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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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有淚滴露在紙頁上。 他渾身戰栗,切齒對紀棠說:“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我要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他聲音啞著,泣血恨聲。 “好?!?/br> 紀棠看著他,目帶憐惜,輕聲答他:“會的,可以的,我們早晚能剮了他,讓他血債血償?!?/br> 趙徵兄弟倆懷疑一點都沒錯。 先帝果然不是正常戰死的。 龐進德暗通皇帝也有些年頭了,他位高權重,當年又是先帝多年心腹,許多事情只要有一點點蛛絲馬跡,他就能拼湊出大致真相。 這些年斷斷續續的,他也將當年一事拼湊得差不多了。 皇帝從無居于人下之心,欲伺先帝二子未長成而謀奪上位已多時,馮塬精心設計的毒計,聲東擊西,誘其深入,環環相扣。由皇帝親自動的手,細作敵軍,他密密布置,終于成功得手。 先帝長箭貫胸而亡。 錚錚鐵骨一世豪杰,卻慘死在視之如同胞般信任的兄弟手中,妻離子散,母親嘔心瀝血而亡,長子英年被害慘死。 “馮塬,趙元泰?!?/br> 趙徵牙根咬出了血,鐵銹味濃腥一片,他一字一句,泣血恨聲。 身軀繃緊到極致,他顫栗了起來,又恨又悲,恨到極點,就是大悲,似崩斷了的弦,他驟栽倒在紀棠的肩膀,兩點濕熱,他失聲痛哭,淚水滾滾而下。 紀棠輕輕嘆了一聲,伸手虛虛摟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哭吧。 他肯定很難受的。 哭出來會好過一些。 她很難不心疼他,但實在也無能為力,只能把肩膀借給他,讓他好好哭一場吧。 蒼穹清冷,四下寂靜,趙徵哭了很久,哭累了,漸漸止了。 他靜靜伏在她的肩膀,感受她一下接一下溫柔的拍撫。 他閉上眼睛,往她身邊靠了靠,夜風冰冷,她是他唯一的溫暖。 他低低聲問她:“你會永遠陪著我對不對?” 他亟待她的答案,急忙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泛著血絲,往昔銳利的眼眸此刻盛滿了哀傷,神色流露一種平日不見的脆弱,紀棠柔聲安慰他:“對,對的,我們都會陪著你的?!?/br> “會好起來的?!?/br> 她用手帕給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背,溫聲寬慰著他,“你不是一個人,別怕?!?/br> “嗯?!?/br> 趙徵眼睫動了動,他慢慢側臉,用額頭貼著她的頸窩。 他知道,他知道的,她會一直陪著他的。 趙徵情緒終于好了一些,他微微閉上眼睛,貪婪汲取她溫暖,有她在,他并不感覺孤單,心漸漸平復回來,無限依戀。 有一瞬,他想和她表白。 他想告訴她,他愛著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但他又舍不得破壞這一刻的溫暖恬靜,偎依了好一陣子,最后還是紀棠先開口打破平靜。 “阿徵?” “嗯?” …… 趙徵一個舍不得,表白機會就溜走了。 他抿抿唇,有點點懊惱。 紀棠拍拍他的肩膀,直起身,喊了一聲劉元。 方才趙徵情緒不對,身邊的人都自覺退到適當距離之外了,劉元聽見喊聲過來,頭低低的不敢抬起望趙徵這邊,紀棠就把那本藍冊子交給他,“和陳達一起,抄錄幾份馬上傳回去?!?/br> 龐進德這本冊子人名很多,幾乎囊括了皇帝這些年來發展出的絕大部分的重要暗線。 畢竟要謀皇太子,對方也是傾囊而動了。 不但有池州大營的,還涉及現駐新昌的密州軍,甚至偃州戰場的鐘離孤麾下和西北柴武毅麾下都涉及有少許。 矛盾也好,贖罪心態也罷,反正龐進德把自己這些年所知道的,都整理成冊寫進這本名錄上了。 有了它,他們終于可以肅清內部了! 紀棠剛才已經把重要的幾個人名先摘抄送出去了,現在剩下的就交給陳達劉元抄。 “是?!?/br> 劉元接過冊子,還是不敢抬頭望,把腦袋低成九十度角退下來了。 紀棠回頭,趙徵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只眼睛紅通通的,她取笑他:“這是咱們驍勇果決的靖王殿下嗎?