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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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侍從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什么夫人啊。侍從趕緊看了看四周,雖然知道這條路上沒什么人,但很明顯這已經是他的下意識動作了。 他一臉你小子怎么盡在雷區撒野的表情看著顧淵。 你宗門送人之前都不交代點東西嗎,什么懷孕的夫人啊,那是尊上的妻子遺物。 顧淵: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吉利,他就去了趟秘境找人參,回來好不容易拐回家的大美人跑掉了,現在連他自己在魔宮這邊都是個死人了? 顧淵抬手搭上這侍從的肩膀,師兄,這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你知道多少? 侍從心想我當然是全部都知道,張嘴就開始說,也沒什么新奇的,就是尊上還沒入道前曾經娶過一位妖族的女修,兩人相愛相知卻沒能廝守終生,留下尊上一人。 不過入道之后,尊上關于曾經的很多事情都會漸漸淡忘,所以就將女修的東西全搬到自己房間,睹物思人而已。 妖族、女修 魔宮中宮闕樓閣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因為時間接近冬季,不少靈草靈植帶上了蕭索的枯黃。 顧淵沒說話,手指順手在欄桿上敲了兩下,才緩緩開口。 師兄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了一點。 那女修難道是狐族的鳶如? 對??!侍從雙掌一拍,聽說過吧,就是鬼狐族的那位殿下,據說兩人當初一見鐘情。幾十位絕世美人中,尊上就看中了她一個 耳邊絮絮叨叨聲不絕,顧淵用舌尖頂了下齒列。 沒忍住笑了一聲,又緩緩收住。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么心情了。 在這個魔宮中,郁明世給白嵐殉情,郁荼拿的是天煞孤星劇本。 要不是還有鳶如這個名字在其中占了一席之地,顧淵都要以為自己才是那個記憶不對的人了。 侍從拍了他一下,我得去領任務了,先走一步。 顧淵朝他一拱手,多謝師兄。 侍從腳步匆匆,片刻就消失在正殿的拐角處,只留顧淵一人站在門前。 顧魔尊亡妻淵溜溜噠噠地上了臺階,沒人攔他,剛那個侍從也說了,郁荼其實不常來這里,偶爾碰見的魔女都在拿著法器打掃地面。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顧淵抬手揉了下眉心,先是嘆了口氣,隨即唇角輕輕一抿,然后翹了下。 好消息是,他家大美人似乎沒有拋棄他這個糠糟之妻回來繼承皇位。 壞消息是,整個萬魔界,應該只有他一個正常人。 顧淵有八成把握確定這件事情是郁明世做的,如果是九嬰,憑那頭上古兇獸對人族的厭惡,他現在看到的就該是一個血海尸山。 但現在這樣,這樣精密而荒唐的環境,這種近乎是創造出一個新世界的騙局,這樣的手段,只能是郁明世。 但問題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目的是什么?影響是什么?怎么破局 最關鍵的是,郁荼到底怎么樣了。 顧淵現在就慶幸自己幸好不是真狐貍,不然他得被煩到斑禿。 窗外的寒氣順著大開的床呼呼往里吹,顧淵在墻邊站了一會,準備繼續查看正殿。 至于白嵐那邊,大概得找個沒人的時候再去。 他轉身,正對上一雙沉沉的黑瞳。 朱紅色和玄色配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營造出一種壓迫至極的氛圍,更何況穿著這件法袍的人身量極高。 他站在顧淵身后,仿佛一片陰影,又似乎是某種存在于萬年前的龐大魔物,看人的時候目光都帶著冷意。 是郁荼。 顧淵垂眼在他法袍的下擺上掃過,又朝上挪到郁荼面上,和那雙無機質的黑瞳對視,然后笑了下,見過尊上。 他曾經在這雙眼睛里見過無助茫然,見過歡喜情|欲,但現在,只有一雙眼睛而已。 即使在三天前遠遠看過一眼,但現在再次對上,顧淵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戳了一下。 酸酸漲漲的疼。 怎么就不能讓他家阿荼安安穩穩地在天劍閣過兩天好日子呢。 