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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綱吉在暗黑本丸在線閱讀 - 分卷(28)

分卷(28)

    想到這里,年少審神者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腰側的束著的刀劍們。他略有些冰涼的手指摩挲在刀鞘與柄部,被好心的黑發審神者所救之后,他一下獲知太多訊息,以至于現在腦子里有點亂,一時間不知該先做什么才好。好在,這次他有了循聿君給的全刀帳圖鑒,再加上出陣前狐之助先生才塞給他,直到現在他都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的自家本丸的全刀帳。

    這次回去之后,先把本丸的刀劍付喪神都認識一下。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在問題困難前,解決思路是首要重要的。他做不到碎掉已經暗墮化的日本號先生他們,但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如果如果拒絕的話,他也是不怕的

    已經知道通過那枚結晶可以輔以刀劍現形的年少審神者,想起自家臥室那幾振被好好安置的刀劍,總歸還有能跟他締約的正常刀劍付喪神就好。并不知道本靈本丸的刀劍們,即使被刀解或是碎刀,再次臨世也仍然會保留曾經記憶的年少審神者,依然對未來是抱有樂觀的。

    他心中當然也有想要趕緊回家的焦急,但他越是焦慮便越會陷入被時之政府甚至那間本丸刀劍們拿捏的被動局面。已經接觸過太多陰謀論的年少審神者,雖然不太情愿這樣想,但是到底曾經被世界第一殺手的晴屬性aro好好斯巴達教育過了,傻白甜也是有限度的。

    年少的彭格列未來十代首領大概從來沒有意識到,他沉思的時候,原本有些稚氣面容和那雙總是軟軟的暖褐色眼瞳都生有變化,淬了紅金的眼眸變作銳利鋒芒,下頜線條弧度都變得強硬些許。反倒是一路笑著同他搭話的粟田口家俊美的太刀先生屢屢得不到回應,垂眸含笑望過去的時候,被那雙金褐色眼瞳無意識的瞥了一眼,莫名的心悸片刻。

    審神者大人?

    唇邊笑弧不改的輕輕喚年少審神者,綱吉回神,才發覺自己失禮的忽視水藍短發的太刀先生太長時間。非常不好意思的愧疚巴巴的笑了笑,那雙一瞬間泛著金紅的雙瞳細細看去,又是往昔溫暖的明褐色了。他原本就五官偏向母親奈奈,面容柔和可愛精致,掃去平日里慫到爆的廢材氣場,笑起來說是直擊人心也不夸張。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一期一振先生的家庭真的又大有溫暖呢。我家里也有弟弟meimei的,但要小很多,小一點的才六歲,大一些的十歲平??偸窍矚g打打鬧鬧,能惹出很多麻煩。但離開家了之后,又覺得很想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家有沒有乖乖聽mama話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是被半強迫半無奈的替家里的孩子們收拾爛攤子。比較乖巧聽話的風太和一平都會偶爾搞砸些事情,更別提他家那個狗煩貓嫌的藍波。但是啊,誠如他所說的,等他離家這么遠之后,覺得藍波隨時隨地爆炸的手榴彈和冒煙的十年火箭炮都變得非??蓯哿?。

    一期一振真的是個好哥哥呢。

    年少審神者睜著明亮的褐色眼眸這樣仰臉真摯的說,他的目光純粹如冰原,寬宏如蒼穹。黑發審神者家的水藍短發的太刀先生哽在原地,他一時間覺得這樣帶著目的接近年少審神者的自己,非常卑劣。無論他的理由如何飽含了大家族兄長對弟弟們的憐惜與呵護。

    啊,前院就是這里吧!

    一期一振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年少審神者已經一臉開心的指著幾步之遙的前方木門笑了起來,那木門的右側就懸掛著前院的標識牌。全心全意沉浸在和刀劍朋友們再見心情的年少審神者,并不知道氣質溫和典雅,容貌俊美的水藍短發的太刀先生情緒已經翻騰幾許。

    審神者大人。

    在綱吉就要伸手去推那扇木門的時候,粟田口家的王子殿下伸手捉住了年少審神者的手腕。這位容貌極為俊美的刀劍付喪神俯身,在年少審神者疑惑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吻了吻他的發頂。

    噫?!一期一振先生???!

