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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這個愿望實在太?奢侈,所以老天?爺并沒有讓她如愿以償。 好朋友在三天?后幫人催債的時候發生意外死?了。 冉禁拽著和她同行的人問,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在什?么地方出的事,怎么可以就這樣?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對方嫌她煩,跟她指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就在那座山上,你沿著北邊那條道找找應該能找到。干嘛,我警告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是她自己?不小心從?皮卡上翻下去的,當時那么多人追在我們后頭?,停下來我們整車的人都要玩完,誰能顧得上她?” 冉禁死?拽著對方的衣領,聽他說完這番話,用力一把將他推開。 冉禁就要離開的時候,身后的人冷笑?著說:“都是賤命一條,死?在哪里不是死??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你以為你是誰???” 不得不承認,那個人說的對。 時隔數年,冉禁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但還記得那句充滿嘲諷的話。 那一整夜冉禁都在漆黑寒冷的山嶺中尋找好友的尸體。 這座山并不大,就在近郊。 她多希望自己?找不到,說明好友有可能沒有死?,有可能自己?離開了。 就算這次錢沒拿到,只要活著還是有希望的啊,只要活著,她們還有機會再賺錢,去做想做的事,往自己?理想的生活奔去。 只要…… 冉禁記得那天?的日出,是她短短的人生里最寒冷的清晨。 在太?陽初升的時候,她找到了好朋友的尸體。 薄薄的一層金光照在好友的臉上,不是沉睡,就是死?了。 蒼白陌生的死?氣?像一把刀,毫不容情地劃開了冉禁的心。 火車、遠方,一個家,全都斂進一雙不會動的瞳孔里,沉進了死?亡的深潭,再也不可能實現。 從?那以后,冉禁的心也死?了。 mama再也見不到了。 她認命。 成?為一具行尸走rou的她看?過太?多人為了活下去,出賣同伴甚至出賣自己?。 無力又無聊。 她不再珍惜自己?,只要能有一口吃的,皮開rou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反正總是要死?的,她這條命不值一文?。 糟踐自己?身子到了極限,為了掩護當時的老板,被?人追著從?三樓跳下來,腿和腰受到重創,沒法再跑。 免不了一頓皮rou之苦。 那次的痛楚格外慘烈,冉禁覺得自己?的腰折了腿斷了,肋骨也沒幾根好的。 終于要死?了。 死?對她而言,居然有些輕松的感覺。 破舊的雨巷里充滿了霉味和血腥味,她感覺生命的溫度在一點點流逝的時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 “后來的事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我被?你jiejie接到了遲家。養好了傷,你jiejie帶我去遲氏集團教了我很多東西,而我也漸漸查到了我mama的去向?!?/br> 冉禁在說自己?流浪的這段時光時,語氣?依舊是平靜的,和她說起煎餅這件事的時候一樣?,只是簡單地陳述,并沒有討人憐憫的語氣?,也沒有提及遲理在她煎餅里放玻璃的事。 不過遲遇的心卻平靜不了。 冉禁從?遲遇的眼神里清晰地讀出了難過和悲痛,她不想遲遇因為她的過往不舒服,主動上前,有點兒不自然地握住遲遇的手,說: “那些事都過去了,我也不在意了。老天?還是對我很好的,讓我遇到了你?!?/br> 遲遇將冉禁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上,冉禁已經敞開心扉,她打算將這件事徹底說明白。 希望今日過后,她和冉禁再也沒有隔閡,冉禁也能將自己?身上的枷鎖全部卸除,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遲遇說:“我基本上沒有見過你吃煎餅?!?/br> 她眼睛里已經沒有眼淚,但被?冷敷之后的眼睛還是有些紅腫,看?上去有些憔悴。 “嗯,后來的確不吃了?!?/br> “因為我姐對你做的那些事么?” 冉禁略有停頓,說:“其實那晚你來找我時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只是那時候我還沒下定決心讓你知道我的身份。包括你說,遲理將我接到遲家,以女友的身份進入她的朋友圈,慢慢替代那個人的事情也是真的,這的確是我和遲理在做的事情。她一心想要讓我?像那個人,對我展現出來的所有細節要求都很嚴格。在她看?來,那個人雖然從?小生病沒在外面露臉,可到底養尊處優,肯定不會喜歡吃煎餅這種?東西的?!?/br> 冉禁見遲遇不說話,有點兒干澀地繼續道:“還因為那時候我對你有了些不一般的想法,偷偷,藏了一張你的照片,被?你jiejie發現了,所以她對我很生氣?。她一直都在保護你,不讓你知道關?于明鵬生物的一切,就是想要你一心撲在科研上,沉浸在屬于你的世界里,不被?污染?!?/br> 從?冉禁的話里,遲遇能夠聽得出她對jiejie的確沒有太?多的恨意。 遲遇目光落在冉禁手腕的那塊表上,那是當初jiejie送給她的。 “而我,前路未知,別說你jiejie,就是我自己?也不覺得該對你表露任何心跡。我和你不是同路人?!?/br> 遲遇聽她這句話,張開雙臂圈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