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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地……”秦燊咬牙切齒地忍下了“賣弄風sao”這幾個字,卻忍不下后半句話,“勾引誰呢?” 祁樂意睜大眼,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狠狠瞪向秦燊,手上用力一掙就要把他往后推,“誰他媽勾引你了,你能要點臉嗎——” 秦燊擰住他細瘦的手腕,湊過臉去,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唇。 祁樂意沒有掙脫這個吻。 在心里糊里糊涂地暗示自己,他醉了,他使不上腦子,不是他的錯。 感覺到祁樂意的手漸漸脫力,秦燊松開他的手腕,抬手托上他的下巴,攬住他的腰,讓他的后背緊緊靠著墻壁。兩人的嘴唇和舌頭都忙得昏天暗地,沒有空隙說話。 秦燊早把塞祁樂意上車時那種公事公辦的冷靜忘光了,拉著祁樂意就把他往床邊扯,按著他的肩膀一推,在祁樂意倒下的同時壓上去。 秦燊的動作向來很快,刷一下就掀起了祁樂意的衣服。下一秒,手指就扣上了祁樂意的皮帶扣。 祁樂意毫無征兆地清醒了,重重壓住秦燊擱在他腰間的手,“秦火木!” 秦燊根本沒打算理他,壓下去再次堵住他的嘴,手上依舊雷厲風行。 祁樂意所有的話都被堵成了曖昧不堪的□□。他很清楚這么下去,一覺醒來就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得做了。祁樂意狠狠一咬,咬得秦燊嘴上一陣吃痛,撐著手起身。 “什么意思?”秦燊黑著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祁樂意。 “讓你滾的意思?!?/br> 秦燊冷笑,“干過你多少次了,還要跟我裝純?” 祁樂意隨手抓起枕頭,猛地朝秦燊臉上砸去。枕頭雖軟,祁樂意這死命一砸力度可也不輕,秦燊一瞬間被砸得臉都麻了。 祁樂意抬腳一踹,把秦燊整個人踹開,起身蹭蹭蹭幾步躥進浴室,砰一聲拉上門,咔嚓反鎖。 秦燊被祁樂意踹得跌坐在地,一身高定西服被折騰得狼狽不堪,他怔了片刻,苦笑,以拇指抿去唇角的血跡,起身,不緊不慢走到浴室門前,“喂?!?/br> 祁樂意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卻沒有去碰水,倚著浴室的門板滑坐到地上,屈膝縮成一團,把腦袋埋進雙臂里。 喝醉的人聞不到自己的酒味,他卻覺得渾身都是酒味。 不……是嘴里。 濃郁,揮之不去,來回沖撞。還有那淺淡的、苦澀的煙味,還有那張牙舞爪、欲語還休的血腥味…… 祁樂意想漱個口,想洗把臉,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秦燊在嘩嘩的水流里聽了半天,聽不到祁樂意的聲息。 “祁樂意?!?/br> 沒有回應。 祁樂意酒醒了。完全醒了。 自尊心也后知后覺地崩了一地。 他不是憤怒。他是惱羞成怒。 秦燊那句粗俗又惡毒的話,戳破了他矯情的偽飾。 他為什么要任秦燊拉著走? 他為什么要上秦燊的車? 他為什么要放秦燊進家門? 他就是蠢蠢欲動地試探。試探自己。試探秦燊。 仿佛若能證明秦燊還是抗拒不了他這副軀體,他就贏了。 然后呢? “祁樂意?!?/br> 秦燊隔了一分鐘,才又喊了一次。 沒有回應。 “你再不說話,我就撞門了?!?/br> 秦燊一貫地慢條斯理。 祁樂意知道秦燊做得到,也真會做。 “還活著?!?/br> 祁樂意啞著嗓子,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 又過了五分鐘。 “沒事吧?”秦燊又問。 這是一句廢話。秦燊真正想說的是“對不起”,說不出口。 進入社會后,到了生意場上,秦燊才明白,為了利益,面子,乃至自尊,都是小事。 可到了祁樂意面前,倔強就是倔強,跟它講不通道理。 祁樂意不出意料,沒有理他。 “你先出來?!鼻責稣f。 祁樂意要就這么癱在浴室里睡一夜,明天不成一具尸體也得生病。 沒有回應。 “我保證不碰你?!鼻責稣f。 祁樂意:“……” 祁樂意:“你走?!?/br> 他現在不想面對秦燊。不能面對秦燊。一秒也不行。 “你出來我就走?!?/br> “你先走?!?/br> “你先出來,我馬上走?!?/br> “你先走?!?/br> “……你先出來?!?/br> 沒有回應。 秦燊輕輕地長嘆一口氣。 “我能跟你耗一晚上,你信么?” 祁樂意不說話。 秦燊還真就耗下去了。 兩人一人在門里,一人在門外,無聲無息。只不過每隔10分鐘,秦燊就逼著祁樂意吱個聲,確保他還活蹦亂跳。 秦燊低估了祁樂意的決心,他說不出來就真不出來,一副要憑著一塊門板與秦燊天人永隔的氣魄。 祁樂意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一整夜,手機鈴聲冷不防地響起了。 他的手機不在身上,在床邊,被秦燊壓到床上時從褲兜里甩出來的,當時兩人都沒空管它。 這會兒,夜深人靜地,音樂歡快得很突兀。 秦燊還是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彎腰撿起手機,瞄一眼來電顯示,雷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