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可沒想到還有令他更不舒服的。 許奕辰和顧敬游都在這輛車上。奇怪的是兩人并沒有坐在一起。 許讓搞不清楚他們的關系,也并不想知道,只是單純不想跟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轉身準備下車。 旁邊司機提醒他:同學,那邊車滿了。 許讓腳步一頓,謝謝。 他回頭,能感覺到這兩道不同的目光緊盯著自己,于是趕緊找了個座位坐下,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許讓拿出耳塞,這樣如果兩人想故意找茬喊他的話,他也聽不見。 半個小時后,沈延推著個行李箱,單挎著黑色背包,散漫上了車。 許讓拿掉耳機,下意識想把人喊到自己這里。 身后兩個女生討論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 這是沈延?怎么把頭發染黑了? 染黑之后更帥了。 他居然也參加了夏令營。 哎,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嗎?喊他過來一直坐,我換個位置。 許讓手指蜷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一個問題沈延比他想象中更受歡迎。 就算留了位置,沈延也有選擇的權利,不一定非要跟他坐在一起??刹恢罏槭裁?,一想到沈延會跟別人談笑風生,他心里竟有些失落。 沈延越來越近。 身后的討論越來越大。 在女生要喊沈延的那刻,許讓伸手,用力攥著了沈延的手腕。 兩人皆是一愣。 還是沈延先開的口:你坐這么偏,真不好找。 原來一直在找他許讓一根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這才放開手,把座位讓出來。 沈延坐下來。 兩人像是回到了教室一般。 許讓竟多了幾分安心。 他塞給沈延一個U盤,給你。 沈延怔了下,什么?小電影? 許讓: 果然還是老樣子。 他翻了個白眼:這是英語聽力。沈延他們的課跟自己不太一樣,多了英語交流課之類的,雖然對方也不一定會聽,但他還是準備了一份。 沈延有些懵。 今天的許讓有點不太正常。 但無論怎么樣的許讓,他都喜歡。 車開了兩小時,終于到了國大附近。領隊的老師先帶他們到了住的地方,為了保證這五六十個學生的安全,酒店就選在了學校里面。 酒店房間不多,隨意分配,許讓跟一個男生住雙人間,沈延分到了單人間。 兩人在電梯里告別,許讓拿著鑰匙進了房間。 他將行李收拾了一下,選了一張靠窗戶的床躺了會兒,手機提示音就響起。 是沈延的消息。 【房間好小,都不夠我放腿的?!?/br> 許讓: 他能想象沈延說這話時一臉不耐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麻煩大少爺把腿收一收】 想了會兒,他又發了個可愛的表情過去。 另一邊,沈延歪頭盯著手機沉默。 許讓發的小兔子肥肥軟軟,還一蹦一跳的。 太太可愛了。 * 夏令營總共一個多月,要學習很多東西,所以課程安排很緊。 第二天,許讓剛出門,沈延就在門口站著等他了。 他驚訝:你怎么起這么早? 認床,睡不著。沈延把手里一個塑料袋遞給他。 許讓接過來,里面裝著早餐。這家酒店早上提供早餐,但他今天起的比較遲,怕耽誤集合時間,不打算去吃了。 結果沈延居然貼心的把早餐送來了。 兩人走在一起,沈延為了讓他騰出手吃東西,把他的書包也拿過來。 許讓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個殘廢。 準點到了教室,老師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接著開始上課。這種上課方式跟平時不太一樣,兩人一組,最后所有得分都平均下來,算在總日常里面。 也就是說,隊友也決定了你的成績,選一個好隊友真的挺重要。 老師給了個公平的辦法,讓他們把名字寫在紙上,放在一個盒子里,相互抽著配對,被抽中名字的人就不用再選了。 許讓在座位上嘆了口氣:以延哥這個成績,會不會被隊友憎恨死啊。 他轉過頭看,這人居然沒心沒肺開始打起瞌睡。 許讓提醒他:寫名字了。 對方含糊嗯了一聲。 許讓無奈,準備幫他也寫了,可無意間卻瞥到沈延的筆袋。 