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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郁江瀾又來敲了凌季北的門,發了和之前一樣的消息:【我在你門外了】 嗡,隨著手機的振動聲,凌季北點開了消息。 郁江瀾:【凌凌開門】 郁江瀾:【開門】 凌季北看了,無動于衷,正要關機,門板上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砰— 凌季北心頭一緊,飛快跑到門口按下把手,郁江瀾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整個人直直地跌了進來。 巨大的慣性下,兩個人一起倒地,卻恰好雙臂交叉地相擁到一起。 “瀾哥?。?!” 郁江瀾嘴唇抿得僵直,白得沒有一丁點兒血色。他垂著頭,狹長的眸子低低地斂著,白天在賽場上的神采全然不見了。 “別生氣了…”他抱著凌季北,眼淚洶涌不止,死死地把額心抵他的肩頭,環著他脖頸的雙臂緊了又緊:“別不理我,別…不理我…” 他軟著聲一邊哭一邊哀求,一點兒也不像平日里那個刀槍不入的郁江瀾。 凌季北吸吸鼻子聞了聞他身上,微微蹙了蹙眉頭:“你喝酒了?” “嗚…嗚嗚嗚…”郁江瀾的碎發凌亂地散在額前,一雙迷蒙的醉眼被眼淚浸得像閃爍的星子,執著地盯著凌季北的臉,一邊哭一邊笑,貪戀地看個沒完。 他抬起手卻不敢摸他,靜默一會兒忽然喜怒無常地皺起眉,接著把臉埋進凌季北的頸窩,委屈巴巴呢喃:“…好疼啊?!?/br> “好疼么…”凌季北眼睫顫了顫,忍耐地咬了下唇rou。 郁江瀾點頭,手揪扯著自己的胸口,坦言道:“這里,真的好疼,疼得喘不過氣…” 凌季北看不得他這副脆弱的樣子,把手覆在他心口,輕緩地畫了個圈兒,哄道:“給你揉揉,不疼了,啊?!?/br> 郁江瀾一邊點頭一邊飆淚,開心地咧開嘴,笑得很乖,就像個小朋友:“嗯!嗯??!” “你是喝了多少?”凌季北眉頭深深地皺著,扶著他往床上走,中途踉踉蹌蹌險些跌倒:“哎,小心小心!這邊…” 郁江瀾身子重重落在松軟的床上,彈起了道曼妙的弧度,脖頸柔若無骨似地朝后仰了仰,隨之凸起的喉結讓凌季北看得心里直生火。 “空了?!庇艚瓰懚⒅旎ò?,笑容漸漸的收斂。 “什么空了?!绷杓颈眴?。 “沒意義了…比賽…”郁江瀾沙啞無力的氣聲,像是鞭子一樣抽打在凌季北心上:“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我…不是為了我…嗚嗚嗚…不是…” 他說話顛三倒四,自我矛盾,可凌季北卻好像是聽懂了。 “瀾哥,我知道…”他緊緊地把人抱?。骸拔抑??!?/br> “我不怪你了?!?/br> “別哭,別哭…” “郁江瀾,別哭?!?/br> … 郁江瀾不知道那一晚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是隱約記得凌季北拍著他的背給他哼歌,哄他入睡時的那種溫柔。 第二天一早,他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轉醒,發覺懷里暖乎乎的,低頭一看,凌季北正窩在自己臂彎里熟睡著。 mua… 一絲不自知的淺笑從他唇邊漾開,郁江瀾忍不住親了下小孩兒的臉。 凌季北哼唧一聲,淺淺地瞇起了眼:“瀾哥…” 郁江瀾低下頭,又親了親他惺忪的睡眼,親吻睫毛??粗笳弑灸芸s脖子躲避的模樣,只覺得可愛到爆炸。 “你現在還是一股酒味兒,到底喝了多少???”凌季北有些嫌棄地用手推開郁江瀾的下巴,抬眼看著他落在光影里的輪廓,問道:“怎么,后天的六場,你不打了?” “打?!?/br> “那你還喝,” “只是昨天如果不喝酒,我就…”郁江瀾語塞了一下,輕聲嘆了口氣:“我就會崩潰吧?!?/br> 郁江瀾:“胸口憋漲得要爆炸的那種滋味,現在想想,還是喘不過氣…” “因為比賽?” 郁江瀾沒回答,沉默了許久,扭過頭看著凌季北道:“明天的比賽,你能來現場看我嗎?” 凌季北愣了一下,笑了:“怎么,把我當吉祥物了,昨天的天譴圈也要算到我頭上?怪我沒去現場?” “是?!?/br> 凌季北到底還是狠不下心:“行吧,那我去?!彼麤Q定短暫地與郁江瀾和解。 第二天,凌季北起了個大早,給郁江瀾煮了熱牛奶,看著他喝完,又檢查起他的護腰。 “腰怎么樣?”他問。 “能干十個你?!庇艚瓰懨佳蹘?,淡淡飄出這么一句。 凌季北表情嚴肅著瞪了他一眼:“別開玩笑,到底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問題的,你放心?!?/br> 話是這樣說,可郁江瀾到底還是騙了人,他腰傷嚴重到什么程度,一局比賽下來就全都露餡了。 導播的畫面每次給到他,基本上都是在調整坐姿,蹙著眉強忍痛苦的模樣,凌季北在大屏幕上看得真真切切。 包括游戲過程中某些本不該有的走位停頓,他看得出,粉絲自然也看得出,有的就直接在現場哭成了一片。 所以在第三場比賽結束后,就連現場的工作人員,都主動詢問起郁江瀾的身體要不要緊。 此時的郁江瀾,后腰疼得發僵,已然沒有了知覺,可對著鏡頭還是強顏歡笑,稱自己沒事,就這樣一直挺到了最后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