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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顧云風的右手過了將近一分鐘,才終于松開,安然自若毫不尷尬。 而顧云風帶著滿腦子的問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要命,干嘛抓著我的手不放? 他在暗示什么嗎? 為什么還暗示了那么久? 臥槽到底在暗示什么? 在經歷了數分鐘的糾結后,顧云風終于說服自己:可能許教授只是想有個人幫他打傘吧? 他手臂僵硬地又打了十分鐘的傘,胳膊倒是沒淋著雨了,但鞋子褲腳還是浸濕了一半。 ———————— 金平分局里充斥著泡面和咖啡的味道,因為下著大雨,陰暗的走廊里更加潮濕,屋頂角落里還有個地方漏了水,不知誰放了個塑料盆在地上,伴隨著嘀嗒聲一直在接水。 窗外狂風四起,他們一群人圍在會議室里,電話此起彼伏,連番轟炸。 舒潘把案件最新進展整理后,加上唐志海的信息臨時做了匯報。 “唐志海是通過單位固定電話和曹燕聯系的,曹燕使用的公用電話。兩人的談話內容無法獲取?!笔媾私又f:“我們現在正在調取這個公用電話附近的監控?!?/br> “根據網警的協助調查,兩小時前取到了唐志海的社交賬號,包括但不限于網購賬號,qq號,微信。他在六月二十二日曾經買過重達兩公斤的脫脂棉,根據快遞員的辨認,確實是送到了他家的地址并由他本人簽收,地址是江浦大道玉龍小區,小區在上南區和金平區的交界處,距離兩起案件發現尸體的地方都不超過十公里,距離第一案僅有三公里?!?/br> “第一案是臨時作案,規劃不夠完整,下意識會選擇自己熟悉的區域?!鳖櫾骑L在地圖上標記好位置,辦公室展示板上那張錯綜復雜的關系圖還留著,現在終于可以補充出一個完整的人物關系。他把唐志海的照片放在左下角,中間依然是袁滿,再加上幾條新的直線。 “唐志海去年五月份從浦鋼集團離職,六月底進入天宜公司,崗位是保安隊長。根據他同事反應,唐志海是袁滿的忠實粉絲,但并不了解他們之間是否有其他聯系?!?/br> 他在發現袁滿是自己女兒后就開始籌劃去天宜公司工作的事宜。確定崗位后他從浦鋼集團辭職,告別了這家自己工作二十多年的地方。 “你們去過天宜公司了吧?唐志海人呢?”想到這顧云風忽然警覺起來。 “人事說他昨天請了假,今天沒去上班?!?/br> 請假?這么巧? 忽然間脊背發冷,他眼瞼微抬,不動聲色地拿出一支筆,往桌上一按:“他家地址告我,現在就過去?!?/br> 暴雨來臨,暮色將至。 萬家燈火接二連三地亮起,雨水落在江中卷起風浪不停沖擊著橋墩。 從刑偵隊到江浦大道要跨越長江大橋,關建華的案件中兇手就是開著曹燕登記的車闖過這座橋拋尸到花南路的那處民宅區域。 唐志海居住的地方在玉龍小區,距離江邊只有不到一公里,過了橋沒開多久車就到了終點。小區門前是一塊洼地,積了不少水。車停在了小區外的一個共用停車場,他們只好讓鞋子泡在水里徒步走過去。 87棟301號。 三人穿著鞋套站在唐志海家門口,輕輕敲了門。 意料之中的沒有反應。站在樓下時就看到緊閉的門窗和屋內那漆黑一片,人應該是不在的。 “有人嗎?”顧云風又重重拍了幾下。無人應答。 還好這是個老房子,裝的是一扇單薄的鐵門,闖進去也不是什么難事。顧云風找了根鐵絲,差遣舒潘弄來了錫紙,像之前那樣對著鎖芯一頓cao作,門就悄然開了。 房子里空無一人??蛷d的電水壺里還有開水,摸了一下熱度還在,他走得不算太久。 臥室里衣柜凌亂,有幾件衣服明顯剛被取走,衣架的痕跡還清晰可見,鞋柜也空了一半。許乘月推開衛生間的門,指著毛巾牙刷都不翼而飛的洗臉臺:“看樣子他是收拾細軟跑路了?!?/br> “萬一人家是去旅游了呢?”舒潘半蹲在地板上,帶著手套翻箱倒柜也沒找到重要身份證件。 “計劃好的旅游怎么會把房間弄這么亂,看起來唐志海還挺愛干凈,不至于把襪子丟內褲中?!闭f著顧云風指尖輕輕拈起對方的衣物放進物證袋里:“拿回去驗下dna,看看和袁滿有沒有親子關系?!?/br> 雨水洶涌地打在窗戶上,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這幾天總在下雨,也不知道誰壞了上天的心情。他們三人推門進到不同房間里,翻箱倒柜。 突然電閃雷鳴,整個屋子都黑了下來。 “靠!這老房子線路也太差了吧,打個雷都能跳閘?”突如其來的黑暗把舒潘嚇了一跳,他跳起來時胳膊肘剛好撞到桌角,一陣聲響后緊接著就是他持續不斷的哀嚎。 黑暗中顧云風朝舒潘的方向看了眼,但并沒有理他。他打開手電筒,邊走邊在整個房子里掃了一圈,推門進到臥室時,突然發現臥室的書架上,有個閃著淡淡紅光的盒子。 “你看那是什么?!焙凶訑[放的地方非常隱蔽,剛好被層層疊錯的書籍掩蓋住,如果不是涂的這層熒光粉,白天黑夜他們都很難發現。 昏暗的光線下許乘月已經走上前去,抱著那個紅色的鐵皮盒子皺著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