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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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兒子很聰穎,若真用心去做,想必能發揮不少意料之外的作用,皇帝淡淡:“記住你說話,也記住朕說過的話?!?/br> “這是你就藩最大的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br> “盡你一切之能,阻止趙徵崛起?!?/br> “馮塬會與你同去,不要讓朕失望?!?/br> 趙宸重重磕了一個頭,艱難吐出一個字:“是!” “去吧?!?/br> 趙宸大汗淋漓出去,濕透的重衫,疲憊又強打精神的背影,昭示他在欽安殿的“心理轉變過程”。 皇帝淡淡看趙宸離去,收回視線,目光重新投回御案上唯一那封密報。 他冷冷挑了挑唇。 也罷,且看看這小崽子有多少能耐,可比得上他那父兄? 皇帝把密州給趙徵,即是陰謀,也是陽謀。 如今在池州的十八萬東征軍中,有一半是先帝留下的親信部屬,目前正為呂衍等將所掌。 皇帝眼中最重視的,除去趙徵本人的性命,第二位就是這十萬大軍了。 可只要趙徵沒死,哪怕他就藩到天南地北,這些統兵將領還是向著他,這么做意義不大,反而落了下乘。 皇帝就索性把密州扔出去。 這親信軍,他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接得??? 要知道經歷過先帝和皇太子,七年時間過去了,那十萬親信兵,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 七年,不是七天,上層將領還好,可中層武將和底層的兵卒與前者是截然不同,他們絕大部分沒接觸過先帝和皇太子,尤其是先帝,七年時間足以讓先帝對普通兵卒和底層士官而言遠得像個傳說。 兵士打仗,腦袋懸在褲腰帶上,想的是活命,得讓他們看到更多生的希望;而底層士官和中層武將就得讓他們看到軍功,看到更多往上爬的希望。 所謂接手,得如臂使指才算。 趙徵得有異常優異的表現,才能真正收攏這些中低層士將以及普通兵卒的心。 趙徵才多大?他剛剛十八,又沒有皇太子的名義去震懾人心,這難度是非常非常高的。 一旦他的表現沒達到這個標準,哼,那就是親自給皇帝打開蠶食的缺口。 皇帝已沒了怒意,他眼神一片清明,留給趙徵的時間不多了,以如今天下局勢,最多三年,必就會掀起新一輪的大混戰。 他把密報揉成一團,扔進茶盞里。 他倒要看看,這么短的時間,這趙徵能做什么? 要是他真能避開他的一切暗算,又真就把東征軍接住了,還成長都足夠能和他抗衡的地步,那他不妨就和他斗上一斗。 皇帝冷冷一哼:“傳命寧王馮塬,今日就出發,以最快速度抵達建州!” …… 這一波,趙宸賭贏了。 他就藩,包括左丞相任綏以內的正義派表面雖沒動靜,但實際卻挑選了族中甚至膝下的不起眼的優秀子弟和下屬跟隨,雖都是年輕人,但人才濟濟,可以說陣容并沒比趙徵遜色多少。 紀棠就沒多驚訝,畢竟是男主嘛,要是這么一下子就賭沉了,她反而覺得稀奇呢。 這些人員名單,她和趙徵看過就算了,重點就放在一個人身上,馮塬。 馮塬是馮增堂弟,趙徵評價是狡詐多謀、心思詭異、持才狂傲。 這人風評比其兄要差太多了,不過謀臣這職位卻干的還很不錯,馮氏兄弟分別占了皇帝趙元泰麾下謀臣的首次二位,馮增第一,馮塬第二。 馮塬此行很低調,搞了一個文書的名頭就來了,但暗部眼線自然沒錯過。他肯定不會棄皇帝而追隨趙宸的,必然是皇帝遣他來的。 這人目標的,不做第二人選,肯定是來對付趙徵的。 趙徵看過密報,順手掩下,意料中事,他并沒怎么在意,憑皇帝再如何,自己穩立崛起強大起來才是一切自保和攻擊資本的最根源。 他拉紀棠,兩人一起往正廳去了。 “今天天氣不錯呀?!?/br> 紀棠用手遮了遮陽光,興致勃勃用瓜子殼彈石欄上兩只小麻雀,小麻雀啾啾啾飛走了,她咭咭輕笑。 趙徵微微帶笑看著,目光中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縱容,沒了柴興在跟前礙眼的日子,他心情一直都頗愉快。 紀棠扔完瓜子殼,用帕子擦了擦手:“好啦,快走吧!” 一直讓人等著也不好。 趙徵今日接見士虔。 經過暗部仔細篩查,理清士家情況,確定了這個士虔沒有原則性問題之后,今晨趙宸用了印,委士虔為密州州丞。 士虔一接委任,馬上趕來謝恩。 