魔尊在看他,看得很認真。 如同稚童盯著心愛的玩具。 或者是蛇類鎖定獵物。 你的眼睛,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魔尊朝他這邊靠近了一點,很漂亮。 蒼白的手指抬起,在顧淵的臉上貼了一下,冰涼冰涼的。 郁荼微微躬身,因為蛇尾的原因,他現在比顧淵高上一個頭,那種本身就足夠強大的氣勢在居高臨下后更具壓迫感。 顧淵沒躲,是嗎,很多人這么說過。 膽子很大。 郁荼心下想到,某種別樣的情緒輕輕撓了他一下。 這個人的眼睛,像鳶如。黑色的,澄澈如淺溪,明亮如星辰。和模糊記憶里,灰撲撲的狐女一模一樣。 他有些著迷了。 顧淵就這么仰頭被魔尊用拇指指腹輕輕按壓眼尾,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 說實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成為自己的替身。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2 00:29:01~20210624 00:07: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二野姑娘不是菇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顧淵兩下就躍上正殿的高墻, 朝下望去。 他上次離開萬魔界的時候還是郁明世掌權,顧淵猜這位主角上輩子大概沒怎么見過世面,整個魔宮的夜景又壕又浮夸。 但現在換了郁荼, 放眼望去居然沒有哪一片是亮著的。 顧淵站在這里, 除了風聲, 耳邊安安靜靜。沒人說話,沒人動作, 仿佛這偌大一個魔宮, 早就已經荒廢多年。 顧淵的手指在十四上緩緩摩挲, 他剛才去了趟白嵐的寢宮。 地宮已經沒有了。 他在那片云霄花中找到了白嵐的墓碑, 連帶著床上也不再有那位云霄派女修的身體。 顧淵躍下墻頭, 緩步朝自己來時的方向回去。 也就是說,有可能他現在所在的這片魔宮中的所有建筑都是虛幻的。 那人呢? 顧淵想起早上和自己說過話的侍從,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 這人安靜的簡直像是塊石頭,但當顧淵和他搭上話以后, 他的表現也確實像是個正常人。 還得繼續查啊。 他是從窗戶那翻出來的,現在進房間也照例跳上窗戶。 咔一聲, 顧淵左手剛在窗欞上借力扶了一下,房間里面就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 顧淵瞬間頓住。 他現在和郁荼住在一起, 大乘境的修士根本不是顧淵那些陣法丹藥能控制住的。但現在的郁荼有一點好,就是他似乎很容易困。新任魔尊就如同一個凡人一樣, 每天會在床上睡足十二個小時,連午覺都不會少。 不用說都知道是因為現在萬魔界的影響。 顧淵是觀察了好幾天以后才決定在晚上出去的, 誰知道第一天居然就被抓包了。 他抬眼朝里面看了一眼,憑他的視力,當然可以看清房間里的場景, 但顧淵覺得自己還不如別看清。 郁荼連沉睡都沒有脫下身上那一套繁復雍容的法袍,此時半邊身體探出床外,蒼白修長的指尖搭在矮柜一側,目光卻直直地朝顧淵這邊看過來。 地上的琉璃盞碎成兩半,原本盛在里面的清水撒了一地。剛才的聲音明顯就是它發出來的。 看樣子是郁荼半夜醒來,順手去拿顧淵留下的涼水潤喉,卻碰掉了琉璃盞。 顧淵不動聲色地在郁荼身上掃了眼。 這很奇怪,郁荼可以輕易察覺到他的到來,卻沒有阻止琉璃盞的碎裂。到底是因為他家大佬現在就是懶得管一只杯子的死活,還是因為郁荼對自己大乘期的實力并不能完全掌握。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他就可以確定萬魔界內并沒有真正過了那么多年,只是被修改了認知而已。而郁荼身上的變化,大概率是郁明世的手筆。 尊上。顧淵走過去,彎腰看郁荼, 你為什么出去? 沒等顧淵開口,郁荼就冷冰冰地問道。 他坐起身,層層疊疊的法袍先是蜷曲然后舒展開,順著動作垂落下來。 郁荼下意識護了一下自己靠近下腹的蛇尾,抬頭盯著顧淵。 他明明是在仰頭看著顧淵,但那種沉在身上的威壓卻在顧淵周身都攏上了一層有如實質的禁錮。 顧淵抿了下唇,不得不承認,這個樣子的郁荼,還真挺嚇人的。 怎么說呢,顧淵感覺之前的郁荼雖然兇過,但那種兇就像是筷子粗細的小黑蛇一邊纏著他的手指,一邊嘶嘶露出小米牙恐嚇他。 但現在,魔尊閣下的蛇尾豎起來都比他高,換他這條狐貍對著人家搭耳朵示弱了。 