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說話 第25節
月色沉寂,一時安靜。 槐星看著他眉心里的倦意,遲疑片刻說:“你以后不要那么拼命了,錢是賺不完的?!?/br> 江從舟難得放松,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不行啊?!?/br> 槐星仰著頭,滿臉疑惑看著他。 江從舟懶洋洋靠著欄桿,長腿交疊,姿態懶散,他一本正經地說:“不努力賺錢怎么養你?” 槐星摳著手指頭玩,飄忽的眼神不大自然:“我又不要你養?!?/br> 江從舟笑笑:“我得為我們星星的私房錢添磚加瓦?!?/br> 槐星心里感覺怪異,冒起來的泡泡甜滋滋又酸不拉幾。 其實一直以來,江從舟對她都不差,溫柔體貼,有求必應,但是這種好,不像是對愛人,而是長輩對晚輩的照顧。 槐星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認真地說:“也好,以后拿來當嫁妝?!?/br> 花他的錢,找幾個年輕帥氣的小白臉。左擁右抱,每天換一個。 空氣安靜的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頭頂的晚風掠過樹椏枝葉,吹動發梢。 男人側眸朝她望去,少女坐在路旁的臺階上,雙手托腮,臉頰微鼓,微微泛紅,一板一眼的表情很認真。 江從舟垂眸,神情融于夜色之中,看不清喜怒,他低聲問:“就這么喜歡那個人嗎?” 槐星低著頭,“嗯?!?/br> 江從舟嘆了口氣,慢慢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槐星聞到一陣清冽的冷香,味道很淡。 沉默良久之后,江從舟說:“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明白嗎?” 槐星不明所以,江從舟看著她疑惑的目光,在無奈中苦笑了聲,忍下心里千百種滋味,耐著性子和她慢慢說:“我脾氣也沒你想的那么好?!?/br> 不是很想聽,她有多喜歡那個男人。 槐星似懂非懂點點頭,“我知道的?!?/br> 江從舟還會爆粗打架呢。 不過他很聰明,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槐星記得江從舟高中被通報記過了有三次,有一回性質很嚴重,他將樓下高二的學弟給揍了一頓,在學校門口將人攔下來,帶頭恐嚇。 高顏和她說,似乎是因為那名學弟很猥瑣的跟蹤了喬向晚一段時間。 高顏消息靈通,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喬向晚家住同一個方向,這幾個月,都是江從舟騎車送她回家?!?/br> 槐星萎靡不振趴在桌子上,擺弄手里的圓珠筆,“哦?!?/br> 高顏繼續說:“九班的班主任每天都要拖堂,也虧得江從舟有這個耐心在教室門口多等半個小時?!?/br> 槐星還是:“哦?!?/br> 高顏又八卦了幾句,見她沒什么興趣,也就懶得再說。 槐星漸漸回神,又重復了遍:“我知道你脾氣沒那么好?!?/br> “時間不早,我送你回去?!?/br> “不用,我等宴臣一起回學校?!?/br> 主城商業區離學校有點遠,現在這個點也沒有公交車。 打車太貴,這錢必須得宴臣那個富二代出。 江從舟的眼神變暗了幾分,眼尾上挑,高深莫測,目光有點冷,陰陽不定道:“可以,我順便捎上你的小男朋友?!?/br> 槐星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兩眼,“你太客氣了?!?/br> “這是你老公應該做的?!?/br> “……” 怎么。 聽上去。 有點陰陽怪氣呢! 錯覺。 一定是錯覺。 沒等多久,宴臣和蔣又坤他們幾個不緊不慢走了出來。 宴臣看見不遠處站在樹下的兩個人,剛喝的那點啤酒立刻就清醒了。 等他漸漸走近,槐星的目光落在他懷里的鮮花。 宴臣有幾分得意,齜牙咧嘴的笑,用臭顯擺的語氣問:“好看嗎?” 一束淺黃色的香檳玫瑰。 槐星實話實說:“挺好看的?!?/br> 宴臣身后看不見的尾巴高高翹了起來,來不及炫耀,就聽槐星問:“你自己給自己買的?” 宴臣大怒:“你是不是有?。。?!” 槐星皺眉,“生日給自己買束鮮花充場面,也沒有特別丟臉,我們最多就是笑笑你?!?/br> 站在邊上旁觀的江從舟噙著淺淺的笑,神情愉悅。 宴臣聽見江從舟的低笑聲,覺得很丟人! 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是我的追求者,給我送的花好嗎?你沒人追,沒有這種被鮮花簇擁的經驗也正常?!?/br> 槐星說:“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冒充的追求者,你又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br> 宴臣:“……” 江從舟很給面子,沒有笑出聲音。他晃了晃手里的車鑰匙,“我送你們回去?!?/br> 宴臣哪敢上他的車,今晚才做虧心事被抓了個正著,此時只想跑的幾米遠,“舟哥,我們打車?!?/br> 江從舟微微一笑:“打車多麻煩?!?/br> 宴臣被這抹笑弄得心里發涼,“不麻煩?!?/br> 江從舟拍拍他的肩膀,“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仔細聊聊?!?/br> 宴臣的直覺告訴他肯定沒好事:“什么事???” 黑色賓利車燈亮了亮,江從舟拉開車門,轉過頭笑著望向他,慢悠悠的吐字:“你的小女朋友?!?/br> 宴臣被迫上了車后座,“舟哥,你聽我狡辯,不對,是解釋!” 江從舟洗耳恭聽,“嗯,你說?!?/br> 男人一臉“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東西”的冷淡表情。 宴臣張嘴,做賊心虛讓他不知從何下口。 槐星坐在副駕駛,江從舟彎腰幫她系好安全帶,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愣了愣。 后座的宴臣感覺自己不應該在車里,應該在車底。 這奇怪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他感覺自己像只幾百瓦的大燈泡,渾身上下都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宴臣很苦惱,這要怎么解釋! 我們在玩過家家的假扮游戲?好像也可以。 可他一張嘴,就被槐星打斷。 槐星很好心幫他解圍,有點不耐煩地說:“你不用解釋,江從舟會成全我們?!?/br> 宴臣:“……” 江從舟:“……” 宴臣想下車,他還沒活夠。 槐星眼神澄澈看向江從舟,好像在問他自己說的對不對。 這么多年,他心里只有喬向晚一個人。 念念不忘,舊情難忘。 她既是他的初戀白月光,也是心頭難以忘懷的朱砂痣。 紅玫瑰是喬向晚,白玫瑰也是她。 那時江從舟甚至為了喬向晚和家里人徹底鬧翻了。 槐星好喜歡好喜歡他身上溫柔又強大的一面,喜歡他足夠的勇氣,喜歡他最珍貴的責任心。無數個長夢里,槐星幻想中被他保護羽翼下的那個人,被他用最堅實的臂彎擋住風雨的那個人,都是她自己。 夢境短暫而又虛幻,醒來枕巾都是濕的。 一場夢,一場空。 江從舟抿直嘴角:“抱歉,我恐怕沒法成全你們?!?/br> 第19章 江從舟:“我怎么敢?!薄?/br> 長久的沉默, 讓宴臣坐立難安,他試探性地問:“要不我還是下車?!?/br> 寧肯花錢買自在,也不想在車里當個夾心餅干。 “啪嗒”的一聲, 中控鎖響了一下。 宴臣拉開車門,毫不猶豫立刻滾了。 槐星頗為無語, 就沒見過滾得比宴臣還干凈利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