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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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來沉吟半響,最終還是坐到了桌子前,攤開白紙記錄下自己從腦海中浮現的靈感。 「作繭自縛」究竟是什么呢? 這是梧言寫的第一本小說,由于用詞劇情都過為刻薄漠冷,讓人背脊發寒心如墜冰窖,壓抑的色調從頭貫徹到尾,讓人喘不過氣,頗有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意思,毫無疑問被某種人大罵一通。 梧言并不是個內心堅強的人,收到的威脅信恐嚇書迫使他棄了筆名。 出師未捷身先死。 此后,梧言便不再寫過于露骨和薄涼的劇情了,轉而寫一些簡單易懂的貧瘠故事,如同麥穗干癟。 讓人覺得諷刺的是,他新筆名,新書得到了廣泛的追捧。 梧言記下零碎的語句,破碎的只言片語,他放下手中的筆,合上記事本,將它放在了抽屜中,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完成。 如果「作繭自縛」是一本架空小說,無任何參照也就罷了。 但,事實是這本小說幾乎可以算是梧言的自傳,無論是劇情還是主角,都是梧言根據自己的經歷,所遇見的鮮血淋漓凄苦可悲之人,改編創造的。 有一些東西一但被血淋淋的暴露于陽光之下,會引起眾人的指責。 但是只要沒人提及,即使人人都心知肚明,會無一人出聲,大家也相安無事。 這是什么呢? 梧言轉動了手指間的筆,暖色的臺燈吸引著飛蛾,飛蛾撞上燈芯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梧言回過神關了臺燈,失去了光芒的飛蛾在黑夜中跌跌撞撞的飄零,最終飛向了窗外。 窗外明月皎潔,但飛蛾卻撲向了刺眼的白熾路燈,一次一次樂不此疲地撞擊燈壁,脆弱纖細的蛛絲在燈光下輕揚。 這算是什么呢? 梧言帶著疑問沉浸夢境,夢是不可能告訴他答案的。 夢中,他也像是一只飛蛾,一次次尋找光源,一次一次被高溫燃成灰燼,最終光永遠的熄滅,他落在黑夜中,像是一摸塵埃,無聲的告示著荒唐笑劇落幕。 如此渺小,如此可悲可笑。 從冰箱中拿出昨夜買的泡芙來湊合當早餐,泡芙口感有些下降了,連里面甜膩的奶油也變得不可口起來。 梧言吃了兩個,便開始反胃,大早上吃的過于甜膩果然不行 況且,自己胃還不好。 梧言把剩余的泡芙放回了冰箱。 味道確實不錯,可惜不合時宜。 下回不如去試試那邊的其他甜點好不好吃。 梧言圍好圍巾,走下樓梯打算開門營業。 所幸太宰治安排的人行動迅速,門換好了,酒也填充完畢,否則今日他倒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再有趣的游戲通關后也變得索然無味。 梧言一手墊在下巴下面,一手拿著手機趴在吧臺上玩著俄羅斯方塊。 最近酒吧生意慘淡,沒什么人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橫濱最近太亂了吧。 若不是因為沒有了收入,老板也跟人間消失一樣蒸發了,梧言倒還是挺喜歡現在無人的情況。 而且自己還是個黑戶。 五個橫著的長條方塊沒能落進準備好的凹槽里,梧言果斷點了重來。 一連幾天,太宰治又沒來煩他,莫約是有什么棘手又需要保密的任務纏住了太宰治。 閑著也是閑著,梧言從抽屜里拿出了空白的稿紙,嘗試著完善自己只有只言片語的虛構世界。 每次只寫了一個開頭稿紙便被文字的主人毫不留情搓揉成一團紙扔進了垃圾桶。 太糟糕了,語言太直白了,有些犀利,這樣寫可以嗎?不,不行。 梧言雙手插進烏發中,垂落至肩膀的頭發被揉成一團雞窩,梧言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和恐慌。 他目光落在晶瑩剔透的酒杯上,暖色燈光讓一切如夢似幻,梧言恍然醒悟。 這不是原來的世界,這個世界在乎文字的人不多,況且,自己已經沒有負擔了,孑然一身。 那么,還是稍微委婉一點寫個短篇試試看吧。 「 這是一個戰火紛飛,硝煙四起,民不聊生的時代。 戰爭是如何起的,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也不重要了。 絡斯特曾經是一名神父,在信仰還沒衰敗前,他還是名教徒,上一任神父死于軍隊的鐵蹄之下,于是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 但確切來說,絡斯特除了神父這一名頭之外什么都沒能得到,純白的石柱毀于炮火,圣潔的信仰毀于污穢。 神沒能保佑祂虔誠的子民,沒了場地,信徒越來越少,生存都成了問題,誰還有精力來參拜或者說是定期的花大片時間聽無意義的吟唱? 信仰逐漸被人所拋棄,人們更加崇拜現實的物質,比如燒雞面包和衣物等可以果腹或者維持生活的東西。 