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說話 第6節
林就怒道:“告黑狀算什么本事?” 槐星倒也坦誠:“我沒本事?!?/br> 小柯基最終還是在這個家留了下來,平時都是她mama在照顧。 槐星蹲下揉了揉小柯基的腦袋,隨后找到狗繩給他套上,帶著他去小區樓下溜達了兩圈。 小柯基一天沒出門,撒開腳丫子狂跑。 槐星差點都管不住他,她氣喘吁吁,冒了很多汗,“團團,該回去了?!?/br> 小柯基在她腿邊打轉,激動的搖尾巴,舍不得離開。 槐星牽著他回了家。 林就的午覺似乎睡醒了,坐姿懶散窩在沙發里,頭發看著有些凌亂,面無表情看著電視機里正在直播的球賽。 他聽見開門聲,轉過頭往玄關的方向看了眼,又默默收回冷冷淡淡的目光。 “你老公怎么也來了?” “誰?” 林就裝模作樣:“你老公,叫什么名字來著我忘了?!?/br> 槐星事先并不知道這件事,她有些詫異:“他在哪兒?” 林就關了電視:“你的臥室?!?/br> 正說著話,江從舟就從槐星的臥室里走了出來,看著林就同他打了聲招呼,隨后解釋:“阿姨打電話讓我過來吃晚飯?!?/br> 槐星在江從舟面前向來都不太會說話,嘴巴很笨,反應也跟著遲鈍。 她噢了噢。 林就壓根不關心這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對江從舟也沒有好臉色。 林就的目光慢慢轉移到她身邊的小柯基上,皺著眉萬分嫌棄:“你今天帶他遛過了?” 槐星解開團團脖子上的項圈:“是的,遛了兩圈?!?/br> “拉過了沒?” “拉了?!?/br> 林就臉上的表情還是很難看,他不喜歡家里養狗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帶他遛,不僅如此,每天還要帶他出門解決問題。 這對潔癖患者來說,無異于凌遲。 槐星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圓溜溜的眼珠里滿是清明的潤色,她忽然拋出幾個字:“你關心這個做什么?” 槐星做出一個我明白了的表情:“我懂了,你要吃?” 林就:“……” 槐星認真思考后點了點頭:“可以,我去幫你撿回來,總不能讓你餓著?!?/br> 江從舟很不厚道,喉嚨里發出幾聲低啞磁性的輕笑,眼尾微彎,嘴角緩緩上揚,扯起一抹清淡好看的笑容。 槐星和林就說話口無遮攔成了習慣,一時忘了客廳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她現在懊悔也來不及,臉頰泛紅,發熱的耳垂出賣了她不淡定的心情。 林就眉心跳的厲害,忍了下來,懶得同她計較。 有些人天生就合不來。 槐星十四歲那年跟著她mama搬到這個家,林就當時就用一種非常冷漠的眼神盯著她這個“入侵者”。 眼底仿佛藏著冷冰冰的恨意。 槐星和他這些年幾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偶爾獨處,沒說上幾句話就要吵起來。 江從舟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問:“你書桌的抽屜怎么上了鎖?” 槐星的背一下子緊繃。 江從舟又說:“本來還想找支鋼筆用,結果沒能打開?!?/br> 槐星默默在心里長舒一口氣,還好他沒有打開。抽屜里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她說:“我房間里好像沒有鋼筆,你要用筆嗎?” “沒有就算了?!?/br> 槐星垂眸想了想:“我給你找一支吧?!?/br> 江從舟揉了下她的頭發:“不用?!彼f話聲音有些暗啞,說:“我去客房睡一覺,到點了麻煩你叫一下我?!?/br> 通宵一整夜,確實有些疲倦。 槐星咽下喉嚨里的苦澀,她說:“我的床軟,你可以睡我的床?!?