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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區門口時看見許乘月已經停好車,身形筆挺地站門口等他。 他從口袋里拿出鑰匙,開門開燈,窗外已經漆黑一片,夜幕降臨,燈火亮起。外面刮著南風,下一秒就是驚天雷響。 “就我一人住,比較冷清?!彼蜷_主臥的門,一張書桌,一個衣柜,一張床,居然沒有堆得亂七八糟。許乘月打開柜子,里面就掛了十幾件衣服。 “大部分都放單位了?!彼f著把一堆襪子塞進洗衣機,努力保持一個還算干凈的環境。顧云風覺得自己應該屬于愛干凈的那一類,衣服及時洗,地板想起來就清理,垃圾桶滿了也會隨手倒掉。 嗯,他對愛干凈的要求就是這么低。 “我睡哪?”許乘月拉開一把椅子坐著,熟練地連上WIFI。 “沙發和床,你可以二選一?!彼麖墓褡永镎页黾鹤舆f給許乘月,單身男青年一個人住,擺設也比較簡單,沒買多少家具,只能將就一下了。 “哦……那你睡沙發吧?!痹S乘月很自然地替他做出選擇,沒附加任何虛偽的謙讓。 那一瞬間顧云風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憐,自從他簽了那個什么鬼保證書后,就完全變成了弱勢一方,他的尊嚴他的驕傲就這樣消失的一干二凈,只能一切先依著許乘月。 想到這,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為自己哭泣。 “這個房間能進去嗎?”許乘月指著旁邊的門問他。 還沒回答,顧云風就推門進去,這個小房間的地上是一塊世界地圖的地毯,左邊墻上掛著南浦市地圖,布滿紅色的圓圈;右邊墻上釘著各種人的相片,用細細的麻繩相纏相繞,層層鏈接。 六一九案件所有涉案人員的照片都被掛在了中央,關建華,曹燕,劉焉,袁滿……甚至還有顧云風自己。 “為什么掛了我的照片?”許乘月指著墻角湮沒在各種照片和文字中自己的證件照。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密密麻麻的一堆東西中發現了自己那一寸小照片的。 “……”他如鯁在喉,總不能說是覺得許乘月那墜樓事件有古怪,想掛著照片以后再慢慢研究吧。求生欲極強地思考了三秒鐘,他開口說:“因為你帥啊,我拿來做裝飾,工作勞累后,抬頭看見你帥氣的臉龐,一天的辛勞都消散了?!?/br> “是嗎?” “順便鎮壓下旁邊這些歪風邪氣?!彼ба?,走上前拍了拍自己的照片。 窗外南風終于停了,一道凌厲的閃電刺穿天際,雷聲呼嘯而來,瞬間落下磅礴大雨。顧云風盤坐在地毯上,打開電腦,又從檔案袋里抽出下午拿來的資料。 他們現在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找不到真實的案發現場,也就很難發現給兇手定罪的證據。 關建華的案子是這樣,曹燕的又如出一轍。兇手刻意掩蓋了第一現場,即便找到了嫌疑人,缺乏證據也只能拘留二十四小時。 不過曹燕的遇害提供了一個突破口。 兩年前在市局的時候顧云風遇到過一個類似案件,受害者溺亡后順著河流一直漂了十幾公里。后來市局技偵那邊通過技術手段換算得到了個大概速度,推斷出第一案發地點。 這個方法放在曹燕身上也是適用的。 顧云風從抽屜里找出他的小型投影儀,硬把許乘月拽回了小黑屋。 “早上我去了上南區刑偵支隊,曹燕的死因和現場下午開會時你也看到了?!彼谕队吧匣胤帕水敃r的畫面,給房間開了一盞暗燈。 “這里,是曹燕尸體被發現的地方,浦淀河位于上南區郊區的河段?!彼⑽壬?,停頓一會兒,指著投影地圖中的河流說:“我們現在知道曹燕死亡的時間,再去模擬當天河流的流速,就能知道她在這條河里漂了多少公里,預測到她被推入河流的地點?!?/br> “那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第一現場?!?/br> 坐在地毯上的許乘月接過他手里關于浦淀河的資料,抬頭看著投影畫面,昏暗燈光下側臉棱角沒那么分明,顯得柔和又溫潤。 “浦淀河的斷面流速去年市局那邊實地勘測過,給了我最近三個月每天的數據?!鳖櫾骑L連了□□,登上分局的局域網,下載了數據包。 “我回支隊后問了下信息技術中心的同事,結果他們給了我一些資料,然后殘忍地拒絕了我。說是需要研究研究短時間內不保證能給我結果,說白了就是能力不夠?!?/br> “我想了想,這件事你是行家?!苯K于說到了正題,他滿眼期待地瞅著許乘月,站起來開了燈,把投影關掉。 雨忽然小了許多,街道上的路燈忽明忽滅,偶爾幾個行人打著傘匆匆路過。 “這事沒問題?!痹S乘月干脆利落地答應了,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八點,兩個小時內,告訴你在哪?!闭f完點開他才下好的數據包,找了張浦淀河在南浦市全市范圍內的地形圖,記錄下所有河道斷面的長寬。 見許教授如此爽快地答應了還給出遠超預期的解決速度,他怔怔地站在原地,過了快一分鐘才想起兩人都還沒吃晚飯。 “行!你先忙,我去做飯?!?/br> 他開心地在冰箱里扒拉了老半天,最后只找到幾顆青菜,最近太忙忘記買菜了。 只能下兩碗面條了。 由于從十幾歲開始就沒人管了,顧云風練了一手好廚藝。要不是時間太晚食材又不夠,他能花幾個小時做出本幫菜的老八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