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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樂意回頭看向顧修明,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目光清澈而誠懇,“明明,別放棄我,我還想搶救一下?!?/br> 顧修明:“……” 顧修明:“就是想搶救一下你?!?/br> 祁樂意眼里放光,“哦?” 顧修明讓大家圍坐下來,各自拿出歌詞,他以鉛筆在自己的歌詞上圈出了其中兩段,“這個part,我跟你換一換吧?!?/br> “啊,”王躍哲心直口快,啥都沒多想話就從嘴里蹦出來了,“這不是主唱solo的part嗎?” 把主唱最高光時刻的solo讓給別人,那主唱的意義何在? 王躍哲不是他們宿舍的人,也不是海季少年團的人,而是裴敘以前就認識的、算是有點小交情的舊友。王躍哲主題曲評級是B,有一定實力,而且性格開朗,是個藏不住心機的元氣boy。裴敘就希望大家能簡單點,未必每個人都看得慣祁樂意和蔡天驕這兩個拖油瓶,男團最重要的就是團魂,要是隊伍氛圍不好,工作起來會非常累。 裴敘也注意到了,但沒插話,知道顧修明既然能提出,一定有他的理由。 顧修明說:“雖然我是主唱,但是樂意的part其實比我的難?!?/br> 顧修明看了看祁樂意,又看向大家,“樂意的聲音很好聽,確實很有辨識度,這是我們比隔壁組優勢的地方?!?/br> 《極端游戲》的B組隊長梁河是一個大vocal,說是這一季《少年派》vocal中的top1也不為過,說實話,顧修明和梁河在主唱位置上掰頭,單論唱功,顧修明很清楚梁河會碾壓自己。 但這是個實地團隊游戲,紙面數據僅供參考。 關鍵在于如何排兵布陣。 裴敘明白了顧修明的意思,“樂意的嗓音是優勢,但是音域比較窄,而且你確實唱不太上去,萬一公演現場破音——那咱就完犢子了?!?/br> 祁樂意:“……” 顧修明、蔡天驕、王躍哲:“……” 凈瞎說什么大實話。 “修明這段換給樂意也好,”裴敘說,“樂意唱好了,整個團隊都能很出彩?!?/br> 他輕飄飄地強調了“整個團隊”這四個字。 新的戰術迅速敲定。顧修明主唱位置不變,只是把那一段solo換給了祁樂意,他自己接過了祁樂意一直苦苦掙扎的那幾句復雜的轉音和高音。于是顧修明與梁河的掰頭,變成了祁樂意與梁河的掰頭。 祁樂意覺得壓力更大了。 他辜負不起裴敘的用心、顧修明的犧牲和隊友們的期待,只好懸梁刺股,廢寢忘食,逼著自己輪軸轉,跳舞跳累了就去唱歌,唱歌唱累了就去跳舞。 辛苦,確是辛苦,但和以前一天送幾百個單子外賣的時候比,好像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那時的辛苦是狠狠心咬咬牙就能過去的,是純粹的苦,事情總能做完?,F在的苦,隔著一道道無形卻堅硬的屏障,總隱隱約約提醒他,先天不如別人,后天不如別人,他再破釜沉舟,賭的也只能是一個吊在虛無深處的未知。 斗志充沛,又心懷恐懼。 祁樂意整整一個星期都在宿舍、練習室、飯堂三點一線,飯堂就在練習室樓下,宿舍大樓就在練習室隔壁,而且每層樓之間都有一道走廊相連,所以祁樂意四舍五入等于整整一個星期沒出過這棟大樓。 祁樂意在飯堂花10分鐘扒完飯就沖回練習室,裴敘說他這樣會盲腸炎,想扣住他,還是被他溜了。 祁樂意一陣風般刮走,蔡天驕也匆匆再扒幾口就站了起來,“我去盯著樂意哥吧?!?/br> 回到練習室,祁樂意打算先唱幾遍,消化得差不多再開始練舞,可唱著唱著就不由自主地隨著旋律扭動起來,這一扭,一腦袋毛就也跟著晃,祁樂意難受了好一陣子,突然停下,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瞅。 蔡天驕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疑惑地看了看鏡子,又轉頭看祁樂意,“樂意哥,你在……干嘛?” 對魔鏡施咒嗎? 祁樂意撥了撥劉海,“我頭發長了?!碧鹞鑱砭蛽芾瓝芾負跹劬?,讓人煩躁。 “要剪嗎?”蔡天驕問。 祁樂意猶豫不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管是請造型師過來還是出去一趟,少說要幾個小時,他心疼。 時間何止是金錢,現在時間就是他的命。 要不再忍忍,等彩排的時候順便把頭整了? 蔡天驕get到了祁樂意的糾結,燦爛一笑,“樂意哥,我可以給你剪啊?!?/br> 祁樂意回頭看他,“你還會這個?” “會啊,”蔡天驕一排小白牙blingbling地閃爍著自豪,“我出道前就是在發廊上班的?!?/br> 祁樂意頓了頓,恍然大悟,“哦——難怪?!?/br> 蔡天驕:“難怪什么?” 祁樂意深沉:“難怪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股tony老師的氣質?!?/br> 這是真話。祁樂意當時沒搞明白蔡天驕身上那種違和感是什么,大概是又潮又土的反差萌。 現在懂了。原來是傳說中的洗剪吹。 蔡天驕愣了好一會兒,被祁樂意“我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刺激到了,沖過去就要撓祁樂意癢癢。來者洶洶,祁樂意猛地原地蹦起,撒丫子就跑。兩人在練習室里兜了一圈,祁樂意急中生智,嗖地躥向門口。 蔡天驕進來時沒鎖門,門只虛虛掩著,祁樂意毫無防備,用力過猛,開門的動作撲了個空,勢如破竹地朝門外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