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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老太太說,兒子的第一份工資孝敬了她,讓她去買衣服,想都能知道,那時候老太太可得了意了,不知道怎么跟四鄰炫耀過。 那時候兩百塊能買一件呢子大衣,料子特別好,老太太去裁縫店看了好幾次,最后還是沒舍得,把兒子第一份工資留了下來。 海珍碾了碾那兩張太多年已經發絨的百元大鈔,眼淚沖了出來。 只恨愛與恨不能黑白分明。 海珍說:“假.幣?!?/br> 她說完腔子里掏出一聲哭。 她很早就開始摸人民幣收錢了,那會兒在小飾品店打工收銀,收到假.錢是要自己賠的。 竟然是假.幣,趙尊他爸給了自己媽兩張假.幣盡孝,是算準了老太太舍不得花這個錢買衣服,會一直攢著留著么? 給老太太兩張假的百元大鈔,晚上真的睡得著么? 誰料得到,多少年了,這假.幣竟然輾轉到了海珍這。 海珍攥著那塊手帕,也曾是一塊金貴的絲綿,印著纏枝花的春色,現在經了年頭,臟污暗淡成了破爛。 愛會褪色,成一種斑駁而無彩的存在,連懷舊都不配。 把錢卷在手帕里,是那個年代的風雅頌。 可惜啊,這兩張錢是真的假,像她真的豪擲青春賭一個愛的善終一樣假。 假的就真不了。 海珍哭得一陣陣窒息,氣喘不上來。 其實少女初戀的歡欣早就已經無疾而終了,她偏偏在能體面的時候舍不得、放不下。 “姐!”海遠摟住海珍給她順氣,“過去了?!?/br> 海珍:“我太笨了……我怎么這么蠢啊,我連我孩子都保不住……” 抱著假的當做真,再蠢不過就是她這樣的人。 她怎么這么蠢啊。 “我讓媽那么難過……”海珍幾近嚎啕,“我這么些年為了什么??!就為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為了讓你們跟著我一塊受罪么?讓奶奶走十幾里路去坐車來跟我送掛面么?我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些什么夢!” 海遠覺得窒息,憤怒,恨不得現在把趙尊拎過來讓他跪在這里謝罪。 海珍不知道問誰:“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路野叫海珍,說:“珍姐,第一,你不是完全虛度了,你見過花開?!?/br> 是啊,誰的人生不是落子無悔。 至少她見過花開。 最是人間留不住,但你曾見過春色滿園桃李開。 路野沉聲說:“第二,不是你的錯。我跟你有一塊長大的鄰里情,海遠和阿姨跟你有愛,所以我們受罪是應該的。這破事兒里,唯一不應該受罪的是你?!?/br> “第三,”路野拉起海遠,對海珍說,“你好好哭一次,但是趙尊不配你更多眼淚了?!?/br> 海珍好好地哭了一場,哭到眩暈又醒來,像死去又活來。 海遠跟路野進了海遠房間。 海遠因焦躁暴烈而變得不安,他現在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精。 路野摟住海遠讓他坐下,海遠要瘋:“我知道你為什么讓趙尊去蘇城了,但凡他現在在安平,我抽刀過去把他細細剁成臊子?!?/br> 路野確實有這一層意思,他怕海遠沖動之下再出點什么事。 “你們家有線嗎?”路野問。 海遠不理解:“???” 路野說:“哦你姐織毛衣有,等我一下?!?/br> 路野去跟柳云要了一條毛線,綁在海遠桌上,繃緊,用一根筆在右手處卷住毛線,說:“暫且用這個當岳山,給你彈首琴曲?!?/br> 海遠看著這跟毛線,心想這能彈個毛線。 路野也是在B站上面看到的,有個毛線up主,手法結合了琴箏,一根毛線能彈出大部分的音。 路野試了試,左手找徽,右手彈撥,發現還行,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絕對音準,海遠估計也不是,將就著聽吧。 路野左指按著毛線,右手一撥,從小到大爛熟于心的古琴曲。 古琴曲緩慢幽靜,路野身上籠著光,手指修長,海遠看他心頭發絨。 他安靜下來,糟心的混亂的都散去。 他只剩了一種情緒,海遠看著路野,這就是喜歡吧。 路野收手轉頭看海遠問:“好點沒?” 海遠靠過來,說:“路野,要是我那會兒在商場沒碰見趙尊,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是不是我姐不會丟掉孩子?” 路野說:“平時挺聰明,怎么這會兒傻大發了?跟你有什么關系啊少年,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累且沒有必要。少年,往前走還要回頭看,走不動。不對啊,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啊,怎么了這是?” 海遠垂眸,眼光里是路野的唇,說:“路野,想讓你渡我一下?!?/br> 少年挨近,睫毛微微抖動,唇下一秒就要挨上,氣息已經交融。 敲門聲把他們驚得迅速分開。 海遠喉結滾了滾去開門,海珍站門口,她哭了場,看起來很憔悴,但是眼神里有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海珍對海遠說:“路爺爺說你房間有個東西,讓我們找一下燒了,送送寶寶?!?/br> 海遠奇怪:“我房間什么東西?” 海珍搖頭:“不知道,路爺爺只是說你房間有個寶寶的東西?!?/br> 海遠實在想不起來,路野一塊跟著到處翻找,他們在海遠床下頭找到一只小粉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