里面有支鋼筆的形狀顏色,都跟沈延在他考試前送的那跟一模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一點 這支尾端刻著:SY。 許讓怔住。 他想起前兩天蘇林發過來的那條短信。 就算再遲鈍也該發現了:沈延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下章在一起?不然就是下下章。 第36章 盛夏中午。 蘇林按了下手機, 顯示十三點零三。這個點,他本應該在家里睡午覺,可惜硬是被朋友拉來射擊場訓練。 安明燦正帶著防護鏡, 集中精力, 砰一聲后正中靶心, 引得周圍好幾個女生的目光。 他回頭朝蘇林, 對方正半死不活躺在椅子上, 看樣子壓根兒沒注意到剛才那帥氣的一擊。 他走過去,坐到旁邊。 喂, 怎么回事?我看你在家無聊才喊你的, 剛那一槍怎么樣?是不是帥爆了? 蘇林: 他有氣無力翻了個白眼:我本來是要在家睡覺的, 你卻把我拉來看你強行裝逼。 安明燦被氣笑了。這樣的蘇林頭發蓬亂,右邊還有一撮翹起, 臉上還掛著嬰兒肥, 看似可愛溫順的外表下, 藏著一顆糙漢的心。 他忍不住揉了揉蘇林的頭發:什么裝逼?這是帥。沒看那邊幾個女生都朝這邊看嗎? 蘇林:沒看到她們的眼神仿佛在看傻逼嗎? 安明燦: 真夠損的。 蘇林不想繼續待了,剛要起身, 卻不經意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 他愣了下。 安明燦順著看過去,不高興地扭過他的臉:看你那副色瞇瞇的樣子, 眼睛是用來看美女的話還是捐給有需要的人吧。 蘇林沒心思跟他胡扯,因為這個人他認識正是前段時間剛在學校找許讓鬧事又被打臉的許欣妍。 她還挺自在, 暑假還有空過來學射擊, 不過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新手的模樣,連拿槍姿勢都不太正確。 身后的教練正手把手教她, 幫她調整姿勢之余還沖她笑笑。 看起來關系親密。 年齡差距帶來的沖擊太大,蘇林眼皮抽了下:怎么,你們家這破射擊場還允許學員和教練談戀愛嗎? 安明燦頓了下, 朝不遠處的兩人看了眼,這個員工有點眼生,應該是新來的。 蘇林來了興趣:幫我查一下唄。 安明燦被噎到了,你還真看上人家了? 被強行跟許欣妍湊對,蘇林有點反胃,嗤之以鼻道:就這?怎么可能,我看上你都不會看上她好嗎? 不知為什么,安明燦突然把頭轉了過去,我幫你去查查。 蘇林大大咧咧拍下他的肩膀,謝了老鐵。 他還真有點奇怪,就算上次私生子的事情鬧得再大,許家也不至于損失根基讓許欣妍落魄至此吧。 還是先觀望一下吧。 過了會兒,柳晴然也來了,她來了后,教練的視線就一直放在了她身上,兩人一直在耳畔低語。 蘇林:??? 咦,他好像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 * 許欣妍?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許讓剛從浴室出來就接到了蘇林的電話,他頭發沒來得及擦,一滴一滴落在肩膀上,把衣服浸濕了一小塊。 蘇林知道夏令營白天課多,學習比較辛苦,不敢在那個時間點打擾許讓,特意挑晚上打的電話。 今天在朋友那里玩的時候看到她了,柳晴然也在,而且還跟健身教練有說有笑。 許讓以為他嫌這幾個人礙眼,過來跟自己抱怨:那你不用理他們就行了,換個地方玩。 哪知蘇林突然來了句:你覺得許縱有沒有被綠的可能? 許讓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他回憶了在許家時柳晴然的日常,好像不是打麻將就是逛街,跟一般貴太太沒區別。 不過倒也不排除會在外面找男人的行為。 她平時出門都不會跟我們說,但每天倒是按時回家。許讓覺得沒必要花時間和精力在不重要的人或事身上,你管她們干嘛? 蘇林:我不是管她們,我是興奮。 許讓:哈? 蘇林:一想到他們之前互相綠,我就很興奮。 許讓扶額,你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沒事,我就閑得沒事跟你說說,其實,我還有一個偉大的猜想。 我把它成為蘇氏猜想。 說。 我懷疑許欣妍不是許縱親生的。 許讓頓了下:為什么這么想? 