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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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體貼讓柴皇后心甜,她抿唇笑了起來,忽想起一事,忙拉兒子進殿,“徵兒,你來看看三郎?” 她特地把小兒子也抱過來了,就是想兄弟二人見見面。 一扯,卻沒扯動,柴皇后詫異回頭,趙徵站在原地沒動,他忽略掉柴皇后剛才那句話,盯了母親半晌,輕聲說:“母后,我有話和你說?!?/br> “哦?!?/br> 柴皇后被這么一提醒,立馬就想起正事來了,也顧不上剛說的那茬子事兒,忙回過身來,一疊聲問:“徵兒,你怎么回來了?這好端端的,是有什么事嗎?” 她蹙眉,一雙盈盈美目掩不住的關切和擔憂。 畢竟在柴皇后的認知里,現在南征大戰正在進行中,趙徵該在南邊打仗才對,也沒聽說南征結束或暫停啊,他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柴皇后對朝政和外頭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尤其是這一年專注懷胎,了解得就更少了,所知也僅僅只是這幾句大面上的消息而已。 柴家女眷也沒給她說什么,一來詳情她們也不清楚,二來這小姑子藏不住心事,內里那些糾葛是一貫都不和她說的。 柴家女眷最后一次進行宮是六七天前,那時候她們還不知道撤離呢,更不可能露出什么痕跡了,所以柴皇后回憶,一切和以往并無不同。 但她再單純,也知道這樣私下見面肯定是有什么不對的,但問夏水夏柚,兩人的嘴跟蚌殼似的,一句也沒往外吐。 柴皇后只得壓著疑惑,等兒子來了再問。 但她問出口之后,卻發現兒子的表情有點不對。 趙徵眼珠子動了動,明明他的神態沒有任何變化,但感覺通身氛圍一下子就變了,無形中隱隱有一種千鈞般的緊繃感。 柴皇后不禁有點點緊張,睜大美眸看著兒子。 趙徵笑了笑,他發現自己不經意給了母親壓力了,他盡量放輕緩聲音,說:“母后,有件事兒,我想告訴你很久了?!?/br> 他站在臺階上,仰頭看母親。 他現在已經長得很高很大了,哪怕站在兩級臺階之下,都依然能平視母親。 但這個姿勢,卻一下子讓他想起了小時候。 當年他站在玉階底下,再次看母后步上后座,那時候他極不愿,但祖母和哥哥緊緊攢著他的手!他渾身顫栗,眼淚滑了下來。 在得知祖母和皇兄懷疑父皇乃趙元泰殺害之時,他才十一歲,他無數次想告訴母后真相,想吶喊著把她從趙元泰身邊拉回來。 歲月經年,趙徵長大了,他早已不再是那個沖動的小男孩。但此情此景,那遠去他以為早已遺忘的心情卻一下子和此刻交疊在一起。 他終于可以說出來了。 趙徵唇動了動,聲音暗啞卻極清晰,他告訴他的母親:“阿娘,阿爹不是意外戰死的?!?/br> “皇兄也不是?!?/br> 今夜,于柴皇后而言,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驟見愛兒的極度歡欣未及褪去之際,卻聽到一個徹底顛覆她從前認識的震撼消息! 猝不及防震得她頭腦一片空白。 她駭然:“……你說什么?” 什么意思?這信息太大的了,她腦子甚至都反應不過來,這里頭每個字她都認識,但合起來一整句卻仿佛有點陌生,柴皇后手足發軟,她懷疑自己幻聽了。 趙徵上前一步,他跨上臺階,緊緊握住母親的手,一字一句道:“是趙元泰!” “我已經查清楚了!證據確鑿,馮塬毒計,趙元泰施為,兩人精心密謀,借河北寥蓯之手殺害我父皇!謀奪皇位?。?!” “還有我皇兄!” “龐進德,呂祖,彭驍,馮塬,里應外合,在祖母噩耗傳至之時,里應外合,害我皇兄性命?。?!” “我與趙元泰不共戴天?。?!” 趙徵一字一句,對趙元泰徹骨的恨毒盡溢言表,他恨極:“此賊,殺我父兄,我必將其千刀萬剮戳骨揚灰,方能告慰父兄在天之靈??!” “母后,此番裂土在即,我特地回來接你的母后?!?/br> 柴皇后愣愣看著趙徵嘴巴一張一翕,趙徵一開口,她腦?!稗Z”一聲,震得她頭暈眼花,她心神巨顫耳內嗡嗡,趙徵的話不斷擠進她的腦海里,嘩一下眼淚就下來了。 “……怎么會這樣?” 她喃喃,嘴唇哆嗦,先帝不但是她的丈夫,還是她的親表哥,“怎么可能,不是這樣的!” 柴皇后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年來,趙元泰也確實對她極好極好的。并不比先帝差。他對兩個兒子也很好。 原來對于改嫁,她是極抵觸的,但她是柴氏兩代唯一的女兒,嫁不嫁根本不由得她。她生性柔弱,那協商結果出來,她再不情愿暗暗垂淚過后也順從了。 人心rou做,處著處著,感情也慢慢處出來了,小十年時間,她也真心接受了這個丈夫。 現在兒子突然告訴她,趙元泰殺了表哥,殺了她兒子! 柴皇后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趙徵一把抱住她:“母后?” 一探脈搏,只是暈厥,趙徵立即道:“走!” 高大身軀一轉,斗篷急速抖動揚起,趙徵帶著偽裝成行宮護衛的柴義陳、夏水夏柚,還有行宮的暗線,飛速掉頭離去。 陳達走在最后,他和柴義對視一眼,兩人是大松了一口氣的。 來之前,兩人多少有些忐忑,現在好了,柴皇后暈厥過去最好不過。 …… 但這件事情,最后還是出了岔子。 柴皇后中途醒了。 趙徵脫下披風裹住母親,緊了緊手臂,飛快按原路折返。 他們速度很快,因為內宮不會有過多的男性護衛,現在這些人絕大部分都被引到另一邊的藥王殿了。 外圍和行宮之外才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戍衛很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從飛鷹營抽掉出來的皇帝親信精兵。 普通兵卒趙徵并不需要過分在意,他留意的是奉皇帝之命留下守衛行宮的明暗二衛。 暗線和柴義開路,陳達殿后,夏水夏柚一左一右,很快就抵達外圍。 離得遠遠,趙徵就察覺了正巡邏過來的一隊明衛,他打了個手勢,一行人立即換了個方向! 皇帝守衛很森嚴,但到底行宮很大,人一多,只有足夠的時間和耐性,總能找到空子的。暗部和夏水他們準備了四五條備用路線,一條不順,立即就找下一條,這樣層層配合掩護,趙徵很快就出了行宮。 只要再順利離開行宮范圍的這幾里地,就成功脫身了! 趙徵借著夜色,一退而后往前急掠閃進有林木遮掩的地方,不料剛出了行宮,柴皇后就醒過來了。 她只是心神巨震暈厥,又沒傷沒病,被顛簸了一下,人就幽幽醒轉。 “二郎!” 她怔怔的,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身在行宮之外!柴皇后忽然想起什么,一驚,喊了趙徵一聲,趙徵沒停,她愈發焦灼,開始掙扎了起來。 他們已經走到林木的暗影后,柴皇后掙扎著硬跳下了地,趙徵手一松,猝然色變。 他面色完全變了,深褐的眼珠子在陰影下黝黑一片,像兩個黑沉沉的旋渦。 柴皇后一醒他馬上就發現了,可柴皇后一發現自己離開行宮就劇烈掙扎了起來。 幽冷的月光,黑魆魆的夜色,趙徵表情變得極其僵硬, “……你還想跟著他?” 聲音不高,卻頃刻山雨欲來,熟悉他的柴義陳達后脊的汗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兩人仿佛能嗅到趙徵骨子里溢透出的血腥味。 兩人心里急得很,再往前一里多估計就離開行宮范圍了,但前方林木稀疏,柴皇后掙扎激烈這樣很容易暴露的。 夏水夏柚焦急左顧右盼,柴義一側耳,他內家功夫深厚,一側耳,卻仿佛聽見后方行宮sao動聲。 不好,柴義一掠掉頭回去了,行宮可能發現柴皇后不見了。 “不,不是!” 兒子勃然色變,柴皇后慌忙擺手搖頭,“不是,不是的徵兒!” 她淚流滿面,拼命否認,真不是這樣的! 今晚的一切太震撼了,她腦海里一片混亂,兒子說,后夫殺了前夫,趙元泰殺了表哥,還有大兒子,柴皇后不敢置信,晴天霹靂。 她腿都軟了,腦海亂哄哄根本理不清。 其實趙元泰從前給她的印象不是這樣的人,但柴皇后也沒想過兒子騙她,她真不是因為趙元泰,“不是的,不是他!” 柴皇后被趙徵陰翳的目光蟄了一下,她驚慌不已,連連否認,但她還是鼓足勇氣,顫抖著唇:“……還有三郎?” 她走了,那三郎怎么辦??? 一想起才剛剛滿月還在吃奶的小兒子,柴皇后就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 她不能走的。 她走了,剩下小兒子一個人在,他還能活嗎? 不管哪個當他的養母,都必會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的! 柴皇后柔弱歸柔弱,但她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這些年皇帝唯獨眷顧長秋宮,后宮那些妃嬪恨毒了她。 要一個小嬰孩夭折,實在是太容易了! 柴皇后想起偏殿里的小兒子,忍不住回過頭望了一眼,她留下未必有用,可能結果也不過一起傾輒零落,可她是母親,總會想護著他的。 趙徵眉目帶著一種冰冷的陰鷙:“……你為了那個小崽子,不要我了?” “不,不是!” 柴皇后淚如雨下,慌忙搖頭:“不是這樣的,……只是他還小,母后總不能扔了他……” 她嗚咽著,眼淚婆娑,眼前是已經長大成人的次子,趙徵眉峰凌厲,肩寬背闊,已然成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能保護好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可三郎還沒有。 柴皇后清楚看見兒子提及小兒子時眉目間那種極度厭憎之色,她現今僅有的兩個骨rou,登時心臟一陣絞痛,窒息般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但這種憎恨,也絕了她懇求兒子回頭救出小兒子的心思,讓她心念變得堅定起來。 “……徵兒,徵兒,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對???,可三郎還太小,我走了他就活不下去了!他才剛出生,眼睛才張開沒有多久,他甚至沒有見過陽光,……” 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她生了他,哪怕是死,也該讓她護著他死才是。 “日后萬一……你不必管我,你和你舅舅都不必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