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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羊團敘了一會兒舊,祁樂意很快被雷汪拉到別處去,趁著這個不可多得的場合跟各方大佬接頭。他要是想升級到千萬片酬的咖位,就不能只盯著小破網劇這種小田小地,得去積極接觸大資方、大導演。 雷汪的目標很清晰,現在就是明晃晃地騎驢找馬——這頭先吊著卓嶺,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那頭去找新的機會,要是找到比《四人三班》強的資源,立刻拔吊無情。 不能怪雷汪沒人性,誰讓莊安然非要這么惹祁樂意?雷汪自己也被莊安然團隊的saocao作氣得肝疼。莊安然無非是仗著雙方有契約在身,祁樂意礙著臉面,不好公開撕破臉皮。讓祁樂意再乖乖給莊安然薅一整季的羊毛,他非憋死不可。 祁樂意正被雷汪拎著積極投身社交,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一時吸引了好些目光。 一是這人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生生高出大多數人大半個頭,連很多男藝人都被他比了下去。二是,在場不少人都知道這位爺是誰——比“麒麟影視CEO”更重要的身份,是秦氏集團的公子。 祁樂意也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對上秦燊的目光。公眾場合,兩人都沒有明著打招呼,秦燊人模狗樣地微微一勾嘴角,掏出手機,低頭打字。 祁樂意褲兜里的手機一震。 衣冠秦獸:等會完了,出來抽根煙? 煙。祁樂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很久沒碰這玩意兒了。 是從什么時候起? 居然記不清了。 高中的時候他沒有煙癮,那時純粹是中二叛逆期的獵奇心理,反正他們課也逃了,網吧也去了,索性來個全套吧。第一次抽那玩意兒,祁樂意本以為學著電影里江湖老大的樣兒輕飄飄地噴出一團白煙是理所當然的事,結果嗆了個半死不活。 帥沒耍成,看起來倒是十足傻逼。秦燊手指夾著剛點燃的煙,愣是一口沒抽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后來終究是學會了,能順暢地吞云吐霧了,但也就那樣,談不上多好這口。大半時間里他們還是不敢抽的,比起被班主任抓,他們更怕回家被懟。 只偶爾,特別偶爾,上課上得煩悶了,日子過得無聊了,兩人就躲到廢棄的教學樓里,不為人知地點上一根。 在慵懶悠然的夏日午后,那一小方靜謐的空間里,互相看著對方傻笑。 重點從來都不是煙。 第八十七章 再后來,祁樂意卻真的上癮了。 沒長大時,覺得抽煙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帥氣。長大后,才發現那層可笑的濾鏡下,實則是成年人的狼狽與苦澀。 真的苦。抽完一根煙,嘴里都是苦的。嘴里苦了,大概就襯得心里不那么苦了。 煩躁時他就抽煙,一根接一根,一包接一包。已沒人再會禁止他抽煙,沒人再會羅里吧嗦地告訴他抽煙不好,抽煙有害健康……他當然知道。 他只是不在乎。 眼下不抽這一根,他就覺得沒法活下去了。 剛高考完那一年,他抽得特別兇。后來發現這事兒耗費不少,很是妨礙他攢錢,才有意識地節制了些。 現在……秦燊不提,他都快忘了這東西的存在了。 但,重點從來不是煙。 祁樂意趁雷汪不注意,回了一個字:哪? 晚上8點,秀米六一慈善夜正式開始。 祁樂意這次是純嘉賓,不用上臺表演或致辭,只需要露個臉,在臺下坐著當觀眾……以及捐款。 這個慈善晚會非常簡單粗暴,連象征性的拍賣環節都沒有,就是呼吁嘉賓們捐款。 晚會節目均由明星和小朋友合作表演,這些小朋友中有一些是已經治愈或治療效果良好的自閉癥兒童,經得孩子以及孩子家長或收養機構的同意,讓他們參與表演,并由主持人給眾人分享他們的故事,讓社會各界對自閉癥兒童有更深入的了解。 祁樂意得知自己被邀請參加這么一個慈善晚會時,當時就興奮起來,倒不是對這個主題有什么深刻的共鳴,而是覺得自己也能以公眾人物的身份參與公益,覺得特別夢幻。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他曾以為他這輩子都只能停留在前一個階段。 祁樂意還傻乎乎地問雷汪:“咱捐多少合適?” 捐款在晚會上同步進行,嘉賓們自報金額,捐款名單和數額都會當場公布,等于是公開性的承諾,過后再兌現。都是江湖上出來混的,敢開空頭支票,分分鐘被業界拉入黑名單。 雷汪瞅著這傻孩子,搖了搖頭。 祁樂意這個咖位,出道不滿兩年,首次參加的選秀節目就被篩,唯一一部影視作品是部小破網劇,還是男二,壓根沒人會要求他在這種慈善晚會上捐款。 捐款名單是會公布,但吃瓜群眾的焦點永遠在那些一線頂流身上,人家拍一個片幾千萬,一個廣告代言幾千萬,紅毯走壓軸,合照站C位,他們捐多少,才是網民們八卦的中心。 在那些大佬面前,祁樂意是哪根蔥? 他默默裝死,一分錢不捐,明目張膽地來蹭個紅毯,也不見得有人會多說他一句。 但凡出道的時間長一點,就能體會捐錢捐到吐是什么感覺。 雷汪想了想,沒給他講這番話。 這種門門道道兒他懂就行了,祁樂意不必學。 何況第一次么,給大眾留個好印象也不是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