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今天滿歲了啊, 小姑你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 我這也沒買個東西，空手去吃飯多不好意思?！睕]有外人在, 宏義直接抱怨面前的小姑，攜家帶口的中秋去姑父家吃飯，人家家里還有長輩，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反倒像是我向你們小兩口討要東西了, 你們兩個人養三個娃不容易, 小魚人小不知事不用送什么東西, 而且之前我們沒過禮也沒影響感情, 挺好，就是喊你們去湊個熱鬧，你別太當回事了，你以后添孩子之類我也不送禮，就來吃頓飯?！痹S妍狀似不耐煩地回答，皺眉盯著他，問：“你到底去不去？一個大男人咋還磨磨唧唧的，喊你吃個飯還三催四請的?！?/br>
    “去?！彼麤]好氣地說：“有人請吃rou我不去豈不是個傻子?！?/br>
    他知道小姑是為他著想，三個孩子還時不時的能在山下吃頓rou，自己跟春苗從上山之后吃的全是青菜，米面油鹽都是小姑父拿來的，看著多也不好大吃大喝，從家里來的時候就拿了一兩銀，現在也只剩七百多文錢。

    終究還是年輕臉皮薄，坐在飯桌上他抱過小表弟說：“聽你姐說你是個好吃嘴，以后想吃啥果子給大表哥說，讓你爹買樹，我來給你種?！?/br>
    “那我呢？大表哥給種嗎？”屠小葵湊過去問。

    “你又想吃啥？枇杷吃膩了？”跟這個虎啦吧唧的表妹熟了之后說話像是跟兄弟打交道，有啥說啥，她不像自家閨女嬌嬌怯怯的，聲音大點就要哭鼻子。

    “沒膩，我就是問問，我改天去鎮上瞧瞧，看有沒有想吃的?！毙⊙绢^想了又想也沒想到想吃啥，家里后院的葡萄還沒吃完，棗樹上的棗子已經有半紅的了，之前還有桑果吃，她撓撓額前的碎發說：“我再想想?！?/br>
    “臭丫頭，還改天去鎮上瞧瞧呢，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她那人小鬼大的樣子惹人發笑，宏義給她夾了個雞翅膀到碗里，說：“你慢慢想，先吃rou?！?/br>
    真是福窩里長大的丫頭，吃雞rou時只吃雞翅膀雞脖子雞爪子，還不吃雞皮，他抬眼看，自己的丫頭正抱著雞大腿啃，吃的抬不起頭。

    過了中秋就要曬豬草了，許妍交代隔三差五還來送捆草的孩子們：“明天早上開始來跟著認字，一天一筐草，要是哪天有事不來就不用割草送來?！?/br>
    “知道，我們都清楚?！?/br>
    得到音信的孩子高興壞了，放下手中的活兒就要出去割草，其實他們也不見得多喜歡認字，就是看別人有的自己沒有心里不平，再加上爹娘說的會寫字了能去鎮上酒樓當伙計當賬房，想著去了酒樓飯館可以天天吃rou，還能把客人吃不完的菜往回帶，就嘴舌發饞，對念書認字心存向往。

    等這批人來了，許妍就把教學場地又移到外面，把千字文又從頭教了一遍，這次就偏重認寫，小葵他們九個會背的跟其他人明顯有區別，認得快記得牢，這種差距讓后面的人忍不住回來求教，小葵成了小夫子，每天上完課就要跟著她娘繼續學，還主動要求先學三字經。

    屠小魚就成了他姐的小監工，每天晚上坐在床上扒著他姐要看她搖頭晃腦的背書。

    “唉，總算睡著了”，她嘆著小氣兒溜下床，摸著她弟弟的小臉說：“第一個會喊的一定要是“jiejie”，太累人了?！?/br>
    “一定是的”，許妍給她鼓勁道：“以后小魚就是你的小尾巴，你指東他不敢往西跑，你教他認錯字他也堅信你是對的?！?/br>
    “我會認錯字？哼?！本镏∽鞚M臉自得地往她小床上走。

