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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醒眼睛瞪大,匪夷所思,義正言辭:“不是錢的事,不問自取是盜竊!是抄襲!” “你叫什么!” 葉逸厭惡他激動的情緒,高高在上的語氣像施舍:“那你想怎么樣?” 姜醒又突然問:“你打算給我多少錢?!?/br> “?” 葉逸一噎,有點招架不住姜醒的不按常理出牌,試探拋出個數字。 姜醒 “嘖” 了聲:“再加四個零吧?!?/br> 葉逸一口氣提不上,這時候再聽不出姜醒在耍他就是個傻子,他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樣?” 姜醒轉了轉他的筆:“澄清,道歉,修改報告?!?/br> “哈,” 葉逸眼角是翹的:“做夢,不要錢你什么都得不到?!?nbsp;姜醒這類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有什么跟他直接對話、討價還價的資格 姜醒盯他看了兩秒,點點頭,收回手上正在轉動的筆準備走人:“行,那我試試?!?/br> 葉逸沒見過這么講話的人,怪不得實驗室的人都說和姜醒講話要做好心理準備,容易被氣到心梗:“你裝什么有底氣呢?你不都試過了嗎,你的郵件,方旭和裴律都收到了,有人理你嗎?” 姜醒被他的有恃無恐氣到頭腦發暈,即便對方說的是事實,他也不愿意在人前示弱,輕飄飄瞥他一眼,平靜道:“是,他們是不理我,但你的好師兄們知道你真實的樣子嗎?” 葉逸被戳到痛處心虛,惡狠狠道:“你別亂說話,沒有人會相信你?!?/br> 姜醒眼睛睜大了一點,得出結論:“你害怕什么?!?/br> 葉逸胸口起伏。 氣到別人姜醒就滿意了,他慢吞吞地拉起書包拉鏈,明確地對葉逸說:“抄襲的事,過不去?!?/br> 姜醒站起來,比葉逸高一些:“我這個人吧,特別小心眼,報復心又強?!?/br> “無論你背后是誰,你害怕的事情,一定會發生?!?/br> 姜醒烏黑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對上他緊張閃躲的目光:“我保證?!?/br> 葉逸被姜醒胸有成竹的模樣刺激得心神不寧。 裴律認得他了嗎? 那天晚上的講座他也去了的,他是為裴律去的。 人總會對自己喜歡的、在乎的人特別敏感,那個點名的小插曲到底是不是巧合?可是五百多人的講座怎么會隨便一點人就叫到他姜醒呢? 今天早上的例會他們也坐得很近,裴律好像還給姜醒撿筆了。 他坐在前排,一直回頭往后看。 姜醒看起來一聲不吭悶葫蘆,可誰知道他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已經跟裴律搭上話了呢?有沒有說起數據那件事? 做賊的人總是心虛的。 這么一想就一個下午都坐不住,磨好咖啡端到二樓的辦公室。 裴律一看是他,表情沒什么變化,公事公辦的語氣:“什么事?” 他平時來實驗室都是休閑隨性的裝束,就跟校園里任何的一個帥氣男大學生無異,所以沒什么距離感,葉逸說話的膽子也大了一些:“沒什么事呀,就是覺得這段時間好久沒見到裴哥了?!?/br> 這話倒是不假,裴律回國之后很忙,全面接手實驗室和公司,還有未完成的學業,方旭好幾次想幫葉逸約人出來都被拒絕。 裴律繼續批閱文件,忽然問:“為什么不撿起那根水銀針?” 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很平淡的語氣,裴律甚至沒有抬起頭看他,可葉逸的臉就是唰地白了一層,唇色盡失。 裴律看見了。 葉逸想。 原本柔順可愛的一雙眼睛瞪得大而圓,無神空洞。 裴律見他這副模樣,放下手中的工作,往后稍稍一靠,審視的姿態。 眼神是鋒利的,從容平靜的目光像天羅地網般將被審問的人包圍,讓葉逸無所遁形。 前幾天傍晚,實驗室里只有姜醒一個人,他在做一個測驗半途出去打水,這個時候葉逸進來,經過實驗臺的時候,不知有意無意,碰掉了水銀針,沒有撿起來就直接走了。 這個定點測試不難,但非常耗時,葉逸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恰好裴律當時在加班,辦公室里單向視落地玻璃可以看清樓下的一切。 葉逸把聲音放軟了解釋企圖蒙混過關:“我…… 我怕姜醒責怪我,一時緊張,忘了撿起來就走了?!?/br> “對不起裴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待會兒會主動去和姜醒道歉,也可以幫他做完那個定點測試,好不好?” 裴律烏黑幽深的眼睛靜靜打量了他一會兒,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 手上的鋼筆帽緩緩點了幾下桌面,“噠噠” 幾聲不輕不重,語氣冷淡:“沒有下次?!?/br> 葉逸面色一喜,又聽見他疏離淡道:“以后沒事不要隨便來我的辦公室,送咖啡這種事有助理?!?/br> “還有,實驗室要規范稱呼,以后直接叫名字?!?/br> 葉逸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強撐起的笑顏有了裂痕。 裴律重新低下頭翻動文件:“沒什么事了就出去吧?!?/br>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姜醒外厲內荏,心里遠沒有在葉逸面前表現得那般從容淡定。 將錄音剪下來發給楊夕,對方的歡欣喜悅并沒有感染到他。 光有錄音是沒有用,并不能直接證明他們說的實驗和數據就是葉逸抄襲的那一份數據。 重理當初的證據線推理每天都花費姜醒大量的心力神思,并且前方不一定就有希望,他看過很多科研難民的維權之路是沒有盡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