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說話 第51節
江從舟情緒沒什么起伏,冷靜陳述事實的語氣里存著些冷漠的嘲諷,“是她,不是你們?!?/br> 宴臣多少有點尷尬了。感情還是他們自作多情了! 槐星站在離他幾米遠的距離,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直覺告訴她,江從舟好像不是很高興。 她軟聲低語:“我和他們一起打車?!?/br> 江從舟扯起嘴角,“我剛才是問你嗎?” 槐星抬起透白的小臉,愣愣看向他,沒有搞懂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櫻唇微張,表情也有點怔。 傻里傻氣的模樣,也是很可愛的。 江從舟上前強硬握住她的手腕,“我是在通知你?!?/br> 大庭廣眾之下,江從舟拉著小姑娘往外走,他的手指掐的很用力,沒有給她留任何的空隙。 槐星感覺他都快要把她的腕骨捏碎了,她腳步踉蹌勉強跟上男人的腳步,抬眸就能看清楚他的側臉。 棱角分明,線條冷硬。 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很冷。 槐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很嚴重。 風送來的雪花拍打在兩人的臉上,凍的人有些瑟縮。 江從舟忽然停下腳步,板著張冷臉一言不發脫掉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幫她攏緊了圍巾,才又繼續抓著她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 槐星感覺衣服上都是他的氣息,她邊走邊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br> 其實上午江從舟問過她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槐星當然說的沒有,騙了她自己要完成實踐作業。 江從舟沒說話。 江從舟其實沒多生氣,被她騙也不止一次兩次,真要因為這種小事跟她算賬,一時半會算都算不過來。 他氣惱的是,看見她其他男人毫無距離相處的一面。 她和其他人。倒是走的很近。對他,連條消息都不肯回。 很快,兩個人就走到了停車場。 坐進車里,江從舟決定和她好好聊一聊,他心平氣和地問:“為什么躲著我?” 槐星垂眸,裝傻充愣:“我沒有啊?!?/br> 江從舟輕輕掰了她的下頜,讓她抬起臉,“你摸著你良心說你有沒有在躲我?!?/br> 槐星目光閃躲,“我太忙了?!?/br> 她又小聲的說了句:“而且我們也沒有必要走得那么近?!?/br> 離婚后,難道不該劃清界限嗎? 江從舟將她的抗拒看在眼里,他沉著一張臉,“離婚了,我在你這里就是死人了嗎?” 槐星:“……” 江從舟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之前哥哥長哥哥短,今天怎么就沒必要走的太近了?!?/br> 槐星心煩意亂,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江從舟松開了手指,“以前哥哥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沒良心呢?” 他自認已經拿出最好的耐心,所有事情都慢慢來,循序漸進,就怕嚇著她。 槐星死不承認,“是你太敏感了?!?/br> 江從舟意味深長哦了聲,沒再和她計較。 槐星還是搞不懂江從舟怎么就逮著她不放了呢?充當長輩上了癮?思來想去這個可能性最大。 大雪天,路上車少。 江從舟開得很慢,等紅綠燈的時候,槐星的眼睛一直路邊的奶茶店,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有點饞了。 “想喝奶茶?” “沒有?!?/br> 經過路口,江從舟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下車前還叮囑她不要亂跑。 雨雪天,店里人不是很多。 槐星隔著車窗看向排著隊的男人,眼神逐漸有些飄忽,傻乎乎的發呆。 江從舟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杯奶茶。 青稞燕麥奶茶,熱的,七分甜。 槐星習慣性咬了咬習慣,喝了一大口,滿足了口欲后忍不住翹起了腳。 這一路江從舟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一邊開車一邊還要處理公事。 槐星這點還是佩服他的,但是也有點無法理解他過于嚴苛的自我要求,和遠超別人的事業心:“你已經很有錢了,不用這么努力?!?/br> 江從舟輕笑了聲,說:“這不是還有個小糖罐子要養嗎?” 