    “臭屁精?！蓖来笈Ｕ碓诒蛔由下N著二郎腿斜眼瞅她。

    *

    “小妍，過兩天紅果的婆家來下定，你們全家都過來看看，撐個人勢，你姐夫他跟大牛一樣，都是家里的獨苗，紅果也沒親叔親伯，你這親小姨離得近就過來幫著掌掌眼?！痹S妧跟陳奇一起趕著驢車過來的，姑娘要定親了，他這個當老子的就在家待著，沒有出遠門。

    “這么快就要定下來？”許妍吃驚。

    “紅果明年三月就十六了，該定下來了，再在家里留個一年就該嫁人了?！痹S妧說：“那小伙子是你姐夫玩得好的兄弟的幺兒子，說是個機靈的孩子?！?/br>
    “好快，我嫁屠大牛的時候她才剛滿十歲”，說這話時她瞅了一眼正忙活著洗棗子待客的小閨女，問：“那家人是哪兒的？也是行商的？幺兒子家里看得比較嬌吧？”

    “吳坡的，在鎮西邊，也是在外跑貨的，那小伙子也還行，除了跟他爹出門，空閑時間就挑著擔子走鄉賣貨，是個能養家的?！痹S妧說著她未來女婿的情況，從臉上的表情看出她還是挺滿意的。

    許妍開玩笑說：“要是家里老大就好了，像你們家這樣，孫子比小兒子小兩歲，等平裕長大了我姐夫也老了，他只能撿點碎渣子吃了?！?/br>
    陳奇聽了笑：“難怪紅果天天小姨長小姨短的，你是真為她著想，不過那家是三個兒子兩個丫頭，兩個丫頭最小，我那兄弟年紀跟我差不多大，還能再跑個上十年?！?/br>
    “那就好?！痹S妍頓了頓，說：“宏義小兩口在山上養豬，你看這事要不要給他們說一聲？”

    陳奇沒說話，而是看了許妧一眼，許妧說：“算了，不給他們說，反正也沒過禮，而且這定親也不是成親，表哥表嫂去了也撐不起輩分、說不上話，孩子多了鬧哄哄的，不好看?！?/br>
    “行，你說的也是?！痹S妍只是作為中間人提一嘴，請不請看主人家的意思，免得到時候有矛盾了讓她背鍋。

    只有姑娘成親時家里親戚長輩會添妝，但許妍想著這對紅果來說是個大事，等她嫁人了更是難見面了，第二天帶著兩個孩子去接了紅果到鎮上去，帶她到成衣鋪里挑了身粉白色寬袖衫裙，配有淺藍色繡花寬腰帶，層層疊疊的擺弄好很是顯身材，妙齡少女的活潑嬌俏顯現得淋漓盡致。

    屠小葵摸著她表姐的裙擺舍不得丟，抬頭央求：“娘，我也想穿這漂亮的裙子?！?/br>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娘給你買?！笨此€是想買，許妍只得說實話：“你看看你表姐的腰，在看看你的腰，你小肚子鼓鼓的，穿小褂裙好看，能遮住肚子?！?/br>
    “好吧?！彼钗豢跉?，看肚子沒縮回去，只得掐腰放棄。

    “掌柜的，多少錢？”

    “二兩半，我再給這俏丫頭添塊兒繡有桃花的手帕，要不要再買雙繡鞋？”

    “不不，不買，都不買”，紅果打斷掌柜的話，對她小姨說：“這衣裳我穿著干不了活，穿不上，我不要?！闭f著她就要進去脫掉，二兩半買布都能做一年的衣裳了，可不能買，太金貴了，她娘都舍不得買，哪能讓小姨花錢。

    掌柜的看付錢的人沒阻攔，只得趕忙勸道：“丫頭，你穿著這身衣裳好看，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你看這衣領、裙擺、袖口和腰帶上的花紋，都繡的精細，布料也是好布料，過水不掉色的，這價錢不貴?！?/br>
    “不用不用，我也會繡花，我待會兒買身布回去自己做?！奔t果已經把衣裳脫下來遞掌柜手里了，理著頭發就要走。

