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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梧點頭問:“您之前說丈夫去外省考察了?請問他去考察什么?” “據她老婆說,考察其他水庫來年要播撒的魚苗種類和來源?!?/br> 李隊長注意到一路四處探量的千顏,見她似乎一點兒都不關心他們在說什么。 對這樣特立獨行的人,誰都忍不住會多關注一些。 只見李隊長忽然招手讓易梧過來一點,問道:“我之前參與過不少考核,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學生會選擇在校生作為輔助人,太冒險了——所以她和你什么關系,你怎么這么信任她?” “她是我女……” “我是她妹!”千顏插進話來。 “meimei?”李隊長半信半疑的目光掃過兩人,“親的?” 易梧聳了聳眉,揶揄道:“今天剛拜的把子?!?/br> 李隊長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明白了,就是你們小姑娘常說的閨蜜對吧?天天吃飯、上廁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那種?” 千顏眨了眨眼,“不不不,不是閨蜜,搭伙吃個飯而已?!?/br> 李隊長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小年輕也太復雜了,算了算了,說回正事,我們的人正在水庫周圍排查,目前還沒找到可疑痕跡,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里有專業速凍機,具備制造大批冰塊的能力。目前我們只找到女主人劉倩,她老公在省外?!?/br> “李隊長,您不是說已經開始做DNA比對了嗎?可是如果男主人最近去了外地,基因型比對怎么做?” 千顏順口道了句:“可能只做了劉倩的?!?/br> 李隊長搖搖頭,“不不,劉倩老公的也做了?!?/br> 易梧從中察覺到一絲端倪,“難道他之前留過案底?” 李隊長:“沒錯,幾年前他曾和人斗毆,導致另外一個人視網膜脫落,完全失明,最后認定為二級傷殘,他因此坐過幾年牢,還賠了人不少錢?!?/br> 這個過往一聽簡直就是兇手標配,然而易梧和千顏兩人臉上誰也沒露出欣喜,只聽千顏問:“李叔,我記得之前說的是,快遞員給死者送快遞的時候發現起火才報的警,所以現在那個快遞在哪里?” 李隊長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會這么問?沒人想過這和本案有關系,所以……這個,我得打電話問一下,估計被快遞小哥帶回公司退回了?!?/br> 易梧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千顏不顯山不露水看似什么都不管,卻在腦子里琢磨出這么個和案子毫不相干的問題。 三人穿過一段被人踩踏得泥濘不堪的土路,李隊長還在打電話,指了指前面敞開的廠門說:“老板娘叫劉倩,就在里面,你們去跟她聊聊,盡量別刺激她,她看起來脾氣不怎么好?!?/br> 千顏低聲笑了聲,沒讓李隊聽見,“脾氣不好……呵,那她今天可遇上祖宗了?!?/br> 易梧沒在意,低頭看了眼地面雪和泥巴雜糅的坑洼,不禁皺眉。 “怎么,這會兒突然有潔癖了?”千顏揶揄。 易梧搖搖頭,“不是,我在想,如果死者是那個畫家,那么他來這邊寫生,不可避免地會留下一些顏料的痕跡,但這兩天剛下過大雪,即使有痕跡估計也被蓋住了?!?/br> 千顏說:“就算沒有顏料的痕跡,但說不定能找到畫架?” 易梧:“如果兇手給畫架系上重物使其沉塘,眼下河面被冰封,我們總不可能鑿冰打撈吧……更何況,一切都還是推測,需要等DNA比對結果出來才能確定?!?/br> 兩人走進廠房,這里地面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味,沒有暖氣,連魚腥味也顯得十分冰冷,千顏覺得這個氛圍莫名和警書里模擬出來的停尸間有點像,死氣森森。 “怎么也不開燈?”千顏問。 腳在地上移動時能聽到濕膩粘滯的聲音,易梧見大小姐千顏似乎沒什么厭棄的反應,不由感嘆這人的適應能力,看來只有焦尸能讓她惡心到吐了…… “沒人上班,開燈浪費電?!币粋€女人出現在廠子深處。 她身后是個亮著燈的房間,看起來像是休息室,至于她本人,臉上沒有表情,五官就像刻上去的,頭發很長,整齊地從耳后越過肩膀,垂落在胸前。 千顏見對方的發型居然和自己有點像,心里頓時升起一絲微妙的不快,正在這時,易梧遞過來一根橡皮筋說:“原來套手上了,你剛問的時候我還以為不見了,給?!?/br> 易梧這話純屬瞎胡扯,千顏沒找她要過皮筋。 她這么說顯然只是給千顏找個借口將頭發扎起來。 千顏不動聲色地接過皮筋,將她那瀑布般的黑發系了起來,最后還不忘在頭頂拽了兩下,凹出一個蓬松不失可愛的發型。 易梧剛習慣性準備夸她兩句,卻被人搶了先。 “你真漂亮?!眲①徽f。 “謝謝?!鼻ь佌f。 “進來吧,外面冷?!眲①蛔岄_兩步,留出進門的空隙,“屋里有暖氣?!?/br> 千顏一進門就摘下圍巾,脫了大衣丟給易梧,“幫我拿一下,謝謝?!?/br> 易梧沒說什么,默默接過大衣坐下。 劉倩懨懨看了她一眼,“你是她jiejie?” 易梧探究地注視著劉倩,始終沉默不語。 千顏只瞥了易梧一眼,就知道她又犯毛病了,凡是遇上個人,好像不深挖出這個人的內心就是不尊重這個生命體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