    這個親吻并沒有任何猥|褻|的意圖,甚至帶有某種祝福。但因為這個親吻實在太過突兀,被這突如其來發展驚了一跳的年少審神者下意識的要同俊美付喪神拉開距離,卻又被付喪神按住了肩膀。他仍然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耳朵一熱,水藍短發的太刀清冷氣息繞在他耳邊。

    審神者大人

    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前院另外一扇門已經接連通往您本丸。主公大人托我轉告您,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通過給您的這終端機聯系他那么,還請您一路順風,諸事順遂。

    水藍短發的刀劍付喪神直起腰,他溫涼的手指點了點那個,由他戴在年少審神者手腕上的,高級的白色終端機。接著,在年少審神者終于反應過來,要追問額外一些問題的時候,他右手食指豎起,抵在了年少審神者唇前,止住了他脫口而出的話。

    希望您能如愿以償。

    粟田口家俊美的刀劍付喪神以平靜的語氣說出祝福。蜜色瑩潤的瞳眸里,長長睫毛包圍之中的完全是一片寧靜,那泛著日光輝色和蜜糖黏稠溫柔的瞳仁深處,鮮亮地映出年少審神者的形象。太刀先生有一雙足以極透徹地看清一切的琥珀蜜眼睛的光澤。

    沢田綱吉直到他離開都沒再言語。

    良久之后,他在沉默中推開了那扇前院的木門走了進去。他還在想粟田口家這位俊美太刀先生最后附在他耳邊,說出的悄悄的話。那是一句否定了,他對于狐之助先生或者說狐之助先生背后的時之政府,最后一丁點本就稀薄的友好的秘密之言

    『審神者大人』

    『本靈本丸的刀劍付喪神是沒有等級限制的?!?/br>
    狐之助先生曾在帶領他前往本丸的路上對他說,只要集齊了全刀帳并刷滿刀劍等級就可以回家,刀劍付喪神們的等級上限是99級。他當時還在想,這似乎跟游戲一樣,并且在同檢非違使的戰斗后,看到五虎退一下子漲到三級時,還開心的不得了?,F在想想,那個時候大概在狐之助先生和以狐之助先生監視著他言行的時之政府?眼里,他簡直愚不可及吧。

    垂著頸,提著黑發審神者熱情給他裝滿糕點美味的包袱。年少的彭格列未來十代首領想,時之政府如此,那么循聿君所說的話又有幾分真假?那位一期一振先生在最后悄悄告訴他的事情,或許也只是又一次似真似假的話,在這種地方他到底能夠相信誰?

    踏過門檻,踩在圓石鋪成的鵝卵石小路上一路向前,略過兩旁業已苔蘚斑斑的石頭。從石頭下面生出不少朝向路面生長的野草的莖,顫悠悠的莖端生有細長花蕾,鼓脹之中張開花瓣。是百合。雪白的百合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露珠從很高很高處流下,花朵因此加大了自重以至搖搖晃晃,寒露欲滴的白花瓣。

    唷,終于醒了。

    和斯帕納一樣的聲音在這幽靜中響起。

    年少的彭格列未來十代首領非常清楚,說話的人是有著「吞取之槍」名氣的日本號先生。他抬起臉,就像水流走,映出影像被攪亂的水重新靜止,褐色長長的睫毛之間露出泛紅的暖褐色瞳仁中,日本號的模樣明晰。猶如遙遠天際,唯見的一顆星子正在眨眼。

    日本號如初次見面時那樣,臉上邋遢的有著胡茬,身上時殘留的酒氣,但這些并不影響他出挑英俊的相貌。隨意高束的黑發,上揚的劍眉,闃靜如漆的紫瞳。甚至橫出尖銳白骨的胸肩,噙著細草根莖,勾著散漫笑弧的唇和充滿力量的飽滿肌rou。

    年少審神者笑了一下,走過去將手里的包袱遞過去。

    循聿君送給我不少好吃的,要來些嗎?

