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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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震驚地看向郁荼,卻見這人一雙眼睛水光瀲滟,從眼尾到眼瞼都紅成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哭出來的。 顧淵:??? 道友?怎么了怎么了? 顧淵立刻去儲物戒翻翻翻,抽出一條手帕就要給郁荼擦臉,大美人抿唇躲了一下,滿眼隱忍的羞恥。 白嵐和太上長老就坐在旁邊,哪能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白嵐是見過自家兒子哭的,但那都是郁荼在被血脈折磨的時候,現在這算什么。 怎么了?老頭子也是滿臉茫然。 顧淵:你還敢講,你剛才干嘛排擠阿荼???陰陽怪氣地干什么呢? 老頭子:? 顧淵這邊一下一下地戳著老頭子的愧疚心,你看現在把人惹哭了吧,阿荼又不能選擇父親是誰的,你朝他發什么脾氣。 郁荼先是茫然,在意識到顧淵說什么以后,立刻無措地抓著人手指。 我 顧淵手下回應似的抓握了兩下,示意郁荼不用說話。 倒是太上長老被堵得沒話說,也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但他這個身份總不能道歉,哼哼地往郁荼盤子里放了個靈果。 白嵐掩唇笑了下,剛才眉宇間的郁色也散了點。 阿荼十歲的時候,郁明世趁著我離開的時候,把他帶去了地宮 那邊兩個長輩還在說著萬魔界之前發生的事情。 郁荼微微咬住下唇,他并不太會和顧淵這種人相處。 郁荼十一歲被白嵐帶回云霄派,前五年都是昏昏沉沉地任由白嵐和云霄子幫他清理丹田,而后五年又因為身體虛弱,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準確地說,是整個云霄派,知道內情的都不愿意靠近他,而不知道內情的,郁荼也接觸不到。 無論是之前在萬魔界,還是如今在修真界,顧淵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一定要用一種動物來比擬,郁荼覺得顧淵很像是九尾狐。漂亮強大,見人帶笑但并不失鋒芒,雖然現在的顧淵只是筑基,但那種深藏于靈魂的溫和堅韌只要稍微靠近就能察覺到。 從一開始幫他解圍,到現在的關心,這人有種讓郁荼想要親近又想要逃離的氣息。 顧淵歪頭,他倒是不知道郁荼在心中將他夸成了什么樣子,只是郁荼看上去實在為難。 顧淵想了一下,低頭在他手心寫【是白道友說的九嬰血脈又發作了嗎?】 郁荼的手指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蜷縮,然后緩慢地回了一句【我沒有哭?!?/br> 【只是剛才被辣到了?!?/br> 顧淵:噗 啊,他被可愛到了。 你能想象一個眉目清淺,小小年紀就已經把高嶺之花三個字刻在臉上的大美人,紅著眼睛,認認真真地和你解釋,他不是受委屈傷心才哭的,只是被鍋底辣到了的場景嗎? 這是哪里養才能出來的啊。顧淵笑得趴在郁荼肩上一抖一抖地。 大美人茫然又好脾氣地任由他靠著,身上的香氣也煞是好聞。 老頭子那邊才說完,還在心里發愁,就看見自家一向不怎么著調的徒弟趴人肩上笑呢,脾氣又上來了。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顧淵笑著抬頭,既然白道友和云霄派那邊都希望阿荼留下來,那便留下來好了。照阿荼這個情況,筑基暫時得朝后放,您也交不了他什么。長留峰這么大,多個人住不嫌擠的。 在郁荼將血脈徹底洗干凈之前,他是不能筑基的,否則他的道心中肯定會混入九嬰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郁荼在這里,頂多多雙碗筷,不會勞煩天劍閣的太上長老。 白嵐應該也是這個想法,否則不會做出這么冒犯的舉動。 雪勢稍減,郁荼看著旁邊的顧淵,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有一點點覺得,這人很好。 長留峰絕對是整個天劍閣乃至修真界最冷的地方,天山那邊的雪池子都比不上。 這話是太上長老自己說的。 顧淵還記得自己剛剛來的那幾天,每年冬天都被折磨掉半條命。最可怕的是這地方下雪冷,化雪更冷,是那種南方住過都動的穿透式攻擊。 