突然想起來有東西忘在原本的地方沒拿過來。顧淵神情自然地解釋道,順帶將話頭轉了一下,尊上還要喝水嗎?我幫您去拿? 魔尊閣下似乎沒有要揪著新情人半夜跑路的事情不放,他給顧淵指了個方向,去給我倒一杯。 四下靜謐,顧淵心下稍安,轉身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他順手就拿了放在外面的赤色琉璃盞準備倒水,結果那邊的大佬又發話了。 把你手上的東西放下來。郁荼皺眉,誰允許你碰那個的。 顧淵: 他將赤色的琉璃盞轉了一圈,然后試探性地放下,再朝郁荼那邊看一眼。 郁荼淡淡收回目光,這房間里什么不該動,你應該清楚。 淡淡的凝滯從兩人之間蔓延開,不用解釋都知道剛才那只琉璃碗肯定是鳶如留下的遺物。魔尊閣下放在那里睹物思人呢,這就被新來的替身情人污染了。 要不是顧淵有一雙眼睛和鳶如相似至極,怕是現在就給被扔出去了。 顧淵默默側頭快速翹了下唇角,真厲害,真不愧是你郁小荼。 他沒做聲,伸手從底下拎了一只新的出來。 顧淵是怕自己一開口就笑出聲來,但這一幕落在郁荼眼里,就是默默傷心卻不敢露出來的模樣。 蛇尾從法袍下擺探出來。 它長長了不少,上面覆蓋著的鱗片rou眼可見的尖銳,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樣子。 但比起主人,大尾巴要更加誠實一點。 郁荼就看著它慢慢朝顧淵的方向翹了翹尖端,甚至帶著身下的床單都朝那邊拉出了幾道皺褶。 他將尾巴朝床的另外一邊挪了點,閉眼靠在床頭。 他這兩天睡的很好。 他在入道之前經歷了太多痛苦磨難,于修士來說,情之一字最難斷,稍微粘上一點就是因果輕易就會演化為心魔。 他之所以修煉速度遠超常人,不過是因為無情一道將所有屬于人族該有的情緒都磨滅了而已。 強行壓制心魔,說到底還是飲鴆止渴的法子。 時時刻刻加在他□□上的折磨還是存在的,郁荼還是記得白嵐死在他面前的樣子,記得師長因為壽元將盡含恨而亡,記得無數冤孽互相殘殺,記得鳶如在他懷里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他沒有辦法入定,也沒有辦法真正入眠。 丹田可以自我運轉繼續幫他修煉,但已經埋下的隱患卻越積越深。 如果郁荼將這些所有都告訴顧淵,他就會知道自己現在的真實原因。 當深層的真實記憶和外力強行灌入的虛假記憶不斷沖突時,人族總是會下意識地感覺痛苦。 郁荼的情況還比較特殊,他的修為被強行提升太多,所以原本應該處于弱勢的虛假記憶反而占據優勢,不斷折磨他的識海。 但這些,現在的郁荼都不知道。 他只是本能地尋找能讓自己安心的東西。 他看著顧淵的背影,出神一息。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站在那里的人就是鳶如。 就是那只灰撲撲的,會在洞xue里給他包扎傷口,會笑瞇瞇地抱著他的大尾巴往下摸,會捏著點心問他是要親親還是要吃糖的灰狐貍。 他知道這樣是錯的,顧淵不是鳶如。 如果記憶中的那條灰狐貍知道在自己死后,居然會有另外一個人占據曾經的位置,一定會不依不饒地折騰他。 但我太難受了。 身邊全然冰寒一片,夢中哀鴻遍野,醒來身邊也沒有人陪著的感覺,太冷了。 我就讓他陪我度過這一陣,然后就將人送走。 什么都不會發生。 肩膀被人碰了一下,還有些溫的茶盞被遞到面前。 這下可以了吧。顧淵問他。 說實話,這樣的感覺還真挺新奇。顧淵挑了下眉,尊上您放心,魔后留下的東西,我一個也不會碰。 魔宮里外一片黑,只有窗外月光柔和。 顧淵單手支在膝蓋上,側眸看他,還帶著笑,說不出來的風雅恣意。 至少顧淵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到了現在的郁荼那里,就是生氣了。 而且正在和他陰陽怪氣。 郁荼接過茶碗喝了一口,你不必覺得委屈。 顧淵:??? 雖然現在郁荼已經不能感知到什么情緒了,但當初他對鳶如時的壓抑惶恐,不安委屈仍在某些夢回之時,夾雜在愛意中被他品嘗到。 想來現在的顧淵也是這樣。 郁荼不是什么大善人,更沒有要對所有修士一視同仁的打算。 但大概是眼前的人太像愛人,連帶著曾經所有的柔軟也都分了一點出來。 嗒一聲,郁荼將茶盞放回矮柜上,他沒看顧淵,纖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底的情緒。 本尊只留你在身邊一年而已,待本尊將孩子誕下,自然會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