    接過那包袱,解開系好的結。即使暗墮也仍然保留豪邁氣勢的男人挑揀出一枚大福,他一口咬下一半,嚼著,稍稍瞇起眼,似乎是在品味這點心,又似乎是想起什么別的事情。

    蜻蛉切很喜歡吃大福。

    他對褐發的年少審神者這樣講。

    但是我更喜歡酒,給酒了嗎?

    沒有。未成年不能飲酒的。

    年少審神者也挑出一枚豆餡的大福,咬了一口,邊嚼邊吐槽日本號一本正經的詢問。他們就像關系熟稔的老朋友,又像是萍水相逢有些疲倦的旅者,無論話題是否投機,只是閑來聊扯幾句,無關自身。他坐到日本號身邊,眼里原本有關日本號的模樣立刻黯然無蹤了。

    大典太先生他們呢?

    他吃完大福后,扭過頭問。

    已經先回去了。你昏迷了太久,我留在這里等你,他們回去跟本丸報備平安。大概是有些餓了,日本號又捻起一枚點心吃掉,他不喜歡這種小巧精美的糕點,不能飽腹又有些膩味,所以吃起來不挑味道,捏著離手邊最近的送進嘴里。

    循聿君沒告訴我,他們已經走了。

    年少審神者醒來的時候已經吃了一碗養胃粥,現在并不餓。他抬頭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道姑著這樣講。他的目光又從天空如一輪紅日,倏忽間朝西邊墜落下去。他的西邊是已經吃完第二枚,準備拾第三枚大福的黑發付喪神,也是這個時候,綱吉又看到了這男人染著疲倦的眉眼,郁氣蘊藏在其中,他卻仍然看不懂這份苦郁。

    傷、之前受的傷已經全好了嗎?

    小傷罷了。

    嗯,那就好。

    他們這番一問一答的話,實在冷場。

    年少審神者放在膝蓋上的拳攥緊,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甚至錯覺日本號先生此時疲憊地在布滿不快的人生道路上行走,心里也時常會在想著總有一天要到達死的境地。日本號先生可能還一并堅信,死一定要比生快樂,甚至是所有生靈所能達到的至高無上的狀態。

    而他自己呢?他自覺自己在這個世界孤苦伶仃,形單影只,處于不可動彈的境地。雖知道這種走投無路的境遇并非自己的錯過,也決不是僅靠自身所能擺脫得了的。一旦遇到旁人,就下意識的如溺水之人去抓浮木,又覺得所有可憐他的人,都站在愛莫能助的旁觀者立場上,凝視著他的無奈。

    那實際上呢?他只是倒霉而已。但一味的自怨自艾下去,可能最終真的會淪落他這樣悲觀看待的人生。他是不知道日本號先生曾經歷過什么才會暗墮,才會如現在這樣無端由心生出厭倦塵世的模樣。但如果有些事情他不自己說,永遠決定沉溺的話,永遠也只會這樣。像現在這樣,坐在抬臉能看到彼此,伸手能觸碰到彼此的位置,卻橫絕著一條不可跨越的銀河。

    這樣一想,年少審神者甚至有些惱火。他并非想要冒犯日本號的個人隱私,也沒有一定要同日本號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但遲鈍如他都能懵懂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人(刃)能在前一秒妄圖致人于死地,兵刃相向,下一秒又良善如友。

    初次在本丸的那個有著青白素月,靜謐月光灑落大地的夜晚。本應該滑入睡夢的沢田綱吉是看到了,夜間潛伏入他所在房間,持刃試圖暗中殺掉他的人,或者說刃的。

    在沉沉烏刃劃向他咽喉處時,他被睡前擾亂他安眠的陌音饒的心煩意亂,好不容易快睡著卻又發生那種偷襲。源于彭格列血脈的超直感嗡鳴的聲音一度超過了那道陌音,而他卻毫無所應的原因,則是因為那陌音的源處似乎使了什么手段,讓他鬼壓床般動彈不得。他看著刈刃泛著深林臨夜鏡湖的鋒芒,又看著莫名從黑暗躍出的保護者挑開流動著冰涼月光的殺刃。