蘇林:我讓我朋友查了下記錄,這男的來射擊場當教練也就上個月的事,之后柳晴然就成了他的學員,幾乎每天都帶著許欣妍過來,我就納悶都是一個媽生的,怎么不帶許奕辰呢。于是看了這男的簡歷,一會兒我把照片發給你,真他媽跟許欣妍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許讓不語,這話提醒了他。 眼前浮現許欣妍那張平淡無奇的臉說實話,他以前就覺得許欣妍剛好將柳晴然關于長相的優良基因拋得一干二凈。 等跳出語音點開男人的照片時,許讓不得不承認,蘇林的話一點不假。 面前的男人輪廓硬朗,面相偏兇,許欣妍的眉眼跟他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哎,我又看了一遍照片,感覺不是猜想了,應該是真理了,你覺得許縱被綠了嗎? 許讓: 他想了想:有這個可能。 如果許縱知道自己被綠的話,估計整個許家能摔的東西都會被摔,更別提一個煙灰缸了。 蘇林的語氣里毫不掩飾帶了點幸災樂禍,我會叫我朋友查一查,你在里面好好學習,別cao心這些了。 許讓失笑:怎么說得跟我進去的一樣? 學習如牢籠。 兩人隨意聊了兩句,室友洗澡出來了,許讓不好再聊,就掛斷了電話。 頭發還沒擦干凈,外面就在敲門。許讓以為是沈延,急忙過去給他開門,結果門開后是顧敬游。 還沒來得及翹起的嘴角僵在臉上,許讓冷著聲音:有事? 顧敬游來夏令營的目的就是為了許讓,結果白天課程太多,沈延也跟膠水一樣黏在旁邊,他幾乎沒跟許讓說上一句話,只能晚上來找。 他連許奕辰的短信都沒理,就急匆匆的來找許讓,本以為對方會露出驚喜或羞澀的神色,可實際上那冷淡的表情讓他尷尬又難堪。 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顧敬游這些年受家庭影響,習慣以面具示人,他臉上掛著象征性微笑,并且可以篤定沒有哪個人可以逃得過他側臉揚起的弧度。 沒事不能來找你? 許讓:不能。 為什么面前的人可以這么自信? 顧敬游: 他態度軟下來:我好久沒跟你說話了,有點想你。 許讓眼皮抽了下,想他?為什么要想他?顧敬游不是和許奕辰一起過來體驗生活的嗎?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別來找我了。 說完,就要回屋。 顧敬游:別再欲擒故縱了,許讓,我不想再跟你玩這種推拉游戲,如你所愿,我可以跟你交往。 許讓懵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合著顧敬游一直以為自己吊著他呢。 他沒再回去,直接關上了門,決定今天就把話跟對方說清楚:我真的沒有跟你推拉,沒有玩游戲,也沒有欲擒故縱,我就是單純的 許讓的聲音清越,可字字堅定:不喜歡你了。 顧敬游終于沉下臉。 沉溺于男女關系的他一眼就能分清愛與不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許讓看向他的眼神里,分明已經沒有了喜歡。 可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已經被許讓吸引。 為什么?顧敬游質問著,不知在問許讓還是自己。 許讓看著顧敬游眼角的那顆痣,想起了燕敏就是那顆和燕敏相似位置的痣,讓他對對方產生了好感。 那時候他追著顧敬游跑,站在很遠的地方仰視他,對方一切的美好的模樣都是都是他的幻想和憧憬。 更可況,顧敬游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備胎。 許讓不明白顧敬游為什么突然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也不了解為什么沒和許奕辰在一起,但他也不想摻和在這兩個人當中。 于是確切的告訴對方:沒有為什么,以前是我自己太傻,沒有分清喜歡和崇拜的界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幫助過我,我感謝你,但我現在確實對你沒有好感了。 顧敬游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了許讓,那一刻,他放棄了所謂的自尊和面子,用著低軟的語氣:真的不喜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