郁荼來了以后,外面的雪整整下了半月,今天才剛剛放晴。 于是房間里面,滴水成冰。 顧淵倒不是很在意,他有劍氣護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郁荼今天似乎是更加沉默了一點。 不過大美人話一直少,要分辨并不容易。 阿荼。顧淵叫了一聲。 站在窗邊的青年身形修長挺拔,絲毫未動。 顧淵:感覺稍微有一點不對。 他上前碰了一下人,阿荼?郁荼? 郁荼還是沒動。 顧淵覺得自己能確定,應該是出了點他不知道的問題。 索性上手去碰了碰郁荼垂在一邊的手,你怎么了? 直到這個時候,郁荼才后知后覺地側眸看了過來。 迎著晨光,他整張臉比窗外的雪色還要更白一點,黑發如瀑,仿若一只天生地養的精怪。 顧淵?郁荼遲緩地辨認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還好,沒有事情 顧淵:我看你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這些天和郁荼相處,顧淵也算是喝的了一點經驗,索性直接伸手去探郁荼的經脈。 屬于另外一人的靈力侵入,溫水一般在身體中化開,郁荼眼底終于劃過一絲清明。 你怎么了?顧淵蹙眉問道,靈力流轉這么緩慢,是心法出了問題嗎? 話音剛落,郁荼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還輕輕地在顧淵耳邊唔了一聲。 顧淵一驚,還以為是自己輸入靈力對郁荼造成了什么影響,立刻收了回來。 誰知道抱著他的人明顯是不滿地掙動了一下。 這個狀態肯定是出問題了。 顧淵抬手招符,師尊,阿荼不太對,你快過來看看。 太上長老這兩天沒有閉關,幾乎是在顧淵招符的下一刻,得到消息的老頭子就已經站在了兩人身邊,抬手就將郁荼放到了床上。 這縮地成寸的修為不知道顧淵要練多少年才能達到。 老頭子:怎么回事? 顧淵兩步走上去,阿荼今天早上反應有些遲緩,我剛才探了他的靈力,幾乎是沒有流轉。我感覺有點像是中毒。 他這兩天都在天劍閣能中什么毒?老頭子雖然嘴上這么說,手下確實一點沒緩,直接探入了郁荼的丹田。 一息,兩息 顧淵歪頭,師尊? 天劍閣的太上長老緩緩收回了手,面色似乎有些古怪,他這個樣子 顧淵:說話就說完。 老頭子:我這不是沒見過嗎,郁荼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像是冬眠了。 顧淵:? ??? 老頭子一點郁荼,又指了指窗外的皚皚白雪,他身上有九嬰的血脈,多少也算是蛇妖了。保留一點本能沒什么奇怪的。 說完又開始訓顧淵,整天咋咋呼呼的,有沒有點劍修的穩重,道心練到哪里去了? 顧淵心下又好氣又好笑,誰能想到上古兇獸的血脈之下還能讓人冬眠啊。 不過郁荼的血脈其實已經洗過一遍的,九嬰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大概足夠稀薄。而郁荼如今只有煉氣,修為不足以抵抗長留峰的寒氣,才會造成如今這個樣子。 好了,你待會給他暖暖身子。這兩天別下床了。 老頭子總算是在徒弟面前掰回一局,擺足了太上長老的架子,揮袖就走。 留下顧淵靠在床邊的玉柱上,茫然地看著郁荼。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要怎么給冬眠的蛇取暖。 實不相瞞,顧淵第一反應是找口鍋把郁荼放進去燉了。 這可能就是種花家居民淳樸的習慣思維吧。 郁荼醒來時,只覺全身又暖又軟,神識游走了片刻才回籠,他后知后覺地看向懷里,一個裝滿了熱水的囊袋晃晃悠悠地發出咕嘟咕嘟聲。 連飄著一點紅光,很明顯,有人將暖玉裝進了水囊里讓他抱著,保證郁荼全身都能暖到。 他扶著床頭坐起來,抬眼看向旁邊支著頭看書的顧淵。 這人唇角勾勾翹翹,醒了。 顧淵只說了這兩個字,但那模樣就是要夸的意思。 如果他真是一只狐貍,此時漂亮的大尾巴已經擺啊擺地掃到了人的手腕,瞇著眼睛嚶嚶地叫。 顧淵并不知道郁荼心中是怎么想的,但他就看見,臉上睡得泛粉的大美人懵懵懂懂地抱著大水袋,垂眼笑了一下,顧淵,謝謝你。 顧淵無奈地向后靠去,沒事,你冬眠也說一聲啊阿荼,嚇死我了。 房間里還點了兩個火盆,修真界最頂級的宗門,遇到取暖的時候,也還得用最原始的方式。 郁荼有一點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能冷成這樣,等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僵了。 