    “掌柜的，二兩銀子我給拿上，你給我個實誠價，改天我給我姑娘也來買兩身?！痹S妍說，看紅果走到門口了她還是站著不動。

    “哎呦，我沒喊高價，你看看這一溜領子……”

    “這繡紋的針腳都縫錯了，經不得細看，我也是賣過繡品的，我喊二兩價你絕對還有賺的，我就看這身衣裳樣式好?！?/br>
    “小姨，我不要，你要是想給我花錢還不如給我買兩身布，我自己也能做個七七八八出來，就是時間長點?！奔t果攔著她，要拉她走。

    “你這丫頭說的啥話，當著我的面說要做我這樣式的衣裳？”掌柜的可氣壞了，這成衣是賣不成了？賣衣裳的相互抄樣子不說，這買衣裳的也來抄衣樣?？茨茏鲋鞯囊呀洷焕介T口了，只得松口說：“算了，二兩一百文賣給你，拿走吧?！?/br>
    “添雙繡鞋?！痹S妍站在門口說，一副不答應就要走人的。

    “給，這身衣裳我算是不賺錢了?！?/br>
    許妍把銀子給小葵，她顛顛地跑去付錢拿衣裳，抱在懷里捂了一路，到了陳家村村頭，心滿意足地遞給她表姐，像是給人家她不穿的舊衣裳一樣。

    “小姨，不用買的，我在家不怎么穿裙子，這袖子這么寬，我洗衣做飯也不方便?！奔t果抱著小表弟對趕牛車的小姨說，喜歡是喜歡，但不劃算。

    “那你少干活不就行了，我都生兩個娃了還在穿裙子，小葵天天爬樹玩泥巴也有幾身小裙子，穿習慣就方便了，小姑娘別考慮這么多，總要有一身自己看著就高興的衣裳?！痹S妍教她：“嫁人了別悶著頭做事，多依靠你男人，只有你自己心疼自己，別人才會心疼你?！?/br>
    “我娘給我說嫁人了要孝順公婆，伺候好男人，家里忙活整齊，別讓人看了笑話?！彼f這話時語氣里帶著不高興，“她還讓我在家多練練，要不是有我大嫂在，她恨不得把家里的衣裳都甩給我洗?！?/br>
    “你娘說的也有理，因為她遇到了好公婆，我也有明理的公爹和知道心疼我的男人，所以孝順公婆、伺候好男人沒啥錯，你不一樣，你上面有兩個嫂子，下面還有兩個小姑子，你要是在婆家像是在家里一樣悶頭做飯洗衣裳哄孩子，你永遠都閑不下來，自己多想想，回去吧，后天我們再來，你也不是馬上就嫁人了?！?/br>
    定親那天，許妍一家也就是湊個人數吃頓飯，不需要發表意見，許妍沒多大感覺，倒是屠小葵回來后，跟著她爹娘屁股后面說：“我姨娘說我表姐嫁人了就成別人家的人了，還說我以后也是別人家的，我不想嫁人?！?/br>
    “不嫁，爹領著你去交罰銀，爹有錢?！蓖来笈Ｏ蛩|女保證。

    ▍作者有話說:

    謝謝支持。

    第七十五章 [vip]

    “小魚, 快起床，要下地挖番薯了?！蓖佬】吭诖策吪拇蛩艿艿哪樀?，看他被喊醒了睜眼就撇嘴要哭, 忙爬上床坐在他面前, 扯著他胳膊往起拉, “哭包不能哭，該起床了吃飯了?！?/br>
    她是背著她娘來喊懶豬起床, 把還在揉眼睛的弟弟拖到床邊，自己又下去半抱半拖地把胖墩給放到地上。

    “jiejie……”

    “嗯, 醒神了？出去吃飯?！彼€不會穿衣裳，就拉著剛會走路的小魚穿著個紅肚兜光溜溜地往出走, 昨天她娘說帶她到番薯地里挖番薯，天剛蒙蒙亮就跟著她爹一起起床了。她爹做飯的時候她不知道往屋里溜進來幾趟，好不容易把她娘給吵起來了，看著小魚還在睡，飯還沒好就急得坐不住了。

