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是因為被血泡的多了,所以這玉墜縫隙中都滿是猩紅的血液。 可是這塊玉墜又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呢? 誰知,他所住的院落之外不知何時多了許多看守的侍衛,都是南弈承派來的,名義上是因為南境不平,為了保護謝朝歌,其實卻是為了看守他。 謝朝歌想要出去,那些侍衛卻不肯放他四處亂走,而是不管他去哪里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謝朝歌沒有時間理會這些,而是直接闖到了南弈承的處理公務的書房之內。 書房內還有幾個南境府衙的官員在,見了謝朝歌后,頓時都噤了聲。 南弈承眸色凜了凜,揮手讓其他人先全都退了下去,隨后對謝朝歌勾著唇角笑了笑。 朝朝,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沒看到弈承哥哥在辦公務嗎? 謝朝歌伸出手來,攤開掌心,里面躺著一塊碎石玉片。 南弈承問道,怎么了?這是你的玉墜?摔碎了沒關系,我命人再去給你尋一塊更好的就是了。 謝朝歌搖搖頭,把掌心里的東西收了回來,比劃手勢道:這個,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謝朝歌看著南弈承,眼神波動了兩下,隨后輕輕咬住了唇瓣沒有回答。 南弈承瞧見他這個反應,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來,朝著謝朝歌走過來。 朝朝,把東西給我。 謝朝歌搖搖頭,把兩只手背到了身后,不愿意給南弈承。 南弈承有耐心的低聲勸他道,朝朝,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問,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一一回答你,你只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所以把東西給我吧。 可是謝朝歌還是搖頭,他以前是沒有絲毫疑心的相信南弈承的,但是南弈承騙了他,明明當初在巷子里救下自己的人是蕭燼,他卻騙自己是他。 謝朝歌往后退了兩步。 南弈承見他這個舉動,有些煩心的揉了揉眉心。 那些辦事的人竟然會這么粗心大意,怎么能掉了東西出來都沒有人發現?! 朝朝,算了,你不想給我那你就留著吧,不過就是塊玉石而已,我還沒有小心眼到那個地步,你也不用這么躲我。本來是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會瞞著你的,但是既然你自己發現了,那也沒有再隱瞞你的必要了。 謝朝歌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他了...... 南弈承點點頭,找是找到了,但是...... 南弈承苦笑了兩聲,我還沒說是怎么了,你就擔心成了這個樣子,朝朝,這些日子以來你不僅是在騙我,也是在騙你自己,你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你也不可能放得下。 謝朝歌上前緊緊拉住了南弈承的袖子,目光懇切的看著他,近乎祈求的希望他告訴自己,蕭燼怎么了。 南弈承別開眼睛,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內心中的嫉妒和憤恨,語氣冰冷的說道,但是他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你也看到了那玉墜上的血,都是他流的。 謝朝歌呼吸一窒,立即就松開了南弈承的衣袍,然后迅速的轉身往外跑去。 攔住他!南弈承暍道。 門口的侍衛們將謝朝歌攔了下來。 南弈承走到他身邊,朝朝,你要去哪? 謝朝歌比劃手勢道:弈承哥哥,我想去看看他......你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行,南弈承道,你不能去看他。你放心,我會安排人好好照顧皇上的,我也會找南境最好的郎中來給皇上治傷,但是南境的條件畢竟比不得宮里,等到皇上的傷勢穩定一些了,我就會命人將皇上安全的護送回 宮。所以,你不用去看他。 謝朝歌拉了拉南弈承的衣袍:弈承哥哥...... 南弈承狠心將自己的衣袍抽了回來,送小公子回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再踏出院落一步。 謝朝歌有些震驚的看著南弈承,他沒有想到南弈承會這樣禁自己的足。 朝朝,南弈承解釋道,我不是要囚禁你,但是,你也要給我一點安全感,不要讓我覺得只要那個人醒了,你就會跟著他離開...... 南弈承摸了摸謝朝歌的頭發,只要一段時間就好了,等到我派人將皇上送回了宮里,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樣恢復自由了,但是這段時間,你就先乖乖呆在院落里,好嗎? 謝朝歌眼前慢慢變得模糊起來,眼前這個語氣這么溫柔的南弈承,分明跟以前是一樣的,但是卻讓他感到很是陌生。 那幾個侍衛將謝朝歌送回了院落之中。 南弈承沒有看謝朝歌的背影一眼,便直接提步離開了。 他來到了蕭燼所在的房內,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眼睛,沒有絲毫意識。 情況如何了? 一個伺候的下人回答道,王爺,今天郎中已經來給皇上看過了,皇上不僅身上的外傷很多,而且還傷到了內力,雖然那些外傷已經全部都被處理過了,但是皇上一時半會還是沒辦法蘇醒過來的。 