/br> 江從舟從容道:“不打擾你了?!?/br> 槐星委屈巴巴看著他進客房休息,隨后自己也回了臥室,洗了個澡換掉黏膩的短袖。 她在衣柜里找了半個多小時,精挑細選了件沒怎么穿過的新裙子。 吊帶抹胸,后腰處系了個很大很漂亮的蝴蝶結。 槐星還不是很滿意,花時間打理好卷發,畫了個稍濃一些的妝。 她看上去成熟許多。 至少沒有之前那么像高中生。 就是氣質有點奇怪。 槐星在書桌前坐了下來,用鑰匙打開上了鎖的抽屜,里面都是些有年頭的舊物。 筆記本、便利貼、發帶,還有很多她沒有能送出去的禮物。 白色發帶,被保存的很好,只是上面的字跡有些看不清楚。 槐星記得,這個發帶是江從舟的。 籃球場那件事過后的幾天,槐星上課都不在狀態,腦子里莫名其妙出現江從舟那張好看的臉,笑起來能勾魂。 班級上偶有談論起高年級學長的同學。 “江從舟上周末帶著籃球隊把十三中的校隊打的落花流水?!?/br> “唉,他真的太帥了?!?/br> “帥就算了,還是學霸?!?/br> “人緣也好,家里還有錢?!?/br> 槐星沉默的聽著她們的議論花癡,看破一切的眼神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 “星星,你怎么一點都不好奇?” 槐星裝的不在意,似乎是很勉強才問:“哦,既然他這么牛,那他有女朋友嗎?” 高顏搖頭:“沒有,他身邊連女的都很少出現?!?/br> 每天都是和他的朋友出現在教學樓的樓道走廊。 槐星心里想的是,她有機會了。 這天黃昏,槐星偷偷買了瓶礦泉水,去籃球場上給江從舟送了過去,誠懇道謝:“謝謝你昨天送我去醫務室?!?/br> 少年額頭上帶著白色發帶,清冷又明亮,他收下她的水:“不客氣?!?/br> 槐星遲遲沒走,她的膽子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冷靜地說:“學長,能留個手機號嗎?” 江從舟擰開瓶蓋的手頓了頓,眼神落在少女白凈的臉龐。 槐星被他盯著看,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情緒,她用事先想好的說辭:“她們說你學習成績很好,我想請教你一些學習上的問題?!?/br> 江從舟還是沒說話。 槐星抿唇:“我考不好,我mama會打我?!?/br> 幾秒種后,江從舟問:“有筆嗎?” 槐星老實搖頭,她的眼睛看著有些茫然和委屈。 江從舟問:“能記得住嗎?” “我記性很好?!?/br> “算了?!标柟庹罩尊恋哪橗?,臉上冒著的汗仿佛成了層細膩的高光,江從舟轉身回頭:“周承安,把你的記號筆扔過來?!?/br> 中號黑色記號筆,筆芯很粗。 江從舟瀟灑利落摘掉額上的發帶,低著頭用記號筆認認真真在發帶上,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槐星感覺發帶上還有他指尖留存的溫度,和淡淡的清香,她攥緊手指,說:“謝謝學長?!?/br> 江從舟沒當回事,喝了口水,沖進球場繼續打球。 拿到江從舟手機號碼的槐星尾巴都要翹起來,她覺得離自己追到江從舟的日子不遠了。 從這之后,槐星隔個幾天就會給江從舟發幾道難度中等的數學題,借此和他多說幾句話。 槐星還經常去cao場上給他送水喝,各種套近乎的手段都用上了。 日子一長,還真的就熟絡起來。 而且經過槐星的觀察,江從舟身邊似乎確實沒有走得很近的女生。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 可后來槐星才明白一個道理,在他的世界里出現的比別人早,也并不意味著就占了先機。 槐星重新將抽屜鎖了起來,書桌右側的手機叮了兩聲。 江從舟將手機落在她的房間了。 槐星無意瞥了眼亮屏的手機,微信彈出了消息提示。 名字備注是——【喬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