這樣兒要是被手下人瞧見了,怕要丟大人咯?!?/br> 趙徵有點不好意思。 紀棠輕笑一聲,拉他起身,坐在她剛起身的大石頭,“來,敷一下,不然等會就該難受了?!?/br> 她用劍鞘拍打身后的小土丘,驚走蛇蟲,然后讓他半靠著,蹲下搓干凈剛才給他擦手的棉帕,然后虛虛擰了,展平給他敷在眼睛上。 正月的溪水沁涼,冰冰的,敷在眼睛上,那種熱灼燒脹的不適感一下子就被覆蓋住了,很舒服。 敷了一會,帕子熱了,然后就會被她取下,又再洗滌絞好,重新敷在他的眼睛上。 他就安靜躺著,聽著她的說話聲,她時不時就會站起身,用劍鞘再次輕輕拍打他身邊的土丘雜草。 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她會保護好他。 激烈情緒宣泄后的倦怠因為有她的呵護,轉化為一片安靜的恬靜,閉著眼睛蒙上巾帕眼前黑魆魆的,他卻一點都沒有惴惴,在這個靜寂的長夜,他感到無與倫比的安全。 趙徵敷了約莫一刻鐘的眼睛,感覺好多了,紀棠揭下巾帕仔細端詳,已經不怎么見紅腫了。 “好了,等睡前再敷敷,明兒就不難受了?!彼χf。 雖然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睡覺。 趙徵一身的猩紅,鮮血差不多濡濕一身衣裳,紀棠肯定是想給他換了的,但沒有換洗衣裳是個問題,趙徵倒想脫下直接搓搓再穿上,可紀棠哪里肯同意? 她摸摸他的后背,現在后背還是干的,他這身舊傷,大冷天的穿這冰涼溪水洗過的濕衣怎么能行? 好在不用她多煩惱,兩人才剛站起身,梁五就過來了,貼心呈上一套干衣服。 趙徵身上他們都知道,那邊這個脫一件,那個脫一件,早就拼湊好一身出來了。 紀棠接過衣裳,還暖的,不知是剛脫的還是一直被誰捂在懷里,她不禁一笑,遞給趙徵,催促他:“快些換了,用帕子擦擦身,就隨意擦兩把行了?!?/br> 趙徵本應避到土丘另一邊去換的,但他根本不愿離開她,他想待著她身邊,就稍稍挪兩步,就在她身邊換。 紀棠笑罵一聲,不過也沒說他,這邊避風,想在這邊換就在這邊換吧,她背過身不看,順手給他搓帕子。 身后嘶嘶索索,趙徵很快換好了衣裳,紀棠把血衣交給梁五處理,“好了,我們快走吧!” 她摸了摸趙徵的手,換了衣服,手果然沒那么冰了。 隨即動身,疾行一路,至午夜時,抵達最近的一個鄉鎮小據點,眾人立即翻身上馬。 但由于馬不夠,身材偏瘦的自覺配對兩人一匹。 于是紀棠再度和趙徵共騎。 她翻身上馬,縮起腳,他一踩馬鐙落在她身后。 兩人再次緊緊貼在一起。 而正值脆弱期的趙徵在紀棠眼里是受保護對象,她回頭沖他一笑:“這回我帶你啦!” 她一扯馬韁,用力一夾馬腹,膘馬馱著二人,往前飛奔而去。 呼呼的冷風,被身前人挺直身軀擋去大半,趙徵也沒有爭,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慢慢側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 趙徵放縱的自己的情緒,允許自己偎依在她身邊,被他的心上人保護了一整天這么久。 一直到回到山南,踏進上雒。 趙徵已經恢復過來了,他唯一遺憾的,就是因為舍不得破壞氣氛而沒有對她表白。 經過心貼心的呵護,他對她表白的心情如大浪潮汐,一發不可收拾,表白急不迫待! 池州一行雖有波折,但最終完滿達成目標,一行人火速往回急趕。 不急不行,馮塬可不是個簡單角色,痛失龐進德及藍冊子,他必然會有大動作的。 如無意外,山南大戰迫在眼前! 所以紀棠第一批炭筆傳書,除了發給各方重要細作名字之外,還有一封就是給現身處稷州的沈鑒云的。 趙徵快馬疾奔,緊緊花了兩晝一夜的時間,就趕回了新昌城! 沓沓馬蹄既急且疾,剛沖進了巡哨范圍,就感覺到了那種山雨欲來的緊繃之感! 疾沖進城門,杜藹柴興等人聞訊飛奔而下,個個全副鎧甲神情肅然。 沈鑒云也回來了! 發給趙徵東西六百里加急才剛剛沖下來,剛好迎面和趙徵一行碰了個正著。 沈鑒云風塵仆仆,也是前腳剛進城門的,他急聲道:“殿下!” “扈伯彰二子暴斃,稷州軍現一分為二!扈伯彰率一半六萬稷州軍與劉黑思結成同盟!” “劉黑思異動已生!呂衍將軍急飛鴿傳書,需馬上對山南發動圍攻大戰??!” 事不宜遲,不能再等,趙徵也不打算再等,再等下去,皇帝就該結束西北大戰直奔池州而來了! 趙徵立即下令:“傳本王令,即刻整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