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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樂意艱難地告訴雷汪,可能晚了。 他估計他已經得罪葉倫了。 本以為裝完逼就能滾蛋了,從此江湖不見……命運這玩意兒,誰知道呢。 雷汪默然了半分鐘,然后告訴他甭管他們倆有過什么過節,節目組里戲還得接著演,他會去跟節目組溝通,不該放的東西盡量別放出來。 節目組也是要顧忌自己形象的,現在的綜藝大方向是和諧友愛勵志向上,不流行撕逼了,何況祁樂意人氣正在飛漲,《少年派》沒理由搞事情。 祁樂意屁顛屁顛放下東西,屁顛屁顛熱身,葉倫挑眉看著莫名殷勤的祁樂意,想起詹飛炎對他的臨別托孤,對祁樂意道:“來跟我一起練?!?/br> 祁樂意:“……好的?!?/br> 祁樂意的地獄模式練舞生涯就此開啟。 葉倫將整支舞碎尸,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給祁樂意。放慢節奏拆分著跳的時候祁樂意覺得好像還行,不難,待葉倫一加快速度,祁樂意就開始手忙腳亂,等最后葉倫帶著他原原本本過一遍……祁樂意慌不擇路得都順拐了。 兩人相顧無言。 他們這一組的另外五個選手是蘇文星、鐘原凱、梁河、甄偉、戴卓。蘇文星是葉倫戰線的,鐘原凱是海季少年團里被裴敘叫來給祁樂意指點過rap作詞方法的rap擔當,梁河是一公輸給過祁樂意的《少年派》第一大vocal,甄偉則是diss過孟心玨、又與王躍哲起過口角的那人,戴卓……祁樂意跟他不熟,話都沒說過幾句。 整組人,只有鐘原凱和祁樂意稱得上朋友,但也沒有熟到能路見不平兩肋插刀的程度。 而且葉倫是被詹飛炎點了名、手握尚方寶劍的人。祁樂意簡直是四面楚歌地被葉倫按著摩擦。 詹飛炎組練習室的常態就是一邊是五人成團練習,一邊是葉倫單獨帶著祁樂意練。葉倫似笑非笑,氣定神閑中暗含幾分趾高氣揚,冷靜、深沉的聲調里夾著一絲微微上揚的尾音:“再來一遍?!?/br> 祁樂意吸吸鼻子,忍辱負重地重跳葉倫剛剛教他的動作。 跳完,葉倫面無表情:“再來?!?/br> 祁樂意重跳。 葉倫:“再來?!?/br> 重跳。 “再來?!?/br> 重跳。 “再來?!?/br> “我……” “嗯?” 祁樂意單手扶墻,本來是忍無可忍想發作的,卻只顧得上喘氣了。他碰上葉倫居高臨下的目光,想起雷汪的警世箴言,咬牙,擠出笑容,“葉老師,我能先歇會兒嗎?” 葉倫對這一聲知書達理的葉老師很是滿意,裝模作樣地抬手看表,“好吧,休息五分鐘?!?/br> 祁樂意:“……” 去他的,愛誰誰,他要就地躺一個小時,誰也別想叫他起來! 祁樂意咕嚕灌了大半瓶水,一屁股坐到墻邊,滿腹怨氣地盯著葉倫的后腦勺。這個小心眼兒的,不就一個18出頭的小屁孩,跟他裝什么蒜。 葉倫沒回頭看祁樂意一眼,轉而去加入那五人的陣營一起練習起來,還不忘指示他們留出祁樂意的空位,別到時候出現走位失誤。 理論上,詹飛炎組的隊長就是詹飛炎,但實際上詹飛炎大量時間不在,他也沒指定由誰來替他負起隊長的責任,不知為何,葉倫自然而然地就進入了這個角色。 祁樂意歇了不止5分鐘,因為葉倫一練習起來就忘了時間。祁樂意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先前在《Colorful》,他只覺著葉倫是個成天沒事就和郎雯置氣的幼稚小男生,現在才感覺到葉倫身上有一種強烈的C位氣質,或者說,想當C位的氣質。 當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全力以赴、忘我投入的時候,快樂得仿佛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詹飛炎一消失就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韋導一直想把詹飛炎勾過來在節目組露個臉,無奈日程就是對不上,今天歐洲一個時裝周,明天日本一場演唱嘉賓,過半的時間都在天上飛。韋導好不容易磨得詹飛炎工作室一個承諾,9月10號前一定給他們抽出一天錄制時間。 但詹飛炎還是負責的,每隔兩三天就讓七人錄一個練習室版本視頻發到微信群里,他好檢查練習進度,每次都會針對每個人提出詳細的改進建議,一絲不茍得仿佛在批改試卷。祁樂意回回被點名,但至少在后來幾次點評里,詹飛炎會先加一句“看到進步了”。 詹飛炎自第一天下了圣旨讓葉倫帶一帶祁樂意,之后似乎就忘了這回事,再沒提起過。但葉倫沒忘,兢兢業業地放在心上,詹飛炎對祁樂意的每一句點評他記得比祁樂意還清楚,詹飛炎每回在微信群里批復完奏章,葉倫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非要拎著祁樂意在練習室加班,好像不練到半夜兩點就不能叫勵志。 祁樂意快死了。 生理上的。 睡覺時間被延后,早上卻不能遲到,還是得大清早就爬起來,祁樂意心里苦??删毩暿遣荒懿痪毜?,現在又不能隨便懟人,祁樂意只剩下一招——尿遁。 但這個技能的冷卻時間比較長,出招頻率最好不要高于一小時一次,不然不排除喪病的葉老師會陪著他去上廁所。 這天祁樂意好不容易又逃了出來,沒走幾步就碰上剛好也要去洗手間的裴敘,祁樂意頓生他鄉遇故知之感慨,撲上去淚汪汪地抱住裴敘,“敘哥——我想了你嗚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