看向包廂里跟顧曉南打鬧的喬若安,嘴角上揚。 喬若安是他的光。 他這輩子都要追逐的光。 思及此,顧矜北舉起酒杯:為我們的改變,干杯。 顧景行:干杯。 兩人就這么一邊聊,一邊喝。 到散場時,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我的老天,這倆人是喝了多少啊顧曉南看一眼癱倒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和一地的紅酒瓶,欲哭無淚。 六個人,醉了三個,屋里還有個撒酒瘋的唐廣軍。 這下夠他們折騰了! 北哥喬若安蹲在顧矜北面前,輕輕捏他的手,醒醒,咱們該走了。 顧矜北皺了皺眉,沒說話,反而將自己蜷得更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個人,跟他很像 北哥?喬若安又戳了戳他的臉,還是沒反應。 算了,別叫了,他現在不清醒,直接扛走吧。顧曉南說,咱仨各自護送一個,燃仔開車,咱倆打車。 喬若安:行。 路邊。 江燃將顧景行塞上車,對兩人說:到家記得在群里發消息。 顧曉南點點頭,表情有點猙獰。 唐廣軍這會兒正掛在她身上,重得要死,關鍵還不老實,一直在她耳邊傻樂,扭來扭去的。 唐!廣!軍!顧曉南咬牙,你再折騰,我就把你扔路邊,不管了! 像是感受到了顧曉南的憤怒,唐廣軍果然老實下來,臉擱在她肩膀上,不出聲了。 江燃和顧景行離開沒多久,顧曉南叫的車也來了。 上車后,她向喬若安揮揮手:安安,我們先走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啊。 喬若安點點頭,目送車子離開。 這個時間街上已經沒什么人了,路邊冷冷清清的,顧矜北靠在喬若安肩上,發絲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一張俊俏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喬若安不知道顧矜北和顧景行聊了什么,但兩人應該是挺開心的,不然也不至于喝這么多。 不多時,一輛車停在路邊。 喬若安看了眼車牌號,確認無誤,和顧矜北一起坐到后面。 司機聞到nongnong的酒氣,皺了皺眉:吐車上五百。 喬若安有點尷尬,連忙道:您放心,我帶著塑料袋的,不會弄臟您的車。 見喬若安態度誠懇,司機沒再說什么,默默打開窗戶,通風換氣。 初春的夜晚還有點涼。 喬若安擔心顧矜北被風吹感冒,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讓他枕著自己的腿安安穩穩睡了一路。 等車開到目的地,喬若安凍得打了個噴嚏,腿也麻了。 師傅,不好意思啊,能不能等一下,我我腿麻了 司機沉默地下車,點上根煙。 之前他拉過一個醉漢,吐了他一車,味道三天沒散下去,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 原本他還擔心顧矜北也和那個人一樣。 后來發現他還挺安靜的,全程都沒作妖,也就沒那么反感了。 喬若安緩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起身下車。 顧矜北個子高,扶起來很費力,司機掐掉煙過來,幫了他一把。 謝謝喬若安連忙道謝。 司機置若罔聞,幫他把顧矜北扶到樓道門口,便轉身離開。 回到家,喬若安先把顧矜北放到床上,幫他脫鞋,換衣服。 等全部弄完,出了一身汗。 顧矜北喝醉酒倒是老實,不像唐廣軍,扯著破鑼嗓子唱歌,興奮了還要跳一支舞。 想到那個畫面,喬若安忍不住揚起嘴角。 以前不認識顧矜北的時候,他覺得顧矜北很可怕,身邊的兩個人也很難接近。 尤其是唐廣軍,人高馬大,一副隨時能把人捏死的樣子。 熟了之后才發現,其實都是他的臆想。 江燃也好,唐廣軍也罷。 大家都很隨和。 也很有趣。 安安顧矜北閉著眼,口中輕聲呢喃,左手在空氣中摸來摸去。 北哥,我在呢。喬若安連忙抓住他的手。 熟悉的觸感讓顧矜北得到一絲滿足。 但還不夠。 他微微睜開雙眼,迷迷糊糊中看到喬若安坐在身邊,頭頂的暖色燈光鋪了滿身。 他扯起嘴角,用力摟住喬若安的腰,將臉埋在他腰間。 像個小孩子。 喬若安輕輕揉了揉顧矜北的腦袋:是不是做夢了? 顧矜北嗯了一聲,聲音有點沙啞,似乎還不太清醒。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那要不你先躺下,這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