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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看清了,那是和?自己極度相似的臉。 可是認真看的話,的確能區分得出?來?。 正?因為這微妙的不同,更是讓大冉心生不適的別扭感。 無論第幾次看見她,看見自己的克隆人,她都?會?不寒而栗,猶如看見一只怪物。 那人慢慢走近,大冉蜷縮在?地四肢被捆著,難以動彈。 突然,大冉發現對方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寒光從眼前閃過,將她的心忽地提起。 “你在?害怕這個?”冉禁將匕首的尖刃沖上,看了一眼足以將她的眼珠和?肌膚輕松劃破的鋒利,突然一個猛蹲,那尖刃分毫不差地插在?大冉的臉前。 大冉呼吸一滯,心跳也漏了一整拍。 她從刀身的反光里看見了被封上嘴,眼里全是血絲和?懼意的自己。 “當?初你殺死遲理的刀,和?它差不多?!比浇鬼?,“連刺十二?刀之后你還?能鎮定地離開,沒見你有多害怕?!?/br> 冉禁順手將大冉嘴上的膠帶撕了,站起來?,當?著她的面給警方打電話。 “余警官,好久不見,你們正?在?追捕的逃犯我已?經?幫你們抓到了?!?/br> 說著冉禁給出?了車庫的地址。 余警官正?在?局子里,面前是煙屁股堆成了小山的煙灰缸。 聽到冉禁不帶任何情緒但?字里行間透著戲謔的語氣,余警官氣得腦仁疼,但?他此時已?經?無可奈何。 “走!”掛了電話,余警官立即帶人前往車庫。 大冉聽到她真的通知警方,心急火燎的心口蔓延出?無盡的恨,如同瘋子一般大笑后,突然吼道:“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你!你本就?不該來?到世界上!你這個偷走我的臉,偷走我人生偷走我一切的賤人!” 她喊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么,極為輕蔑地淺笑了一聲,眼神猶如看著什么骯臟污穢一般嫌惡道: “我說錯了,你可不是賤人,你連人都?不是。你不過是復制出?來?的玩意,沒有父母沒有根。你只是我的備用品,和?車備胎沒有任何區別的工具??茨隳7氯祟愓f話、行動,做各種表情,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嗎?一個只配被使用的工具竟然妄想成為人,真是可笑又惡心,令人作嘔的惡心!呸!” 大冉這一番尖銳、夾槍帶棒的譏諷,讓站在?周圍的幾個人聽著都?十分刺耳,但?冉禁卻全然沒有被激怒的痕跡。 就?像是半個字都?沒有落進她的心里。 也像是她的心早就?被相似的惡毒砌滿,多一句少一句,并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大冉的話沒激怒冉禁,但?的確也讓她想到了一些?事。 想到小時候的自己被帶到那棟大房子時,還?以為親生父母真的將她接回家了,這兒就?是她的家。 沒想到家里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一見到她就?歇斯底里地尖叫,無休止地大哭。 之后她就?被關在?后院堆放工具的小房子里,聞著鐵銹的氣味,寒冷又害怕。 而大冉,趁夜跑到小房子里來?,拿著餐刀一刀刀扎她。 “肯定是因為你,我才會?生??!全都?是你的錯!” 扎完之后,她抱著冉禁受傷的胳膊,用力咬,吸她的血。 “只要吸了你的血,我就?能恢復健康了!” 其實大冉并不知道冉禁的身份,但?冉禁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讓她惶恐。 對冉禁說的最多的一話就?是——你是怪物!怪物!從我家滾出?去!去死,去死! 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冉禁都?覺得自己就?是怪物,就?應該去死。 時隔這么多年,冉禁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這種無聊的往事,沒想到再次和?大冉面對面的時候,居然還?能記起來?。 冉禁向大冉伸手,大冉渾身一凜就?要躲閃,卻沒能躲過。 冉禁扯住她后腦的頭發,將她的臉掰起來?,眼神平靜之中帶著令人窒息的冷意,就?連語調也是平穩無波仿佛沒有任何情緒: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該去sao擾遲遇。不過,這的確是你會?干出?來?的事?!?/br> 大冉被她扯得痛極,而冉禁后半句似乎在?暗示她最在?乎的痛腳。 大冉想到了什么,原本扭曲的臉上綻開更加扭曲的笑容,痛到極致卻還?在?笑: “對啊,你喜歡遲遇……哈哈哈?!你就?是個骯臟的備用品,盜取別人人生的小偷,無恥下賤至極的蛆蟲!遲遇如果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會?露出?什么表情呢?我可真想看看啊……” 冉禁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突然綻開一絲笑容。 她將大冉松開,慣性?讓大冉的下巴撞在?地上,當?即破了一層皮。 “既然如此,那你的人生我收下了?!八p松道,”你不是想要當?我的克隆人嗎?成全你?!?/br> 大冉眼里的光在?她這句話后,最后強撐的一點光很快湮滅了。 從今往后,這世上只有一個冉禁。 冉禁離開車庫的時候,看見了余警官的警車。 刺耳的警鳴破開了黑夜,閃耀的警燈映在?她無表情的臉龐上,不住地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