絡斯特也開始逐漸認為信仰是無用之物,換不到食物也換不到安穩的生活,他所花的時間所花的精力在空空如也的餐盤面前仿佛在嘲笑絡斯特的天真愚蠢。 戰火中比草屑更加輕賤的是人命。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人死于饑荒,死于戰火的波及,國王們似乎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田地里長滿了荒草,拿不出稅務的人們被征用了房屋,奪走了家禽,回收了土地。 戰爭已經持續很久了,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絡斯特此刻又無比懷念起以前枯燥乏味但是卻安穩的日子。 信仰的雕塑早已摧毀于戰亂,絡斯特是世間最后一名神父,他絲毫沒有想要讓眾人重拾信仰的打算。 信仰能辦到什么呢?人們饑腸轆轆恨不得挖泥土充饑的時候神會降下燒雞面包嗎?不會。 所以信仰沒有任何用處,與其苦苦掙扎等待著不存在的恩賜,不如從一開始就放棄,不要期待什么,如此也不會絕望。 于是絡斯特丟棄了自己的十字架和禱告書,他拿著斧頭去砍樹皮充饑。 戰爭規模太大啦,幾乎是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混亂。 他已經回想不起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是什么味道了,人們饑餓的已經把樹都扒的一干二凈,地上的荒草也零零落落。 人們皮包骨頭,看著士兵油光滿面從街道上昂首闊步走過,眼睛里越來越灰暗。 違背原則事情也開始變得再正常不過,更甚者會為了交換的食物一兩斤的差距而爭吵起來大打出手。 戰爭總會有平息的一天,但是卻不是和解平息,而是物資匱乏。 混戰中互相搗毀對方的武器庫,壓榨勞動力制造的兵器跟不上消耗,便用常見的菜刀斧頭等平常會叫人發笑的愚蠢生活用具,一波一波的人海戰術互相磨著對方。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不是嗎?」 寫到這里,梧言略微停頓了一下,雪白的稿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帶著夸張色彩的譏諷文字,他抬頭望向已經漆黑了的天空。 屬于橫濱的夜晚,什么時候才能歸于寂靜呢? 他揉了揉酸澀的手腕,起身關了酒吧的門,今天也沒客人來。 所幸的是酒不會過期,否則自己真的是要苦惱無比。 他收起稿紙,放進了抽屜中,今天先寫到這里吧。 后面的梧言有些不知怎么寫,靈感這東西可以讓你瞬間完結一個故事,也能夠讓你在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從。 若是要結局那自然簡單的很,一個普通的開頭可以有無數種方式走向結尾,但,梧言覺得每個故事都該有屬于它們的合理結局。 筆下創造出的世界,誰又能說它們是虛假的呢? 木倉聲不絕于耳,距離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梧言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伸出手掌只能看見一個瘦削模糊的輪廓。 人生是有意義的嗎? 有嗎? 以前大概是有的,但是現在 還有嗎? 沒了羈絆的人真的還能在世界上活下去嗎?如此茍延殘喘。 我 梧言張了張口。 好想 他淚水模糊了雙眼。 再見你一面。 剩下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唯有帶著鐵銹味的呼吸輾轉于唇齒間,無聲的警示他什么。 第16章 「又有多少人能夠等到遲來的正義?我等不到也不想等待了,所以我親手創造了屬于我的正義?!丁贰?/br> 叮鈴 一陣刺耳的手鈴聲劃破了沉寂,梧言幾乎是瞬間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細看才會發現隱藏在清明之下的恍惚。 喂?你好。 梧言聲線清晰流暢,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被吵醒的人。 誒?梧言這么晚還沒睡嗎? 手機里傳出太宰治詫異的聲音和一片木倉火聲的背景。 睡了。 梧言眉頭微皺,帶著被吵醒后的煩躁,如果太宰治再不說重點,他絕對會掛電話然后繼續睡覺。 啊啊我其實也不是很想打擾你休息的,誒!對了,如果梧言坐在床上說話能夠發動異能嗎? 不行。 梧言明顯感受到自己太陽xue在突突的跳開始泛起刺痛,提醒他睡眠不足。 好吧太宰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那只能麻煩梧言來一趟了,接你的人大概已經到樓下了。 好。 梧言應了一聲,起身換衣服準備掛電話時,太宰治那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梧言,那個人死了。 