槐星就是對號入座了。毫無疑問,這個小糖罐子八成指的就是她。 可能是車里的空調開的太高,槐星感覺自己臉上被熱氣熏的要燒了起來,guntang的掌心冒著熱汗。 第39章 告白了嗎? 槐星覺得她很冤枉, 吸管好像都要被她給咬爛了,她小聲反駁:“我不用你養?!?/br> 江從舟沉思了半晌,隨后慵懶說了句:“我也不能讓你白叫這聲哥哥?!?/br> 槐星捏緊手指, 粉嫩的指甲蓋深深陷入掌心,輕微的刺痛感讓她保持清醒, 她忍不住說:“那我以后不喊了?!?/br> 和自己那么喜歡過的人劃清界限是件很難的事情。 硬生生將他從心上連根拔起。 這些刻意保持距離的稱謂,不過是逐漸遠離淡漠的辦法之一。 江從舟沉默了好一陣, 嘴角輕扯,淡淡說了兩個字:“也行?!?/br> 以后有的是機會讓她叫老公。 反正他也不愛聽她叫他哥哥,怎么聽都刺耳。 江從舟把車停在小區門口, 外面的雪還下個不停, 積雪已經快要到腳踝的位置。 槐星下車的時候打了個寒顫, 雪花落在她的臉頰, 很快就被融化。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接紛紛雪絮, 飄落在掌心冰冰涼涼。 她今天傍晚出門穿的多,里面是件米色高領羊絨毛衣,外面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 遠遠看著是有些臃腫。 路燈熾黃的光線, 照著紛飛大雪,小區里幾乎沒有人。 雪花落在她的頭發上,她絲毫沒有察覺, 反而蹲在地上攥起了小雪人,她的掌心已經被冰雪的溫度凍得通紅。 槐星剛做完一個憨態可掬的小雪人, 就被男人清瘦的身影遮擋住眼前的視線,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帶到自己跟前,他低垂眼眸, 伸手幫她羽絨服的拉鏈拉至最頂端,又多管閑事幫她戴上了帽子:“我送你到家門口?!?/br> 槐星擺擺手,“不用?!?/br> 江從舟手里拿了傘,他撐開黑色的傘,替她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走吧?!?/br> 槐星拗不過他,垂頭喪氣跟著他往前走,冰天雪地里留下了兩人的腳印??煲叩絾卧獦情T口的,她說:“電梯好像壞了,我自己走上去就行,你回去休息吧?!?/br> 她家住八樓,爬個樓梯也不輕松。 江從舟嗯了聲。 槐星不解,“你聽見了嗎?” 江從舟輕輕幫她拍掉衣服上的雪花,漫不經心地說:“聽見了?!蓖nD兩秒,他說的更清楚明白,“也知道了?!?/br> 槐星埋頭繼續往前走。 江從舟忽然間問她:“冷不冷?” 槐星搖頭:“不冷?!?/br> 江從舟垂眸掃見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氣色確實不錯,他面不改色道:“你的臉都被凍成這樣,還說不冷?!?/br> 槐星表情凝重擰起眉頭,“ 我這是被悶紅的?!?/br> 江從舟貌似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眼尾輕輕掃過她的手指,“手也是紅的?!?/br> 槐星覺得江從舟好沒常識,“我剛才堆了個雪人?!?/br> 江從舟好像沒怎么認真聽,默不作聲握住了她的手,十指貼合,緊緊扣在一起。 槐星掙了兩下,他的手指反而越收越緊,她無奈解釋:“我真的不冷?!?/br> 江從舟偏過臉低眸望向她的眼睛,低聲說道:“是我嫌熱?!?/br> 槐星愣了愣,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玩笑話。江從舟穿的很少,輕薄黑色打底毛衣,和一件單薄的黑色大衣,但他掌心的溫度確實guntang。 槐星很喜歡下雪天。 這座城市并不是每年都能幸運的遇見下雪的日子,見到這種連綿大雪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 好像上一個下雪天,還停留在她高中的時期,就是她臨時起意匆忙趕去江邊看煙花的那次。她見過躺在雪地里放肆大笑的江從舟,見過他幼稚的和人打雪仗,無論做什么,他好像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少年。 十六七歲,耀眼又遙遠的江從舟,是屬于別人的。 槐星輕輕嘆了口氣,她心底那點惆悵好像隨著風雪被送到了遠處。 江從舟低頭安安靜靜望著她的側臉,精致秀氣的輪廓,漂亮的眉眼,但卻似乎縈繞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悲傷。 他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事,忽然間就這么的難過。 江從舟不由得捏緊她的手,他問她:“還要堆雪人嗎?” 槐星搖搖頭:“不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