南弈承了然,好好的伺候著,要是出了一點岔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 幾個下人慌忙的退下了。 南弈承就站在床榻不遠處,不聲不響的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的人,他甚至希望蕭燼永遠不要再醒過來了,那樣的話,朝朝肯定就會永遠的呆在自己身邊了。 現在用這種手段把謝朝歌強行留在身側,其實南弈承心中也十分不好過,他到底還是心疼謝朝歌的,知道謝朝歌心里難過,他只會更加難過。 所以,他還是會全力的救治蕭燼。 南弈承喃喃道,為什么,明明先遇見朝朝的是我,可他先愛上的卻是你呢? 但其實南弈承不知道的是,論起來最先遇到謝朝歌的,確實是少年時期的太子蕭燼。 南弈承轉身離開了房間,命人將房門關上了, 這時候,床上一直處在昏迷中的蕭燼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了謝朝歌以為自己死了,然后竟然嫁給了南弈承。 不對,不是他嫁給南弈承,而是自己將他們二人賜婚了才對...... 睡夢中的蕭燼記憶有些錯亂了,他怕自己再不盡快醒過來,他的嬌嬌就真的會嫁給別人愛上別人了。 猛然之間,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嘶啞的喉嚨對著虛空輕喚了一聲。 嬌嬌......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我來啦 第109章 朕要,見他 蕭燼的清醒只是暫時的,他因為傷勢嚴重,大部分的時間里都會陷入昏迷當中。 南府的下人雖然是在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但是在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將蕭燼的傷情和一舉一動都監視住了。 并且蘇景之前也是受了傷的,現在并不在蕭燼身邊。 南弈承得知了蕭燼醒過來了一會,便讓人將謝朝歌看管的更加嚴密了。 謝朝歌一直十分擔心蕭燼的狀況,但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得了院落。 南弈承去看望蕭燼的時候,蕭燼怡好剛剛醒過來。 一個下人跟南弈承稟報了蕭燼的狀況,南弈承邊讓所有人全都退了下去。 皇上,感覺如何了?身體可有好些?南弈承對著床上的人畢恭畢敬道。 蕭燼氣力不足,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他昏迷了太長的時間,也躺了太長的時間,身體越發的虛弱了。 南弈承忙道,皇上,您萬萬不可擅自調動內力,您的傷勢嚴重,必須要臥床好好修養才行,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盡管吩咐微臣去辦就好。 南弈承的態度十分尊敬,任誰來看都是對皇上極為敬重的,并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但是蕭燼遠遠的看著站在房內的南弈承,眼神深沉復雜的看不出情緒。 皇上,可是心中有事?南弈承問道。 蕭燼不語,胸口卻是忽地感覺有一股真氣在胡亂上竄,連帶著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細細密密的疼痛,讓他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 南弈承瞧見蕭燼這個反應,關切的問道,皇上,您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跟微臣說的話,那微臣便也不再多問了,皇上您好好休息,微臣先行告退,就不再此過多打擾了。等到皇上您的身體恢復一些了,微臣便會派人護送皇上回宮,南境條件粗鄙簡陋,省的怠慢了皇上。 說完之后,南弈承便要直接轉身退出去。 慢 蕭燼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喉嚨間像是含著一口刀片似的,就連發出聲音都會扯痛著帶著一股血腥味。南弈承的腳步在門邊停住,皇上還有何吩咐? 蕭燼捂著胸口,壓抑住喉間上涌的腥甜,薄唇蒼白的毫無血色。 朕的......皇后呢...... 南弈承身子一頓,扯出個笑容來。 皇上是想問朝朝在哪里嗎? 肅貶點頭。 回皇上的話,朝朝確實在微臣府上。 第109章 朕要,見他 朕要,見他。 南弈承斂了笑意,一副為難的樣子。 皇上,微臣本是不該違抗圣意的,但是,并不是微臣不讓朝朝來見您,而是朝朝他不愿意來。 蕭燼手指僵直了一瞬,隨后猛地低磕了幾聲,一股鮮血頓時沖破了喉嚨涌了出來,給蒼白的薄唇染上了些許的紅色。 南弈承繼續道,皇上,微臣知道您是為了護著朝朝才會受傷的,朝朝是您的皇后,您愛護他疼愛他,這些朝朝也都知道,但是盡管如此,朝朝他還是不愿意來見您,我想朝朝的心思,您應該能看的明白了。 他的,心思......蕭燼喃喃道,他還恨朕...... 微臣不敢妄加斷言,但是微臣所做之事,全部都是按照朝朝的心意來的,若是皇上您一定要見他的話,臣會想辦法帶他前來...... 不必了,蕭燼打斷了南弈承的話,你,下去吧。 南弈承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蕭燼靠在床畔邊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上的疼痛根本就比不得心里的。 