    跟娘一起出門，屠小魚總是拖后腿的那個, 不是弄臟了衣裳就是餓了要吃蛋羹, 現在她長記性了，有事出門要先把小魚給收拾利索。

    “jiejie, 疼?！毙◆~光腳走在泥巴地上咯的腳心疼，笨拙地蹲下去，還是重心不穩光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隨了他的意不再走路, 抬起腳給他姐說：“疼?！?/br>
    “我看看”, 小葵握著他的小胖腳, 拍掉細灰, 站起身出門喊：“娘，我弟醒了，來穿衣裳”，順手把手上的灰往小褂上一抹。

    “哎呦，今天醒了沒哭”，許妍丟掉打掃雞窩的掃把，摘掉頭巾洗手進來，抱起坐在地上的胖兒子，在他屁股蛋上摸了滿手的灰，“又是你姐把你拖下床了？沒磕著碰著吧？”

    “沒有，我小心著呢?！毙⊙绢^站在一旁遞褂子和褲子，拿起巴掌大的襪子往他胖腳上套，按著rou窩窩說：“小魚真胖?！?/br>
    “胖不了多長時間了，抓緊時間捏捏他的小奶膘，沒奶喝的小娃長個子不長肥rou?！痹S妍把穿整齊的兒子抱出門，用淘米水給他擦擦發癢的牙根，洗了臉就給丟在地上，讓他跟著他姐玩。

    臉長的隨他娘，胃卻是正宗的屠家胃，吃飯的時候臉恨不得埋在碗里吃，手里還抓著一條烙餅，用他那新長的小尖牙磨碎了往肚里咽。

    吃了飯一家人往地里去，雇的幫工已經下地半個時辰了，屠大牛挑著擔子，前后竹筐里各裝了個娃，許妍在后面裝屠小魚的竹筐上壓著，牛拉著空車在后面跟著。

    地里干活的人看見了都說屠大牛這個男人長得糙，沒想到倒是個疼娃的。

    蕃薯藤都已經割回家了，順著有莖藤的番薯桿往下挖，越往下土越板實，小葵這丫頭是挖不動了就給插個棍，對她娘喊：“娘，我又挖半個出來，你可別給漏了啊?！?/br>
    “好?！碧ь^瞅眼小兒子，看他沒往嘴里塞帶土的番薯就沒管他，他性格比他姐軟，捏著狗尾巴草都能玩半天。

    這還是第一次帶小葵下地干活，還是因為她聽得懂話了，擱在往年，以她那胡天胡地的性子，能抓著地里的泥巴往天上撒，犯渾了能睡在地里彈灰。

    小羊兄妹三個下山了直接往地里跑，看小米被她兩個哥哥一人拽著一個胳膊跑的腿都忙活不過來了還笑的咯咯叫，許妍喊停他們：“走過來，不準跑，小米都快被你們拖地上了?！?/br>
    “你家這孩子還急沖沖地來下地，我家那窩孩子恨不得繞著自家地走，像是撿莊稼，他們興沖沖去別人地里撿，自家地里不管，活像自家地里有刺猬扎腳?！绷硪粔派贤诜淼拇笊┳涌磶讉€孩子撅著屁股比著刨番薯，眼饞地抱怨。

    “撿別人地里的就占了便宜，把別人的變成自家的了，賺了；撿自家地里的就是干活，漏掉一個就是虧了，小孩也會算賬，就是算得稀奇古怪的?！痹S妍頗有體會地說。

    “那可不會算賬，麥穗沒撿干凈，種苞米的時候長一大片麥芽，我還要鉆地里拔麥芽，真是給人家幫忙了還不落好?！贝笊┳硬徽J同她的話，聽到“嘎嘎”的笑聲，忙喊許妍：“快，你家幾個孩子瘋起來了，往頭上撒土坷垃呢！”

    “屠小葵！你這個小騙子，你答應我不玩土的?！痹S妍氣沖沖地去攆灰頭土臉的臭丫頭，指了指往兩個方向跑的侄孫，“都給我站住，跑不了的?！?/br>
    “嗐，小孩兒的話也能信？”婦人揭下草帽扇風，主人家跑了她也能偷個懶，看一邊坐著的小胖子，她逗他：“胖小子，都跑了呦，不要你了?！?/br>
    屠小魚沒理她，拽掉腳上的鞋往里灌土，捏流的哈喇子往土上蹭，自己玩得咯咯笑。

