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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書看出他面上的謹慎,語速都因為緊張加快了起來: “我媽在隔壁七中教數學,是省級優秀教師,其他科目的老師也認識很多,你晚上可以來我家做作業,等我媽忙完了她可以給我們做輔導……” 衡寧的指腹在筆桿子上來回輕輕摩擦著,看出了他的動搖,溫言書趕緊趁熱打鐵: “我媽就希望我多和你這樣的好學生相處,我們倆一起學的話,她不會跟你收費的?!?/br> 衡寧手上的動作凝滯了片刻,才抬頭問道:“說吧,有什么條件?!?/br> 溫言書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周末想陪佟佟去醫院,你能不能幫我打個掩護?” 衡寧摘下眼鏡,來來回回仔細擦了擦,道:“我今晚回去考慮一下?!?/br> 看著那人步履匆匆拎著書包離開的身影,溫言書心里的緊張勁兒又被莫名其妙的嘀咕蓋住了—— 擺在衡寧眼前的,可以說是天上掉了個大餡兒餅,一次掩護換來長期高質量一對二補課,居然還這么猶猶豫豫的,溫言書確實理解不來。 他看著那人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夕陽下,想起佟語聲說過,衡寧就住他家附近,但他每晚卻又往相反的地方跑去。 真是個怪人啊,溫言書心想。 他加快步子往家里跑去,漆黑的影子被夕陽拉得斜長,一直等那烏黑的一片與月色相接,街對面快餐店的少年才換下員工服,匆匆踏入鵝黃色的路燈里。 衡寧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想盡可能悄聲推開門,但那年久失修的木栓還是發出了“吱呀”一聲長響。 一陣難耐的翻身聲后,床榻上臥著的男子又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衡寧放下書包,嫻熟地倒了杯熱水送到男人床頭。 “有時間我給門拴修一下?!焙鈱庉p聲說著。 這間房子哪怕是在野水灣,都顯得破舊得有些突兀,房內是個完整單一的空間,只是用布簾子勉強劃出了不同的功能區。 一切都窘迫地挨在一起,就像病痛和貧困,就像男人柴瘦皮rou與骨架,永遠濕漉漉地粘黏在一起。 衡寧快速洗漱完,又快速洗好衣服做完家務,這才回到窄小卻整潔的小房間,打開臺燈,攤開書本。 他埋著頭學了一會兒,耳邊沒有響起熟悉的夢囈,放下筆回頭,那男人果然在床頭遠遠地看著他。 因為干瘦,男人的眼珠有些暴凸,開口的聲音像是在沸水里滾過,帶著一串串濕熱的氣泡:“你有啥子心事喲……” 衡寧和他對視了片刻,終于忍不住放下筆。 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到床頭,卻遲遲沒有抬頭去看男人的臉: “爸……我想暫時把打工那邊停一?!?/br>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 男人有些憂慮地握住他的手:“啷個啦?有人欺負我幺兒?” 衡寧笑了起來,搖搖頭,半晌才猶豫道: “我同桌的mama是七中有名的數學老師,他說可以給我提供免費補課的機會?!?/br> 話說了一半,他便有些難耐地將臉埋進掌心。 參與補課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沒有時間打零工,家里的重要經濟來源直接被切斷,本來就蕭瑟的日子比定會更加捉襟見肘。 但他看了眼書桌上的課本,想起桌面玻璃下壓著的北京大學的明信片,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爸爸,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彼f。 第18章 人間 周六清早,溫言書如約趕到醫院門口,他帶上了自家的卡片機,還有一堆筆紙,裝備十分齊全。 “溫記者?!辟≌Z聲只覺得驚奇,“你這樣子像是要去做采訪?!?/br> 溫言書擺弄著相機,說:“我想把所見所聞記下來,如果我不幸被我媽捉住英勇就義了,我可以說我是來提取作文素材的?!?/br> 好端端一孩子,硬是被親媽逼成了地下工作者,佟語聲只能表達同情。 周末清早的醫院總是人滿為患,熱熱鬧鬧的門診大樓里,稍一分神,就能和同行的人走散了。 掛號處的長隊里,一對夫妻懷里抱著啼哭的新生嬰兒,一邊唱著跑調的童謠,一邊拿小扇子給襁褓扇風。 身后,一位面色蒼白的女生扶著腰站在隊末,她孤零零彎著腰,手里大包小包的藥和行李,更顯得她單薄異常。 “來,麻煩讓一讓!” 一陣呼嘯聲后,三五個白大褂推著一臺擔架車從人群中疾馳而過,身后,一串痛哭宛如接觸不良的電,斷斷續續去夠著那擔架上的身影。 溫言書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緊緊握著卡片機,給那遠去的殘影和攢動的人頭拍了幾張照片。 只踏進這生門不過兩分鐘,眼前人便演著各自的電影,在同一個世界演著不同的酸甜苦辣。 溫言書站在潮水一般的人群中,只勉強跟著佟語聲的步子。 因為自家老媽忌諱,溫言書感冒發燒要么自己在家挺著,再不興就去社區的小門診,幾乎沒怎么去過市里的大醫院。 這熱烈紛繁的開場白,讓他有一瞬間的悵然。 “快來?!豹q豫時,佟語聲抓住他的手腕,帶他取號上樓。 這人在宛如迷宮的醫院里來去自如,熟練得仿佛天生就扎根在這里的一棵綠植。 佟語聲擅長并且樂于社交,他們穿過人潮涌動的廳堂,不停有眼熟的醫護來跟他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