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曦拍拍杜昕宇的肩：“你怎么還搶女孩子的，太沒風度了吧？”

    “她才不是女孩子，就是個假小子！”

    “你說誰呢？”

    “好了好了，”眼瞧倆人又要吵架，杜云硯對他們說，“吃完東西，幫我個忙怎么樣？”

    “什么事啊，云硯叔？”

    “來，”杜云硯交給他們兩張淡色的卡紙，“幫我抄一下菜譜?！?/br>
    妍妍的嘴巴一撅：“云硯叔你的字那么好看，我沒法和你比……”

    杜昕宇幸災樂禍：“你也知道你的字爛??！”

    “你的字更爛！”

    “你們是好朋友，不可以這樣說，”杜云硯擺出嚴肅的模樣，“沒關系，寫成什么樣都行，就當是練字吧?！?/br>
    杜云硯自己也拿了空白的紙，準備往上面寫字。

    “哎，”顧文曦發現他完全忘了自己，不滿道，“干活我沒那么利索，寫字可是沒問題??！”

    “你也想寫？”

    “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寫整齊一點?！倍旁瞥幇盐木呓唤o他。

    鋼筆是市面上很普通的款式，出水順暢，寫起來舒服。

    顧文曦的字不像杜云硯那么講究，但他小時候也練過一陣，基本字形還是非常漂亮的，寫字速度也比兩個孩子快得多，他所抄錄的內容是一份冬季菜單，和剛來時看到的那張不太一樣。

    “你的菜單還經常換??？”他不解地問。

    “也不一定吧，”杜云硯說，“有時會根據季節做一些調整?！?/br>
    “可冬天不是沒什么客人嗎？”

    “所以少準備一點就行了?！?/br>
    顧文曦將抄好的成品遞給他：“怎么樣？”

    杜云硯瞅了幾眼：“馬馬虎虎能用?！彼_始往紙的邊緣添加簡單的圖案，花草樹木、自然風物……寥寥數筆，形神畢現。

    “裝蒜?！鳖櫸年匦÷曕洁?，明明看到了對方微揚的嘴角。這幾天兩人的相處仍不熱絡，好在顧文曦沒惹出大的簍子，杜云硯偶爾也會讓他干點無關緊要的小事。

    妍妍和杜昕宇尚在讀小學，字跡只是大體工整，各方面比較一般，不過杜云硯也沒想真讓他們幫忙，當敦促寫字也好。兩個孩子有事情做，就不那么吵鬧了。

    杜云硯本想留他們吃午飯，妍妍說mama等著她回去，不便挽留。杜昕宇這次很紳士地表示送她回家，倆人一起騎車離開。

    早上打開的玻璃罐比較大，里面的野果還剩下兩塊。收拾清桌面的文具之后，顧文曦拿了個沒用過的小叉子，挑了一塊遞到杜云硯嘴邊上：“你剛才沒怎么吃吧？”

    杜云硯的臉龐稍稍錯后，自己接過叉子才送到嘴里。剛放下叉子，廳里唯一的那臺固話響了，他走過去接聽。

    “喂……哦，可以嗎？”

    吧臺就在旁邊，劉嬸的大嗓門透過話筒傳出來，即使顧文曦沒刻意去聽，大致上也了解到對方要送什么東西。

    果然，杜云硯放下電話就說：“我出去一下?！?/br>
    顧文曦沒在意，劉嬸和勝伯家在隔壁，過去一下用不了幾分鐘。杜云硯回來時一手拎了只殺好的雞，另一手隔著袋子飄來濃郁的香味，一聞就知道是那天在他們家看到的rou條。

    顧文曦的肚子沒出息地“咕?！绷藘陕?，但今天是周六，他不確定杜云硯是否愿意立刻把這些饋贈搬上餐桌。

    “那個，這些是……”他試探性地開口，“給我們吃的？”

    “不然是給誰的？”杜云硯白了他一眼。

    “今天還沒到禮拜天呢吧？”雖然喜悅，顧文曦還是懷疑以杜云硯的性格不會輕易破例。

    “就當補上個禮拜的吧?！倍旁瞥幫鶑N房走，“你不是想學做飯嗎？過來跟我一塊處理?！?/br>
    “好，老板放心！”顧文曦腳步輕快地跟上，“這雞哪來的??？”看起來剛殺好去毛，皮還熱著。

    杜云硯把雞對半剖開，取出里面的內臟：“勝伯家養的母雞?！贝謇飵缀趺考叶拣B雞，如果不經常吃沒必要去外面買。

    “你這里不也養著雞呢？”顧文曦想起后院的三只，“需要別人送嗎？”

    “不太想殺自己養的?！彼麑⑶泻玫慕M空了的雞肚子里。

    “吃誰的不都是殺生，”顧文曦耷下嘴，“虛偽?！?/br>
    “那你待會兒不吃了？”杜云硯斜著眼睨他。

    “吃！”顧文曦很沒骨氣地脫口而出。他這兩個禮拜都沒嘗到一點rou腥，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怎能不吃？

    杜云硯轉過身，把放好料的雞置入大的燉鍋，倒進熱水和蘑菇，扣上蓋，小火煨著：“我本來就喜歡吃素，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就不收這些東西了?！?/br>
    顧文曦回過味來，聽著像是為了招待自己才收下的……

    劉嬸家的雞一直在院子里散養，吃的又是天然谷類，稍微放點料清燉就足夠鮮嫩。杜云硯的確不太愛吃rou，雞燉好以后，基本只喝了些湯，大半進了顧文曦肚子。

    “哎，”顧文曦賣力啃著雞腿，“你說補上個禮拜的，那是不是——明天還能吃rou？”

    “嗯，”杜云硯咽下口中的菜，“不是還有臘rou嗎，明天吃那個?！?/br>
    顧文曦暗暗欣喜，還是天天吃rou的日子舒爽。

    飯后，杜云硯把一些不好啃的部位連同剩下的骨頭燜爛后拿給兩只狗。那狗或許平日少沾葷腥，他端著盆剛一出門，就圍攏過來，又是叫喚，又是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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