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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門外的兩個便衣警察聽到聲響趕緊沖進來按住王坤,顧云風這才松開被刀片刺穿的左手,臉色煞白。 陽光照向染血的刀刃,被渲染成刺眼的紅色。 恍惚中,許乘月望著顧云風鮮血涌出的左手終于回過神,快步走到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去急診室?!?/br> “嗯?!彼麘艘宦?,不以為然地說:“我自己去吧,你看著他?!?/br> “我和你一起去?!?/br> 顧云風悶悶地說著自己去就行,他留著看人。 過了一秒大概是過分的疼痛刺激到神經,顧云風猛地睜大眼睛,面部表情開始失控:“臥槽好像有點疼?!?/br> 真疼。 疼死了。 他小聲嚷嚷著:“要做手術不?” “廢話,貫穿傷,傷到肌腱神經你槍都拿不了。在醫院躺幾天吧你?!痹S乘月強忍著怒氣扶著他,鮮血一滴滴掉在地上,看著觸目驚心。 “傷了下手就躺醫院?你也太心疼我了……”他咬著牙聲音都變了:“真的還挺疼?!?/br> 之前往樓下走的幾個警察也匆忙上來了,許乘月交代了一下情況,就讓他們趕緊帶著顧云風和那把沒取出來的手術刀片去了急診室。 好在他運氣還行,沒有傷到骨頭,到急診室做了緊急處理就直接拉去手術了。 許乘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靠著墻慢慢蹲下來。他一只手撐著額頭,深呼吸,聽著周圍來來往往人群的喧囂,過了十幾分鐘才重新站起來。 那短暫又突然的幾秒鐘,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許乘月毫不猶豫大步向前,走到王坤面前時,直接沖上去對著臉給了他一拳。 他討厭暴力,不使用暴力。但拳頭打在對方臉上的時候,非常爽,爽到暫時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的拳頭上沾了點這家伙的血,那一拳打到了王坤的鼻子,毛細血管輕微破裂。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憤怒,他以前基本沒有生氣過,即使有一點情緒,也是幾分鐘就好了。 可是現在他瘋狂地想要掐斷這個人的脖子。 哪怕他病重虛弱活不了多久,也不會讓許乘月有絲毫的同情。 “那把刀片,是你行兇用的刀?!彼訍旱匕咽稚系难恋?,彎下腰對他說:“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提供給我們證據?” 微弱的聲音中王坤漸漸抬起頭:“我只是想去見林想容,如果見不到,那把刀也會刺向我自己?!?/br> 真是個瘋子。他害死了那么多人,為了那可笑又可悲的理由,奪人性命,把自己塑造成感天動地的可憐人。 他想博得誰的同情?他值得得到誰的憐憫? 許乘月冷笑了一下,抓住王坤的衣領,硬生生地將他腦袋往墻上撞去。 “畢竟你親手把兇器交了上來,還能給你個機會,見你想見的人?!彼睦镉X得很可笑,都這么多天了,出了這樣的事林想容也沒過來,她就是不想見他,甚至要躲著他。他只是她隨手救起的棋子,到了該舍棄的時候,毫不猶豫。 “你怎么殺害的江家四人?”他彎下腰,抓住王坤脆弱的頭發,眼中迸發出殺意。 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腥氣,其他人面面相覷地站在一旁,時間幾乎靜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許乘月幾乎失去耐心的時候,王坤開了口,猛烈咳嗽著:。 “是我殺了江洋,我砍下他的四肢,切開他的血rou?!彼路险戳搜?,是顧云風手上流的血。絕望地閉上眼,疲倦不堪地說:“我只殺了江洋,其他人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br> 第63章 王坤說其他人的死, 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這不是真的, 他在撒謊。 這是許乘月的第一反應。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以王坤的狀況, 他作案時已經舊病復發, 身體虛弱。在用盡力氣鋸下江洋的肢體后,他在其他三人面前一片片切開江洋的四肢。當時他的手應該抖的厲害,所以用了手術刀以外的工具。 而殺死另外三人的兇器,江洋收藏的短矛槍,準確無誤地刺向了三位受害者的心臟。這把槍長度在2米左右,有點重量,使用起來需要很強的技巧性。 許乘月在腦海中演練了一次, 如果使用者是王坤, 他需要多大的力氣, 多么精巧的技法, 猜能準確地貫穿心臟直接斃命。得出結論后再看看面色蒼白呼吸都有點困難的病人, 他不得不承認,王坤的情況,應該只能殺掉一人。 他辯解自己只殺死了江洋,那意味著至少存在兩個兇手, 他們可能一前一后,也許相互認識。許乘月坐在旁邊沒說話, 王坤頸部的傷口簡單處理后已經沒有流血了,他雙手被銬住,低著頭, 兩眼望著地板的花紋。 他覺得人類很多時候真是難以理解,王坤作案的時候在想些什么?面對滿地的鮮血,他可能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在生命結束前為林想容謀得了幸福未來??涩F在他百口難辨時,臉上沒有半分坦蕩。 如果他內心坦蕩,自認為鏟除jian惡的英雄,應該在殺掉江洋后就去投案自首。而不是躲在家里,等著一切過去。 “案發當天晚上你坐著江洋的車去了他家?”許乘月問。 “嗯,我跟他說,想容希望把江海轉到瑞和醫院治療,他很生氣,就打了我一拳?!蓖趵ぷ诓〈采?,沉著臉,微微閉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