    那個時候,只能在被褥中僵直著身體的彭格列年少首領將那無名暗殺者和莫名保護者的面容,就著月色看的清楚。前來殺他的是白日里聊過天的日本號先生,保護者全身夜色,唯獨燦金色的眼瞳,在暗夜里爍爍。他們兩方的干戈錚鳴和最后彼此間的妥協都映在眼前,兩方皆颼颼重隱暗影,離開他房間幾刻鐘后,他才得以解放,從泰山壓頂般的鬼壓床狀態中脫離。

    隨后,他一直輾轉反側,即使他再心大,面對這種事情也無法心平氣和的繼續入睡。他想了很多,為什么他才示好還送了禮物的日本號先生會想要殺他,那位一身黑的保護者又是誰?為什么要保護自己?也是這間奇怪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還是時之政府派來保護自己的?

    折騰了半宿,再沒聽到那道陌音,也沒有再發生夜襲事件。直到天蒙蒙亮,他似乎聽到雞鳴時,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待他半夢半醒之間,艱難睜開眼時,看到的卻又是徑直闖入者。狐之助先生。再然后就是他被哄去完成日課。

    出陣前,狐之助先生也曾問他是否要詢問下本丸現有的刀劍付喪神們愿意隨他一同出陣,幫助他完成日課。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刀劍是昨日才聊過天的日本號,卻又想起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曾想,是不是自己晚上做夢誤作現實了,可是房間里留下的打斗痕跡太過明顯。是以,他搖頭拒絕了狐之助先生的這份提議,獨自一人前往合戰場。

    但他同樣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想要殺了他的日本號又會出現在檢非違使面前,為了救他而受傷,甚至拼上性命也要將他帶回本丸中去。他不明白,他向來笨拙又遲鈍,有些事情,如果日本號先生不說,他可能永遠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他想問一問,話到嘴邊卻又換成了別的。

    日本號先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他這樣說。惴惴不安的模仿reborn平日里問話的平靜。他的目光端詳著日本號英俊憔悴的臉,還有一些沒有祛除治愈的昔日的遺痕,被蒙蒙眬眬地糅進了新痕,顯得晦暗而迷離。

    本靈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有等級限制嗎?

    沒有的。

    日本號回答的相當干脆。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在年少審神者聽來,心胸中受到了如何病入膏肓地嚴重創傷,延長了他從黑發審神者本丸的粟田口太刀先生那里,得知這一消息后的痛苦,哪怕是片刻也好。

    一期一振先生沒有欺騙他,日本號先生在有關本丸訊息方面意外的坦誠。彭格列年少首領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可是這份如愿以償也毫不松懈地排除隨同而來的活生生的糾結。他沒有辦法豁達的面對這個現實,這意味著他不能比此時此刻更清楚的意識到,時之政府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讓他回家是要讓他做一輩子的審神者?還是為了別的什么緣故?

    一碧如洗的清空秋色里,彭格列年少首領卻覺得如隆冬那般冷冽寒凍。尤其是庭院里啾啾的鳥啼,好像把什么使他的心臟為之悲愴的某種冷冰冰的東西敲打進心里一般,使此時此刻,年少的他心情十分凄涼。他僵坐在原處,暖褐色的瞳眸睜得大大的,隨著慢慢垂下的頭顱,視線移動到腳邊泛黃掉落的小樹葉。

    生長在這前院,枝椏卻越過墻頭,伸向街路的梧桐樹上的枯葉如蝶如蛾,雖說一絲風都沒有,它們卻在簌簌地向下飛落。最后和鵝卵石小路兩旁地苔綠圓石相輔相成,成了秋高氣爽的日子里,聯袂出彩的一道景象。信步其上,霎有詩意,而在年少審神者眼中,只有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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