趙徵在正廳接見的此人,紀棠打量了一下,士虔是個四旬上下的士大夫,中等身材三綹長須,誠惶誠恐態度很恭謹謙卑,大禮拜見了趙徵,對紀棠也連連拱手十二分的客氣。 他對紀棠的客氣恭敬,讓趙徵甚滿意,因此態度也算和緩,賞了宴,宴后,又帶士虔進了外書房說話。 “坐?!?/br> 趙徵坐在楠木大書案的主位,有外人在,紀棠便沒有和他并排坐,而是叫人多端了把椅子,坐在趙徵書案的右下首。 左下首的位置就是給士虔的了。 士虔這時才大松一口氣,一顆心落到實地,這州丞之位和士家家主之位真給了他了。 他十分積極,很急切要戴罪立功,聽趙徵發話:“先說說密州匪患詳情?!?/br> “是!” 士虔忙道:“平陰山山勢連綿,南北地形多復雜,利于盤桓,故匪患非常猖獗,大大小小足數十股,密州只有一股,卻是其中最大最兇獗的,遠勝其他州縣啊?!?/br> “從前我朝曾多次派人來剿,都無功而返,哦!這密州山匪并非一般匪患,此乃河北寥蓯的余部,匪首正是寥蓯嫡長子寥信!” 要了解密州情況,有了士家這樣的土著大族真可謂事半功倍,士虔詳詳細細說來,甚至把士良舊日曾與寥信私下有來往官匪勾結這些鮮為人知的秘事都說得一清二楚。 “哦?” 紀棠和趙徵對視一眼,“寥蓯?” 這還真是個新情況。 士虔點頭:“正是!” 紀棠眨眨眼睛,那這可不是一般的匪患啊,寥蓯可是昔年縱貫河北的超級大軍閥,曾經勢力比新魏還要大,后來先帝大破河北寥軍,親自將寥蓯斬于馬下。 先帝亦戰死于這次大戰的。 河北軍大潰,崩裂成四五塊,后來趙元泰打著為先帝復仇的名義,當年就發起第二次河北大戰。 已遭遇過一次大敗的河北軍元氣未復,再次敗與魏軍之下,之后就將剩余的寥軍地盤也歸于魏朝版圖,寥蓯殘部四散。 因著先帝緣故,也很被斬盡殺絕的,真沒想到,這平陰山竟還殘存一支,甚至還是由寥蓯的嫡長子率領的。 這樣就難怪了,難怪這密州匪患這么厲害了。 寥蓯,昔年鎮守北疆的梁朝大將,后舉起義旗,這人非常厲害,號稱萬夫不當之勇,最盛時占據了整個河北。 他膝下的幾個兒子也很厲害,寥蓯兵敗身死之時,他的兒子們已頗有幾分名氣了。 寥信是寥蓯的嫡長子,他帶走的殘部肯定是精銳軍,這山匪不是普通山匪,又深諳正規軍行事作風的,又有地利,一般二般剿匪想剿了它,當然不可能。 魏朝也有太多的要事忙活,這匪剿了幾次無果,自然是擱在一邊的。 也就寥信顧忌新魏,不敢輕易去觸動對方神經,否則這密州他早怕就占了。 趙徵摩挲右手的白玉扳指,“這寥信,與平陰山南麓的軍閥有勾連?哪個?” 士虔一怔:“是,是,殿下說的正是!” 他驚奇極了,又訝異又震驚佩服,這個事情,是他盯梢了士良長達十年,才無意中才影影倬倬的摸到點影子的。 靖王殿下居然就這么一聽就聽出來了,士虔怎能不驚訝?本就恭謹謙卑的心放得更低,“下臣是一次無意中的事,猜到一些的?!?/br> “具體是誰,下臣也不知,下臣猜可能是上雒太守盧非,也可能是湖州的長興王段廣威?!?/br> 趙徵有著士虔沒有的眼界和敏銳,這寥信既然是正規軍出身,肯定不會甘心真當個山匪的,要裝備麾下,平陰山沒有,他只能往外看。 平陰山北是魏朝,他只能往南。 既然寥信戰斗力那么不錯,那肯定成功獲取一定軍備的,推測他與山南軍閥有勾連,順利成章。 趙徵頷首:“寥信麾下有多少人馬?” “下臣估摸著,怕有二萬多,許是三萬,但應該不超過三萬五之數?!?/br> 很好。 這寥信正是很合適的一個歷練對象。 “孟敬不錯,日后當如此?!?/br> 詳細了解相關情況之后,趙徵肯定了士虔,并勉勵一句,之后讓人把士虔帶下去,正式上任州丞。 紀棠說:“成功解決這個寥信,再補上大堤,咱們密州就差不多了?!?/br> 現在密州還有半個州被水淹著,這是寥信遁入平陰山之前刻意掘堤弄出來的事故,作為重要天然屏障之一,他并不允許別人去填補它。 這才是一直沒修補上的根本原因。 也是密州從富庶之地變得民生凋敝的根本原因。 只要解決寥信,河堤問題不大,這缺口雖被河水日益沖刷大的恐怖,但紀棠就可以上,她從前一個堂哥就是干的水利工程,她興趣廣泛,也深入學過一段時間,現代不算什么,但眼下卻足夠用了。 等河堤修好,不再被破壞,水退了,土地更加肥沃,太平了,流失的人口就會回來了。 有了人,就什么都有了。 紀棠精神奕奕,這密州原來是好地兒來著。 兩人低聲商量好了大致步驟,相視一眼,心情都很不錯。 紀棠笑了笑,站起身伸了伸腰,順手推開窗戶。 冬寒褪盡,滿目春光,和緩的春風迎面吹進來,紀棠深呼吸一口氣,舒服,她看見柴義沿著廊道往外書房走過來,忽想起柴興。 這些天光看見柴義,都沒見過柴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