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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江瀾偏過臉,躲過那道讓他心慌的目光,將額頭頂在了車窗的玻璃上,微乎其微地點點下巴。 凌季北動作放得很輕,用手指捻起繃帶的前端, 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的窄腰繞開,可過程中還是弄疼了人。 郁江瀾先是嘶嘶哈哈地抽氣,然后變成隱忍的悶哼,呼吸越來越重,身上抖得就跟篩糠一樣。 “唔...” 在繃帶整個從腰上拆下來的那一刻, 他猛地挺了下腰,疼得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 茲— 理療師湊上來往郁江瀾腰上的傷處噴藥, 做冷敷, 而凌季北只看一眼就別開視線, 再不忍直視他那被折騰得發紫的后背。 鼻子和喉嚨都是酸澀難言,他說不出話, 只是輕輕地把發抖的人抱在懷里, 抬起一只手顫顫巍巍地去捂對方的眼睛。 凌季北沒法解釋自己的行為,明明不敢看的人是他,卻要去捂住郁江瀾的眼睛。 郁江瀾的睫毛很長, 刮在他的手掌心,有些潮濕,凌季北驀然地有些繃不住,心里揪著疼。 “好了,好了江瀾,不疼了?!彼贿厯崴暮箢i一邊安慰,他不常這樣叫郁江瀾,只因為這時候想能多給他一些依靠?!拔冶е隳?,睡一覺,一會兒咱們就回去了,乖啊?!?/br> 郁江瀾疼得沒什么余力,也懶得計較一個稱謂。凌季北的懷抱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安,他將頭靠在小孩兒胸口,感受著對方的手一下下撫在自己的腦后,漸漸的竟真的有了幾分困意。 可終是在入睡的邊緣,察覺出了一點異樣:凌季北的手越來越冷,還伴隨輕微的抖動。 郁江瀾在他懷里稍稍掙扎了一下,要坐起來。 凌季北本來也闔上眼睛了,經他這一動作渾身緊張地一震,趕忙扶住他查看:“怎么了瀾哥,是不是我壓著你了?” 郁江瀾搖搖頭,狹長的黑眸里落滿了倦色,他環顧四周,開口問:“我的外套呢?” “在這在這!”坐在副駕位置的白諾聞言回過神,側身把懷里抱著的衣服遞過去:“隊長,給?!?/br> 凌季北替郁江瀾接了過來,一摸,潮乎乎的,于是他直接丟到了一旁,緊接著去脫自己的隊服:“是冷了嗎瀾哥,穿我的吧,我的熱乎?!?/br> “不是?!庇艚瓰懱职醋×怂鞯氖?,目光斜著一邊的衣服:“不冷,幫我把外套拿過來,我找點東西?!?/br> 凌季北“哦”一聲,照做了。 “瀾哥你要拿什么???”凌季北盯著他,視線寸步不移,看著他手伸進外套的口袋里掏:“你找什么,我幫你?” 說這話時,郁江瀾的手已經從兜里拿了出來,車上光線晦暗,凌季北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受著對方不由分說地把什么東西塞到了自己的手掌心。 “什么啊...” 他低下頭,沖著窗口的光展開了手掌,心頭一顫。 ! 目光所及,一顆話梅糖正帶著融融的一層光暈,靜悄悄地躺在那里。 “我家凌凌長大了?!庇艚瓰懼匦驴炕厝?,難受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仍舊似有若無地挑著笑意:“低血糖犯了也不跟我撒嬌了?!?/br> 凌季北看著手掌心的那顆糖,千種萬種的情緒在心頭泛濫,他收起五指把那顆糖緊緊扣在手心。 “這次來,我沒帶糖,這次,不是我掉的...”他輕言輕語,像是說給自己聽。 “嗯?!庇艚瓰懸琅f閉著眼:“我帶的?!?/br> 如他曾經所期盼的那樣,瀾哥的兜里真的會為他準備糖果了,任何時候,去任何地方,都始終給他帶著。 凌季北如獲珍寶似的攥著,停留在這一刻的感慨和動容,直到郁江瀾再次開口:“別看了,省點心,快吃了?!?/br> 凌季北這才不情不愿地拆開包裝紙,把糖放在了嘴里,認真地品了一品,由衷道:“還是瀾哥的糖最甜...唔?!扁Р患胺赖奈亲屗拇竽X閃過一瞬空白,默然臉紅難抑,兩個人的嘴唇就那樣安靜地貼合在一起。 郁江瀾的吻技高超,每次親他都能給他親的像小貓一樣喵喵叫,凌季北手摟著他本來都已經陶醉地閉上眼進入狀態了,對方卻不合時宜地松開了嘴,只留他一人跟欲求不滿似的漲紅著一張臉。 凌季北沒能如愿后有點暴躁:“干嘛親我!” “你認真吃糖的樣子很可愛,想親了?!庇艚瓰懞苁禽p描淡寫,說著握住他冰涼的手,抬起來放到自己溫熱的脖頸間,給他捂暖:“怎么了,不給親了?” “不是不給…”凌季北張著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臉更紅了:“那你...能不能好好親...專心點...” “喂喂喂!”前排的白諾忍無可忍,透過后視鏡看著身后膩歪的兩人:“友情提示,這可不是你倆二人世界,還有人呢??!” 白諾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郁江瀾正了正色。 “今天打的不錯?!彼糁勘?,沖白諾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繼續道:“但還是有不少細節處理的有問題,比如說最后一局攻樓打Mars的那一波...” 忽然復盤? 這是白諾始料未及的,他尷尬一笑,回想起自己對戰中的cao作:“啊,那波我確實是有點兒急了?!?/br>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看對面倒了個人,就占著人數優勢往上沖,那個房型,只要Mars有一個人架過點,都不容易攻?!庇艚瓰懻f起比賽,臉色就比方才嚴肅了許多:“你當時不是沒有雷,保險起見,丟個雷再沖有那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