顧淵差一點笑出聲來。 他剛想說些什么,峰外就傳來了一聲寒州。 這個聲音不用去看都知道是程穎,顧淵起身朝外看去。 阿荼,待會有個朋友來,你倆認識一下。 郁荼大概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在看見顧淵說到朋友兩個字時,不自覺攥緊了手下的棉被。 大概是這兩天顧淵用這樣溫和又親近的神態時,總是看著他的。此時用在別人身上,郁荼莫名就有了中被侵犯到領地的錯覺。 如果是平時還好一點,但此時,九嬰血脈的影響下,郁荼幾乎是本能地繃緊了脊背。 程穎沒想到進來的時候會看見這一幕。 有個他不認識的青年,臉色蒼白地躺在顧淵床上,在兩人對上視線的一瞬間,程穎覺得他從郁荼眼中看到了屬于妖魔的兇戾。 程穎:? 為什么這個人看起來這個人并不怎么喜歡我的樣子?我之前見過他嗎?還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顧淵側頭指了下程穎,天劍閣程峰主的兒子,程穎。 然后對著程穎就放肆了很多,師兄,這位是云霄派掌門的外孫郁荼。這段時間都住在長留峰,我前天和你說過的。 程穎握著折扇一拱手,郁道友,在下程穎。 雖然郁荼看起來并不怎么喜歡他的樣子,但姿態得優雅,程穎向來是輸人不輸陣。 郁荼微一點頭。 程穎來到長留閣就像是到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地就將顧淵放在暗格里的零食糕點全翻了出來。 郁道友怎么在床上躺著,受傷了嗎? 九嬰的事情當然不能告訴程穎,這件事情的傳播范圍僅限于云霄子白嵐和顧淵這邊的兩人。 顧淵不動聲色地倒茶,昨天阿荼和我練了兩場,一時下手重了點,今早只能把自家床讓出來賠禮道歉了。 程穎一愣,沒想到開口解釋的是顧淵。 這樣啊。郁道友居然沒打過你? 郁荼看起來就比顧淵年長幾歲,都是同樣的天之驕子,在筑基之前的差距當然是用時間堆出來的。 程穎不知內情,想什么就說了出來。 順帶也朝郁荼那邊掃了眼,手下緊接著就是一頓。 在下要是沒看錯的話,郁道友是,練氣五層? 顧淵心下就是一涼,他這個師兄還真是直,你知道人家修為低別說出來啊。 他這邊還沒辦法解釋理由。 像是顧淵能接觸到的圈子,二十二歲怎么也該到練氣十層了,像是程穎這種到十二層的算快,但像郁荼這樣只有五層的,雖說在整個修真界還算優秀,但放在他這里就差了不少。 程穎在想什么,顧淵當然能看出來。 他家師兄肯定已經腦補了一串郁荼出走云霄派的理由。 什么天賦太差不堪折辱,什么來天劍閣尋找轉機。 全寫臉上了。 顧淵:師兄 郁荼:是,只有五層。 他長相偏清冷,此時像是臥病在床的姿態更讓人覺得有些疏離。 當然,郁荼接下來說出的話就不太符合了。 身上有傷,修為很久沒有精進了,比不上程道友。 程穎: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人在針對我。 他和郁荼對視,那人黑瞳沉沉,讓程穎有種錯覺。仿佛他對面的不是一個修士,而是什么披著人族外皮的異類。 郁荼身上有種散不掉的戾氣,憑顧淵的感知,在見到這人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了。著很奇怪,都說相由心生,他身邊的這位小哥哥黑瞳雖然冷淡了點,但深處總藏著無措和一點點的惶恐。 所以顧淵總是很容易忽視這一點。 但事實上,由九嬰血脈帶來的,屬于兇獸天生的暴戾已經在郁荼的骨子里成型。 即使現在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但在不久的將來,在郁荼受到威脅,或者他自己需要的時候,這種無形的威壓永遠將他和其他人隔離開。 程穎現在感覺到的,就是。 你程穎皺眉,他有一點不舒服,對郁荼。 這個時候的程穎也不過十九,對于修真界來說還是一個年輕到稚嫩的年齡。 此時感覺一上來,果斷拉著顧淵就朝外走,寒州,你跟我出來一下,有話和你說。 郁荼的睫毛顫了一下,顧淵被拉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涌上來的酸澀感到底代表著什么。 顧淵在他身邊的時間并不長,但他只需要稍微回想,就能翻找出許多讓他愿意仔細珍藏的情節。 從最一開始的風雪中,這人坐在他身邊不動聲色的解圍。到他拉著自己的袖袍,推開查長留閣的大門。 那個時候,閣中帶著雪松的熏香混在這人身上,有種名為安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