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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消音地毯上,高跟鞋敲擊出一點點有節奏的悶響聲,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疑惑、沮喪、悲痛的情緒攪在一起,面對未知的旅程,她有種被倦怠的噩夢裹挾的不確定性和煩躁感。 . 遲遇微信進來的時候,冉禁迅速醒轉。 被中斷的夢,讓她比醒時更疲倦。 冉禁拿過手機,看到遲遇發來的微信,說她的航班已經降落了。 回了遲遇的微信,告訴她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后,還是不太放心。 怕有陣子沒回來的遲遇會走錯路,冉禁下了車,從停車場上來,站在橋這頭等著她。 遲遇在快步前往停車場電梯時,收到了好友的電話。 上飛機前,她曾拜托在國內做私人事務的好友幫忙調查她jiejie的死因。 聽了好友所說的調查結果,遲遇停下腳步,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 她站在航站樓三層樓高的落地玻璃邊,看著深夜時分一架架飛機降落,閃著紅燈的一片黑影,仿佛漂浮在夜晚的兇靈之眼。 而她耳邊聽到的事情,比兇靈更恐怖。 充滿疑點的“自殺”,就像是被人精心準備的餐桌,上面陳列著的食物和餐具看似平常,卻不在它們應有的位置上。 而布置這一切的,是她曾經無比信任的“家人”,是她喊了這么多年的“大嫂”。 “行,我知道了?!?/br> 遲遇將好友的電話掛斷時,聲音已經沙啞了。 她站在原地數分鐘,調整好心情之后,才重新邁開步子去和冉禁匯合。 遠遠地,只一眼冉禁就看到了遲遇。 二十二歲的遲遇,一米七五的高個子,來參加葬禮的她打扮得已經很低調,可依舊是走到任何地方都萬分引人注目的人。 長長的卷發隨著她的大步邁前時不時地顫動。她戴著墨鏡,一身勁黑收腰風衣和黑色羊毛闊腿長褲,即便穿著高跟鞋前進的速度也十分迅猛。 “冉姐?!?/br> 看見了冉禁,遲遇快兩步走到她面前,摘去墨鏡。 冉禁看到她清瘦的面容和紅腫發亮的眼睛,很明顯,她比過年回家那會兒又瘦了不少,遭受到人生重大變故之后的風僝雨僽也清晰地寫在臉上。 冉禁心被扎一般地痛,張開雙臂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里哭。 包掉落在地上,遲遇攬著冉禁的腰,貼著她的脖子,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比遲遇矮了小半頭的冉禁下巴被她的肩膀抵著,有點兒艱難地抬起頭,順她的背,溫柔又極有耐心地安撫著她。 讓這個失去了jiejie的晚輩有個可以依靠,可以哭泣的地方。 遲遇細長的手指慢慢地從她的腰間轉移到了后腦勺,深入她的發絲里。 扶著她,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好友剛才的話還在遲遇耳邊縈繞: “你姐在遲氏集團的系統內部,用自己的賬號留下了遺囑。遺囑的內容簡單到讓人不得不想到留遺囑的時候非常匆忙。 “遺囑只有兩個內容,一是遲氏集團交給冉禁,二是遺體立即火化。所以你姐的遺體在警方‘確認’是自殺后就火化了,現在靈堂里擺著的是她的骨灰盒。 “最早的驗尸報告已經不見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發給你的是修復過后的最初版驗尸報告,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得出來你姐胸口中十二刀。我也他媽的很服氣,身中十二刀是自殺。 “你那位大嫂,哦不,前任大嫂在警局里關系夠硬,不然驗尸報告也不可能有不同版本。我順著這條線去查了,她和一位姓路的警察關系密切,在你jiejie過世前的一個月,雙方有二十三次碰面記錄。 “我這兒還有更多資料,等你來,我親自給你看。咱倆碰面的時候監控視頻應該也能拿到了?!?/br> 遲遇一雙血紅、帶著淚意的雙眼直視著前方空曠的午夜機場航站樓。 和這場因奔喪而相擁的會面氣氛不太協調的,是遲遇的眼神。 依舊有悲傷之意,但更多的是從琢磨的情緒,變成逐漸了然的從容,以及愈發陰鷙酷烈的堅定。 但這一切,全心全意給她懷抱的冉禁并沒有發現。 她只能聽到遲遇的聲音。 “冉姐,jiejie去世了,你要保重身體?!?nbsp;遲遇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字一頓地說,“我會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的?!?/br> …… 坐上冉禁的車,往遲家去。 午夜的高速路上車很少,冉禁開得不慢。 “冉姐,我jiejie是怎么死的?!?/br> 遲遇靠在車椅上,平靜地開口。 這份平靜不像是在詢問,仿佛發問者在拋出這個問題時已經知道了答案,等待著欣賞心知肚明的演繹。 “自殺?!?/br> 冉禁在沉默了數秒之后,回答出的這兩個字時,語調沒有波瀾,似乎死去的人并不是她在一起六年的“親密女友”,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jiejie不會自殺?!边t遇轉過頭,看向冉禁的側臉,“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我最是清楚。昨天,現在算是前天了,她還準時和我視頻,視頻里沒有絲毫異常,怎么可能說自殺就自殺了?冉姐,你說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什么可能?” 遲遇盯著冉禁的臉龐,企圖記下她所有細微的表情:“jiejie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殺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