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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平靜地打開八個小屏幕,看到許乘月終于走過場一般走訪了他老爹。 不過讓不善言辭的許教授去面對他爹這種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走訪誰。 “這里現在就我們幾個人?!彼麑s來監控中心的許乘月說:“剩下的人一部分還在走訪群眾,一部分去調另外兩處監控了。我們分工盯一下?實在來不及就先拿著視頻回隊里?!?/br> 這么多視頻,看是一定要看完的,可多久能看完,他也確定不了。 “多長時間的監控?” “二十四個小時,總共八個攝像頭?!?/br> “那我一個人應該就夠了?!痹S乘月站在顧云風身后,兩臂交叉靠著他的椅子,盯著面前八塊小屏幕:“最好再加上前一天的視頻做比對,總共十六個屏幕,全部調成三十二倍數,二十四小時的視頻,四十五分鐘,我可以全部記下來?!?/br> 他望著顧云風轉過身錯愕的臉,輕描淡寫地講著:“包括所有細節?!?/br> ———————— 窗外青鳥飛過,風吹垂柳。天空被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風箏一分為二,一半晴空,一半是多云。 顧云風和文昕退到監控室的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著許乘月,他面對飛速向前的視頻時淡定地像在看電影,還快進看的。 四十五分鐘過后,視頻準時地變成黑屏,許乘月坐在椅子上,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拿過自己的水杯泡了一杯茶。 “怎么樣?” “從這兩天的視頻對比看,沒有可疑人員進出過小區內部?!彼瓤谒f:“進出小區的都是小區居民,從這些視頻上也可以看到小區附近街道和河面的情況,沒什么異常?!?/br> 看著二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無奈地指了指屏幕:“人員流動不大,所以能記住細節?!?/br> “那二十三號下午四點左右,監控錄像中都出現了什么?”顧云風難以置信地重新放了會兒視頻,感覺自己見到了活神仙。 “好吧我說錯了,還是有可疑人員的?!痹S乘月連忙糾正自己剛說的話:“在二十三號下午三點五十分,有一個目前非小區居民的男子從小區東門進入,他拎了一袋水果,灰色襯衣,身高目測一米八,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長得還行,但工作時間沒去上班,鬼鬼祟祟?!?/br> “誰鬼鬼祟祟了啊?!鳖櫾骑L很想翻個白眼但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這個人,需要我現在去找他……嗎?”文昕聽這兩人奇怪的對話莫名其妙,她指著電子顯示屏上的小屏幕:“我調到二十三號下午三點五十分?” “噗——不用了?!彼斐鍪秩嗔巳辔年康念^發:“那個人是來探親的?!?/br> 顧云風拷貝了一份視頻錄像送回隊里,根據走訪群眾的情況和周圍監控來看,這片河段附近并沒有出現過嫌犯的身影,就連曹燕本人也沒活著來過這附近。 她就這樣溺死在這條河的這個地方,仿佛從天而降,沒人能解釋她如何出現。 “會不會漏掉了什么可能性?或者這里根本不是第一現場?” “不會的,曹燕一定是在這片河段溺亡的,即使有誤差也不可能超過一公里?!痹S乘月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在東西方向兩公里的河邊都搜索過了,也調取了監控錄像走訪了此處居民,事發當天夜里沒有人來過這片區域?!鳖櫾骑L走到河邊,彎腰拉起警戒線,沿著河岸走了幾圈。 他站在低矮的草叢間,彎下腰望著平靜的河面:“或者,曹燕確實在這里溺亡,但兇手并沒有來到這片河段附近?!?/br> “水路?船只?橡皮艇?”許乘月問。如果兇手劃船來到這里,將勒暈的受害人拋入水中,確實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水路不可能,一是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發現,二是向東兩公里處有一個攝像頭,按照這個自西向東的線路,兇手到達此處后只能繼續往東走,監控的覆蓋范圍內是水運船只的必經之地,但這個攝像頭在當天夜晚并沒有拍攝到任何可疑船只?!?/br> 他是怎么利用監控盲區做到的呢?他蹲在草叢中,河面被三十公分的雜草和低垂的柳葉擋住了視線。兩只胳膊交叉搭在膝蓋上緩緩站起來,突然看見搖晃的柳葉下有只隱隱若現的白色塑料袋,在水中輕輕旋轉著。 “上南區交給我的證物中,有一件很奇怪的東西?!睂Π断麓沟牧﹄S風飄搖,他找出登記在案的物證記錄。 “兩團在死者衣服中發現的脫脂棉?!?/br> “這兩團棉花可能是她溺亡后,河水中混雜的物品恰好飄了過來?!彼兄掳统了贾?,總覺得這是不該出現的東西。 “不對。脫脂棉花在水中浸泡后不會上浮,所有間隙都吸收水后,它的密度是比較大的?!痹S乘月走到河邊,撈起了那個飄到岸邊的塑料袋,準備一會兒扔進垃圾桶里:“曹燕是和那棉花一同沉下去的?!?/br> ———————— “和棉花一同沉下去……”顧云風的腦海里一直旋繞著這句話。 昏迷中的曹燕和棉花一同沉入水中,然后溺死在這片河段。兇手沒有來過這附近,死者也只出現在河里。 如果死者是和幾公斤重的棉花一同落入水中,這些遇水的脫脂棉花完全可以將一個漂浮在水上的木箱,紙箱沉入水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