事到如今,嬌嬌還是不愿意見到他,就像是先前他來南府中的時候,嬌嬌也是一個勁的想要趕他走,根本就沒有對他一絲一毫的思念和不舍。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嬌嬌對他的那點愛意,恐怕都已經消磨殆盡了吧...... 想到這里,蕭燼又是渾身一疼,隨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謝朝歌被困在院落中,怎么也沒辦法出去,門口有府上的侍衛把守著,沒有南弈承的命令,不允許院內的任何人擅自出入。 謝朝歌整日捧著手里的那塊碎掉的玉墜,看著上面沾染的鮮血,就覺得心里疼的厲害。 晚上,謝朝歌抱著先前蕭燼送給他的那把古琴,來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謝朝歌端坐在月下撫琴。 這古琴他已經許久都沒有碰過了,帶著出來,也不過是為了在心中存一個念想。 但是今晚,他忽然就覺得難過的不行,想要撫琴。 婉轉悠揚的琴聲在院落內飄蕩,慢慢的飄遠了,盤旋縈繞在整個南府之內。 謝淵從自己的房中出來,看到了坐在院落中的謝朝歌之后,瞬間恢復了暫時的清明。 這琴音很是熟悉,以前謝朝歌的娘親在世的時候,也是會常常彈奏這一支曲子的。 如今謝淵聽到這琴音,不自覺的就想到了謝朝歌的娘親。 而坐在月光下的那抹出塵絕艷的纖細身影,也像極了他娘親。 有些事情,謝淵從來就沒有告訴過謝朝歌,也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其實謝朝歌的娘親當年去世,是為了救謝朝歌。 當時他們母子二人會在回娘家的途中遇害,是因為謝朝歌耍小性子,非要去買小糖人,娘親帶他回去買了之后,被歹人盯上,然后娘親為了救謝朝歌,就被歹徒無情的殺害了,而謝朝歌萬幸的被救了下來。 第109章 朕要,見他 可是那時候才五歲的小謝朝歌已經被嚇得呆傻了,因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而損失了那部分的記憶,自此以后就忘記了當時經歷的事情,也忘記了娘親是怎么去世的。 但是謝淵每次看到謝朝歌,都會想到自己疼愛的妻子是因為什么才會去世的,因此免不了將怒氣全都遷到了謝朝歌身上。 這么多年以來,謝淵沒有對謝朝歌有過什么好臉色,也根本不敢對謝朝歌顯露出什么柔情,因為那樣他會覺得對不起自己死去的妻子,并且他也怕自己越跟謝朝歌親近,就會越忘不了當時的事情。 可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此刻也一同存在在了謝淵的腦海中。 朝朝是一個多么懂事多么單純善良的孩子,他竟然到今天才知道,并且他也知道了謝朝歌心中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對娘親的思念。 原來這些年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不僅讓幼小的朝朝失去了娘親,還讓他失去了爹爹。 謝淵聽著耳邊的琴音,似乎也能夠感受得到撫琴的人心中是多么的傷心難過。 他提步向著謝朝歌的方向走了過去,站到了他身側。 謝朝歌彈奏完了那一支曲子之后,才發現謝淵站在他旁邊。 他的眼前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帶著朦朧的淚眼抬頭去看謝淵。 謝淵問道,朝朝,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跟爹爹說。 謝朝歌不知道此時的謝淵是已經意識清醒了的,他早已經被自己心中的難過淹沒了,比劃著手勢道:爹爹......我......有點想哭...... 謝淵拍了拍謝朝歌的肩膀,朝朝別難過了,或許,爹爹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或者說,是因為誰。 謝朝歌長睫忽閃了兩下,憋著眼淚的看著謝淵。 謝淵沉聲道,朝朝,爹爹之前雖然對你不認可,你做什么事情爹爹也都是反對的,但是后來,爹爹才知道是爹爹錯了,一直以來,都是爹爹錯了。 謝朝歌不解,眼神中滿是疑惑:爹爹,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在跟朝朝說什么謎語嗎? 不是謎語,朝朝,你知道,爹爹是怎么才從牢獄里逃出來的嗎,又是怎么逃到了這南境來的嗎? 謝淵趁著自己還清醒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謝朝歌,不然他怕自己明天一早起來可能意識又會混亂了。 謝朝歌聽著聽著,眼眸漸漸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淵,比著手勢問道:爹爹,這都是真的嗎? 謝淵點了點頭,全都是真的。 當初謝家滿門都被關押進了牢獄之后,其他人全部都已經被處死了,但是唯獨謝淵和謝云慕的死刑被推遲了幾天才進行。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皇上故意為之,目的是要多折磨二人一些,可是誰知道,后來皇上卻是下了一道密令,要將兩人暗地里釋放。 但是這道密令卻被牢獄里太后的人給發現了。 太后當初是從謝家謀逆之事當中擇干凈了的,但是她也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隱患在,所以一直在派人暗中追殺兩人。 萬幸的是二人費盡了千辛萬苦逃來了南境,期間遭遇了太后黨派的無數次暗殺,兩人死里逃生,但是也因此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