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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月嘟囔著“這找的什么破地方?!?/br> 遲意上前報了遲臨行的名字和手機號,服務生很快查到了預約記錄,畢恭畢敬地迎她們進去。 孔明月眼色冷冷的,并沒有多理她。 遲意正猶豫要不要開口換餐廳時,遲臨行進來,后面跟著服務生。 “先點菜?!边t臨行把菜單推到孔明月和遲意中間,示意兩人一起。 遲意記得店里也有口味清淡的素菜,抬手去翻菜單??酌髟聟s快她一步,將菜單拉到自己臉前,一邊翻一邊問旁邊等著記菜的服務生:“咱店里招牌是什么?” 服務生接連報了幾個辣菜的名,孔明月臉色沉了沉,又往后翻了幾頁,臉徹底黑了。 “我都可以,還是你來點吧?!?/br> 遲臨行用熱水燙好了兩人的碗筷,看遲意接過菜單很有主見地點了四菜一湯,覺得同齡人相處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但他不知道,自己出去接電話的功夫,這倆同齡人的危機便爆發了。 “你不用特意當著遲臨行的面,表現出一副和我關系很好的樣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笨酌髟卵凵淅涞?,“提議來這招牌菜全是辣椒的餐廳,借著照顧我口味的幌子點清淡炒菜,你埋汰誰呢?!?/br> 遲意一直不知道孔明月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大的敵意,明明自己才是失去的那方。 孔明月忿忿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讓你進我家門的?!?/br> 遲意不躲不閃地直視她:“我爸是不瞎,但也沒萬能到想要什么就能得到?!?/br>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彼皇沁t臨行想帶到哪就可以帶走的。 謎一般的對話結束在遲臨行推門進來的那一刻。 遲意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孔明月方才的話,好在她平時話就少,所以吃飯時走神想事情沒接遲臨行暖場的話也沒被懷疑。 孔明月吃了幾口便擱下筷子開始玩手機。 三人再度以不歡而散收尾。 不過這次孔明月沒用遲臨行送,剛從餐廳出來,一輛極酷的摩托轟鳴而來,甩尾擋在門口。 摩托車后座的女生跳下車,將頭盔摘掉甩甩頭發,黑的發,白的臉龐,格外惹眼。 “尤銳,這!” 孔明月沖來人擺擺手,然后對遲臨行說了句“我和我同學玩會,晚點自己回家”,便雀躍地跑過去,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眼睛卻直直地長在旁邊摩托車上。 “我們騎這個走嗎?” “你想得美。我哥只是送我過來,還有事。我們自己打車走?!币娍酌髟侣冻鼍趩实纳袂?,尤銳又說,“一會我們去開卡丁車?!?/br> “歐耶!” 餐廳外有不少等著接客的出租車,孔明月頭也沒回地拉著尤銳去坐車,倒是尤銳扭頭朝遲意這看了眼。 - 遲臨行把遲意送到胡同口,遞過張卡:“自己留著,不要告訴你媽?!?/br> 遲意一路都在想尤銳那眼神,熾烈的、勇敢的、直接的,她有著與遲意截然相反的性格。被突然喊住,遲意淡淡地哦了聲,摸索著卡片上的紋路,組織語言。 遲臨行先問道:“她最近還經常不著家?” “嗯。在忙的項目要開機了,她過幾天得跟組?!边t意摳著手指說,“她難得能在家休息幾天?!?/br> 就算在家也閑不下,每天電話會議一個接一個,時常是正和遲意聊著天,合作方就電話來催給劇本反饋。 “讓她別太累?!边t臨行嘆氣。 遲意輕易便在他眼里看見了心疼,忍了忍,終于問出口:“爸,你和mama為什么離婚?” 兩人是默契的,更是最懂對方的。正是因為太愛了,所以分開時才會被傷得那么深。 遲意走進院子,腦袋里回蕩著遲臨行打發她的話“你還小,以后就懂了”,可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如果可以,好想18歲快點到來。 “你當我錢是大風刮來的?”遲意剛扶上門把手,便聽到宜佳禾在發火。滴溜當啷一陣響,遲意連忙開門,宜佳禾摔的眼影盤正崩到自己腳邊。 見到遲意回來,宜佳禾深吸口氣,斂走大半的火氣,握著手機回了房間。 遲意杵在原地盯著主臥方向,聽見雖然還在爭吵,但宜佳禾已經漸漸在克制,認真講道理。 遲意移回視線,換了鞋子,一點點收拾這一地狼藉。 宜佳禾打完電話出來時,遲意已經回房間寫作業。英語卷子鋪在桌面上,遲意用筆勾著句子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宜佳禾是大人。 大人解決不了的事情,她這個小孩子也幫不上忙。 她要聽話些,讓大人省心。 遲意一旦把題目看進去,專注力便十分集中。期間連宜佳禾因為和她說話沒人應推門看她都沒意識。 寫完了一套卷子,遲意摘掉耳機,揉了揉捂熱的耳垂,打算去找些吃的。 東西沒找到,看到了宜佳禾在門上冰箱上留的字條:家里沒吃的,桌上留了錢,你自己出去吃。 她還是打開了冰箱,看到空空如也格子,那明明知道結果卻還不死心想要去撞一撞運氣的僥幸心理再度落空。 這種悵然的情緒很快被打斷,因為她發現最下面那扇冷藏柜的門被沒有推到底的置物格卡住,很難關緊。 --