梧言圍圍巾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風輕云淡道:那大概是他運氣不好吧。 太宰治那邊輕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梧言放下手機,唇片抿起。 試探他的異能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嗎?真遺憾啊,他的異能可不能賦予人生命力,或者說治愈。 梧言幼稚的磨蹭了許久才走出酒吧的門。 上車時,梧言本以為來接他的人會暗諷或者是呵斥他什么,事實卻是車上等待的黑西裝沒露出半點不滿,他一言不發開著車往目的地行駛。 梧言有些意外,但也沒過多思考,他因為睡眠不足思緒開始亂飛。 港口黑手黨都喜歡夜晚工作嗎?森鷗外沒禿頭真是個奇跡,不,也有可能是禿頭了但是自己是醫生所以偷偷配藥挽救了自己的發際線? 但是如果真的有這種藥的話,港口黑手黨完全可以靠這個暴富吧? 所以說果然是拯救萬千禿頭人士的假發? 木倉聲越來越近,黑夜中火光不斷閃爍。 如果僅僅只是對付這些人,中原中也應該綽綽有余吧?又何必叫來自己呢? 梧言撐著腮幫子,目光移向夜空中的樹,它被風吹的搖擺不定落下了漆黑的葉子,葉子的輪廓在半空中遷移,最終融于深淵中。 車繞過了交戰火拼的戰場,來到了后方。 梧言繞過腳下的尸體亦步亦趨跟在前面的黑西裝后面。 黑西裝帶他來到了一扇被血染紅的大門前,房間里只站著太宰治一個人。 腳步聲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他回過頭看向梧言,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微笑,說出的話是在撒嬌。 梧言好慢~我等的腳都麻了。 甜膩的腔調配合著太宰治西裝上沾染的血跡,怎么看怎么令人頭皮發麻。 這種場景有一點像是殺人狂魔手中握著電鋸,一邊深情的笑一邊毫不留情開膛破肚的畫面。 梧言揉了揉太陽xue,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畫面消除,他掃視了一圈這個房間,身側的黑西裝在把他送到之后躬身退去。 你喊我來需要我做什么? 太宰治側身露出身后的電子門,麻煩梧言打開它啦,這扇門設置防火墻太過霸道和先進了,我們的人打不開。 梧言露出一個略顯困惑的表情,你讓中原中也直接把它踢開不就好了嗎? 我也想。太宰治臉氣鼓鼓的,暴力打開會自爆,況且啊小矮子被對方的異能者不知道弄去哪里了! 是空間系的異能?梧言腦海中瞬間冒出一個人影來。 不清楚,只看見那個老男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一陣光過后小矮子和那個老男人都沒影子了。 老男人?那看來不是他。 太宰治有些憤憤不平,等小矮子回來,我絕對要告訴森先生他偷懶! 明明情報上都說明了,但他依然中了圈套,果然是想偷懶吧! 好過分啊,我都沒偷懶。 明明我也在努力工作的,都這么晚了我還沒休息,梧言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多重 梧言腦子被吵的一片空白,他走到這扇門前面,唇片翕動,開。 門閃過一道綠光,這是通行標志,沉重的門緩緩開啟后,是一片文件架,上面擺著一排排的文件,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 太宰治走進房間,看都沒看一眼那些文件,直徑走到最后面,他伸出手摸索了一番,轉身不知觸碰了什么,另一扇緊鎖的大門暴露在梧言眼前。 與太宰治對視一眼,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開。 大門緩緩開啟,后面是陳列在玻璃罩中的藥劑。 晶瑩剔透的淡色藥劑在展示臺的玻璃罩中隱約散發著熒光,數量不多但上面刻畫著梧言看不懂的標志,這間密室如此隱秘也告示了這些藥劑的價值,幽幽的熒光映照著太宰治的側臉顯得越發漠然。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群黑西裝在門口出現。 太宰治聲音冰冷,全部帶回去。 是! 黑西裝們整齊劃一應聲,迅速行動了起來,他們身上還帶著揮之不去的濃重血腥味,走過梧言時帶起一陣腥風。 梧言原本因為熬夜而頭痛,此時胃也開始止不住的上涌胃酸。 他屏息轉身快步出了房間,站在夜空下,迎面而來草木清香的風吹拂過梧言的臉頰,吸入肺腑的清新涼氣讓他舒服也清醒了許多。 太宰治不知何時站在了梧言身后,梧言頭也沒回,沒什么事了的話我先回去了。 梧言知道那些藥劑意味著什么嗎?那可是關乎許多人命運的東西哦不覺得自己是在助紂為虐嗎?畢竟我們可是殘酷暴虐的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