    番薯運回家下地窖了，家里狗就不吃飯了，頓頓守在后院的鍋灶邊等煮的番薯出鍋，三個狗一頓能吃半盆。因為許妍母女二人也喜歡吃，番薯下鍋前都洗得干干凈凈，個頭較小、沒有破皮的番薯都沿著鐵鍋放，煮熟出鍋時鐵鍋邊的番薯最好吃。

    又軟又甜，鐵鍋烙掉番薯里的水分，只剩下糖分，如果蒸破口了還能看到有蜜流出來，比炭灰烤出來渾身漆黑的還要好吃。

    “jiejie，啊～”，屠小魚扶著他姐的腿，張著嘴巴等著投喂。

    屠小葵忙活了自己的嘴，掐指甲殼那么大的番薯喂到弟弟嘴里，含糊地說：“慢點吃，別咽，多嚼幾下，你看我?！?/br>
    “jiejie，啊～”，他張開嘴，里面已經沒有了。

    “不給你吃了，都這么胖了?！毙】篃┝?，她娘說弟弟吃多了要拉稀，她不怕別的，就怕又把弟弟喂拉稀了，所以每次只喂一丟丟，可耐不住小魚咽得快，不給他吃他還往人身上爬。

    把人按在板凳上，小葵護著手里的番薯要跑，屠小魚看了也不哭，就溜下凳子跟在后面磕磕絆絆地走，嘴里一直喊“jiejie～”，他那小奶腔甜的讓人心軟，而且他喊他爹娘都是單音，只有喊他姐時是撒嬌的“jiejie?！?/br>
    屠大牛說他是在服軟，只有小葵在打他的時候是沒輕沒重的，一巴掌呼下來是真的打，當然，屠小葵也吃他這一套，這不，又撅著小嘴氣扭扭地回來了，大門都沒邁出去。

    “來，胖小魚，好吃嘴?！别ち税蛇蟮氖种钙恍≯绶砣课顾炖?，翹著沾了口水的手指繼續剝皮。

    屠大牛躲在窗子邊偷看院子里的小姐弟，壓低聲音給做針線的女人說：“我感覺我有兩個閨女，小魚的奶腔太甜了，還會撒嬌，跟他相比，小葵的性子更像兒子?！?/br>
    “嗐，他每次拖著嗓子喊“娘”的時候，要什么我都想答應他，估計是知道有個大哥似的jiejie在上面鎮著，他打不過又翻不了身，就只好撒嬌了，你看，小葵多護著他啊?！痹S妍也認同她兒子聲音甜，笑著的時候也讓人看著高興。

    “不過他怎么這么饞東西？看啥都想吃，又沒挨過餓”，屠大牛也是納悶了，一個小子這么喜歡吃零嘴。

    “這家里有胃口不好的？你養的豬都嘴壯，吃啥都不剩，小魚喜歡吃總比挑食好，我帶他多出去走走，別讓他不消化吃壞肚子就行?！痹S妍放下針線簍子，出去招呼兩個孩子出去玩。

    不想去村里，聽到山腳下有狗叫，她帶著兩個孩子去看牛羊，今年新添了兩個牛犢，五頭小羊羔。

    姐弟倆扯地上的青草喂小羊羔，許妍坐在一邊看著，在陣陣帶著青草味兒的清風里編著草環，覺得日子過得著實不錯，有兒有女有讓人心安的男人，這樣安穩的日子給大富大貴都不換。

    張蔓從村里走上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牛羊啃草發出咔咔的草斷的聲音，兩個孩子拉著手逗著小羊羔，臉色紅潤的女人坐在草地上望著孩子，她眼里有光，面容親和。

    狗叫聲驚醒了她，張蔓喊了聲：“小葵娘，帶孩子玩呢？”

    “張蔓？你回娘家了？”許妍趕走跑過來一直狂吠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